24-1、日,万安山猎场,外
人物:景辞,阿原,长乐公主,赵岩,郢王,博王,均王,梁帝,环境人物若干
万安山猎场,山林叠翠,草木繁盛。
围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已整齐排列,整装待发。
梁帝身穿骑射服,骑着高头大马位于队伍最前方,博王、郢王和身着骑装的长乐公主等骑马随行于旁边,阿原、赵岩也身着骑装,骑马随在长乐公主不远处。景辞、均王在稍边缘处(不感兴趣,方便离开)。他们身后,骑兵和若干步兵簇拥着。
梁帝说话之际,阿原够着头,寻找人群中景辞的身影,景辞察觉,远远给了她一个浅淡的微笑,但很快别过脸去。
长乐公主发现,悄声向阿原:他这些天都没找你?
阿原摇头:没有。
长乐公主安慰:不过今天王则笙没来,他应该会陪着你。
阿原冷笑:难道我只是他的备选?他愿意陪,我还不稀罕!
长乐公主怔了下,那边传来梁帝兴致勃勃的声音。
梁帝:这些年天下纷乱,战火频仍,朕已许久没有兴过围猎之念。今日大家都拿出各自本事来,好好一展身手。猎得最多的,朕重重有赏!
博王摸着手中弓箭,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郢王扫博王一眼,依然懒洋洋满不在乎的模样,均王也不感兴趣地看向旁边。
梁帝挥手,喝命:出发!
梁帝当先奔出,其他人随之策马奔出。
阿原满腔气恼,骑马奔在前面。景辞、均王却不动声色地放慢马匹,落在后面。
(跳接)
其他人已走光,只有远方隐隐的灰尘。
均王和景辞越走越慢,勒住了马匹。
均王:端侯怎么不去打猎?
景辞微笑:近来身体不适,皇上一定让我出来走走,才跟着过来凑个热闹。均王殿下为何也不去?
均王遥望山林:我不擅武事,未必能猎着多少鸟兽。
景辞:均王殿下过谦了。我听说殿下虽以诗文闻名,但也一直延请武将教习武艺,身手不会弱吧?
均王笑笑:便是会些武艺,也不想用于狩猎。生逢乱世,民生凋敝,万物繁衍不易。父皇难得有兴致出来一趟,我不便谏阻。但少我一人取乐,指不定能多活若干生灵。既然如此,我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景辞盯均王看了下,笑: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回去等着?也免得在这里吹冷风。
均王:好呀!
景辞、均王拨转马头,一起往回驰去。
24-2、日,鸾鸣宫,内
人物:知夏姑姑,王则笙,姝儿
王则笙红着眼圈,摔着桌上的纸笔,眼泪汪汪地趴在桌边。
姝儿怯怯地看着。
知夏姑姑着急,安慰:郡主,你真别想太多了。公子坚持不许你去,还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一堆大男人去打猎,你跟着去凑热闹,万一碰着摔着了,那该如何是好?
王则笙抹泪:长乐去了,风眠晚也去了,连乔贵嫔都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知夏姑姑苦口婆心:长乐公主那是从小野到大的,血淋淋的案子她都敢捋起袖子上前查,你跟她比做什么?
王则笙:那风眠晚呢?即便她现在顶着原清离的身份,不过靠她那个不守妇道的娘,才维持了原府一门富贵,凭什么也跟着去侍驾?
知夏姑姑无奈:你也晓得她那个娘很不要脸,怎奈梁国这个皇帝吃她那套。但靠着这种手段维持的富贵,如何跟郡主相比?你且看着,除了慕北湮那种败家子,谁还敢要她!
王则笙冷笑:景哥哥要啊!你看景哥哥以前一直对这些狩猎什么的不感兴趣,这回风眠晚去了,他也就跟着去了!
知夏姑姑叹气:郡主,皇上让他去,他还能不去?他这个爹再对不起他娘,到底梁国皇帝,他们亲近些,对他,对你,都是有益无害呀!再说了,风眠晚去又怎样?这些日子,他连端侯府都不怎么回,天天往你这边跑,何曾去看过她一眼?
王则笙:姑姑你也别哄着我。如果不是我总叫唤着住不习惯,姑姑又帮我天天催着盯着,他肯这么着一天过来陪我?这次他必定会趁着围猎之际,找风眠晚重温旧梦!
知夏姑姑:不会的,郡主,公子不会的。
王则笙根本听不进去,怨恨地咬着牙慢慢握紧了拳:从赵国到梁国,风眠晚总是阴魂不散,硬插在我和景哥哥中间!我不会放过她!
(时空过)
24-3、日,万安山猎场大帐前,外
人物:乔贵嫔,小宫女,年长姑姑,环境人物若干
乔贵嫔抱碰上一只长毛小狗正从帐篷里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年长姑姑。
两名宫女捧着食盒迎面走来,看到乔贵嫔,慌忙退到一边跪地:贵嫔娘娘!
乔贵嫔视若无睹,正要走过,食盒子里散发的食物香气吸引了乔贵嫔怀里的小狗,只见那小狗狂吠了两声,突然从乔贵嫔怀里跳出,一下子扑到其中一个拿食盒的宫女身上,
乔贵嫔吓了一跳,跪着的宫女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里的食盒打翻在地,里面的羹汤一下子撒出来,溅上了乔贵嫔的裙角。
乔贵嫔忙后退,震怒:大胆,竟敢弄污我的衣裳,给我打!
小宫女急忙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年长姑姑上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小宫女脸上,接着拽起她的胳膊,将她强行拎走。
小宫女的求饶声不断传来(OS):娘娘饶命……娘娘……
乔贵嫔听若未闻,抱起在地上乱嗅的狗,返身回大帐。
(唐代《簪花仕女图》里就画有宠物狗,找个差不离的长毛的就行了。)
24-4、日,万安山猎场大帐附近林中,外
人物:景辞,均王,小宫女,年长姑姑
景辞、均王骑马经过一片稀松的林地,听到有女子的哭叫声。
小宫女:(OS)饶命,姑姑饶命……
均王皱眉,立刻跳下马:我去看看。
景辞有心观察均王为人,也牵马跟了过去。
林中,一个年长的姑姑正在责打小宫女,小宫女的脸已经被打得又红又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小宫女哭着:姑姑高抬贵手,奴婢知错了……
年长姑姑斥骂:惹恼了贵嫔娘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景辞皱眉。
均王上前,斥喝:住手!
年长姑姑愣了下,连忙住了手,行礼:均王殿下?!
均王:皇上在此围猎,你怎么把人打得鬼哭狼嚎的?
年长姑姑忙解释:殿下,是这贱婢惊了贵嫔娘娘的狗,污了贵嫔娘娘的衣裳,娘娘才命老奴教训这贱婢……
均王淡淡一笑:就为惊了乔贵嫔的狗?父皇时常称赞乔贵嫔温婉大度,乔贵嫔怎会为这点小事就痛责宫人?这事传到父皇耳朵里,不知会如何作想?
年长姑姑慌了:这……
均王:想来是姑姑年岁大了,听错了贵嫔娘娘的话吧?
年长姑姑忙认错:对对对,是奴婢听错了,牵连了贵嫔娘娘的名声!奴婢这就回去跟贵嫔娘娘领罚!
年长姑姑行礼告退。
小宫女急忙叩首:谢均王殿下相救。
均王温和地看看那小宫女:以后行事仔细些,别再莽撞了。去吧!
小宫女:是。
小宫女擦着泪离去。
景辞微笑看均王:轻描淡写几句话,不曾得罪一人,便轻易救下这宫女。均王之聪慧通透,景辞佩服!
均王红了脸:端侯过奖了!
24-5、日,万安山猎场密林深处,外
人物:阿原,郢王,博王,侍卫若干
阿原骑马向前跑了几步,下马来到一处草地,弓下身子,捡起草地中竖着的一只箭,箭上插着的正她方才射中的猎物——雉鸡。
阿原满意地笑了笑,捡起雉鸡:又可以炖汤了。
她想起景辞炖的雉鸡汤,笑容忽然消失:雉鸡汤……
不远处的灌木丛内传来悉索动静,阿原举目看去,看到了灌木后的郢王。
郢王没有骑马,此时他手里拿着些嫩草,正在逗弄草窝里的一只灰色的野兔,一边逗还一边自言自语。
郢王:来来来,多吃点儿,这叶子可香了,烤羊肉味儿的,你快尝尝……
阿原站在树后,悄悄看着郢王的憨样,忍不住掩嘴偷笑。
一声哨响,林子另一头突然飞出一只冷箭,郢王还未来得及反应,冷箭便穿过郢王面前的野兔,兔子挣扎了一下,当场毙命。
阿原大惊,回头看去。
郢王也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扭头张望。
博王带着数名骑兵奔来,气势凌人。
郢王郁闷:博王哥哥何故如此?这母兔怀有身孕,你这一箭下去,不知道要了几条小命!
博王驱马上前,躬身捡起被箭矢射中的野兔一起前拾起,鄙夷地看着郢王:窝囊废!竟然同情这么只畜生?父皇怎会生出你这样的草包!
郢王听了这话灰溜溜地低下头。
博王不理会,掉转马头,气势汹汹地离去。
阿原看向离开的博王,摇了摇头,又同情地看了郢王一眼,走过去。
阿原招呼:郢王殿下。
郢王沮丧站起,惊讶,又有被看到狼狈模样的尴尬:原大小姐?
阿原温和:我打猎打得差不多了,正要回去。郢王殿下也一同回去吧?
(时空过)
24-6、日,万安山猎场山林中,外
人物:景辞,长乐公主,赵岩
赵岩骑马来到一处僻静处,四处张望,只见草丛一动,一只野兔从树后蹿出,停在一撮野草边进食。赵岩从背后的箭筒中拿出一支箭,拉满弓后,正要撒弦,突然就听林中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
长乐公主(OS):赵岩——!
野兔窜逃,飞鸟振翅高飞,满林子里几乎都是这个声音。赵岩黑了脸,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长乐公主骑着骏马正慢慢而来,脸上带着一抹淡笑。
赵岩拱手礼:公主。
长乐公主:看见阿原了吗?
赵岩:没有。
长乐公主:哦……没事,她追着只雉鸡一转眼就不见了,跑得可真快。
赵岩见长乐公主无事,于是拱手礼,掉转马头离去,谁知长乐公主立刻驱马追上。赵岩向左走,长乐公主便向左驱马,赵岩向右,长乐公主也立刻向右,亦步亦趋,赵岩哭笑不得。
赵岩苦恼:下官本就不善骑射,公主何故还要从中作梗?
长乐公主:山中幽僻,我们作伴,岂不更好?怎么是作梗?
赵岩无奈,看看天色,:我也猎得差不多了,先回去了!
长乐公主笑眯眯:好呀,我们一起回去!
(时空过)
24-7、日,万安山猎场大帐附近林中,外
人物:景辞,长乐公主,赵岩
长乐公主骑着马,一路往赵岩靠着,笑眯眯地缓缓行往大帐方向。
赵岩无奈地摇头,却在长乐公主不注意时悄悄看她,目光中有宠溺。
景辞徐步从林中走出,看向他们。
赵岩诧异,微笑:阿辞,找我有事?
景辞看向长乐公主:我找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纳闷:找我?
景辞:长乐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乐公主下马:哦哦,好。
景辞和长乐公主走向林中。
赵岩一脸疑惑地看着。
(时空过)
24-8、日,万安山大帐,内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郢王,博王,均王,梁帝,乔贵嫔,原夫人,薛才,大臣若干,
环境人物若干
大帐已设下筵席。梁帝上座,乔贵嫔、原夫人坐于旁边,诸位皇子、公主依次坐旁伴驾。
长乐公主将弓箭丢给身后的云朵,坐到跟赵岩相邻的位置,边喝着茶边冲他笑。
赵岩看到长乐公主,不禁担心(景辞、长乐公主这对亲兄妹间发生点什么),犹豫了许久
之后,伸长脖子搭话。
赵岩小声的:请恕下官唐突,不知端侯找公主,有什么事?
长乐公主一愣,突然得意的笑起来:问这个做什么?和你有什么相干?
赵岩犹豫,低声:你总在宫里,恐怕没人告诉你,阿辞其实也是皇上的……
赵岩看了梁帝一眼,想说明景辞是梁帝之子,又觉得此时不便说出。长乐公主懵懂地盯着赵岩。赵岩只得尴尬地找托辞。
赵岩: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这样私下相见,怕是不太好吧?
长乐公主听到这话,突然瞪大眼睛,吃惊地回过头去望向赵岩:赵岩,你吃醋了?
赵岩一呆,顿时满脸通红:不是,不是,公主、公主误会了!
长乐公主自以为看穿赵岩心思,欣喜地笑:你这书呆子,终于开窍了!
赵岩目瞪口呆:啊?
阿原和郢王一前一后进入大帐,向梁帝行礼。
梁帝慈蔼:你们也回来了?阿原,刚看你打了不少东西。
阿原笑:是打着了些。其中一只雉鸡很肥,拿来炖汤一定好喝。
梁帝看向郢王:郢王,你呢?
郢王讪讪地:我,我没打着……
博王远远听见,嘲弄地笑出声。
郢只装没听见,径找席位坐下。
原夫人招手:阿原,快到娘这边来坐。
阿原应声走过去,坐到原夫人身边。
原夫人:听小鹿说你很爱喝雉鸡汤,等回家了,就拿你打的那只让厨下炖汤给你喝。
阿原想起景辞多次给自己煮雉鸡汤,怔了下,心中难受,却勉强一笑。
阿原:雉……雉鸡汤?好,好!我的确想喝雉鸡汤了!
阿原看向留给景辞的席位(VO):怎么不见景辞?
梁帝正转头看向其他人,笑问:博王,均王,你们呢?收获如何啊?
均王:自然是博王哥哥猎获最多,我等难以望其项背。
博王得意:骑猎本乃男儿本性,(对梁帝拱手)我也是谨遵父皇教诲,平日里勤加练习罢了。
梁帝目光淡淡扫过博王,不语。
梁帝环顾着,也发现了:端侯怎么不在?
薛才忙上前答话:林地沃野百十里,怕是一时走得远了。奴婢方才已经让人去寻了,应该快回来了。
梁帝点点头:嗯。
阿原有些担忧地够头看向帐外。
24-9、日,万安山大帐外,外
人物:景辞,姜探(小太监装束)
景辞走在万安山大帐外,快要进入大帐时,一个小太监(姜探改装)急匆匆赶来,拦住景辞的去路。
小太监低着头,行礼:端侯爷且慢,均王殿下有要紧事要与侯爷商谈,请侯爷到貔虎帐一叙。
景辞蹙眉,思量了一下:好,前面带路。
小太监:是。
说罢,小太监带着景辞朝大帐的另一边走去。
24-10、日,万安山貔虎帐,内
人物:景辞,姜探(小太监装束),阿横(出声音)
小太监(姜探改装)掀开帐门帘,景辞走入。
小太监:侯爷请稍后。
景辞不语,脱下裘皮大氅,在椅子上坐下。小太监转身去倒茶,在茶汤徐徐灌入杯中的时候,小太监斜眼瞅景辞,趁景辞不注意,偷偷将一些白色粉末投入茶汤中,粉末瞬间溶化,无色无味。
小太监谨慎地将茶端到景辞面前:侯爷,请用。
小太监退到一边,景辞端起杯子轻轻吹去浮沫,小太监远远地看着景辞慢慢将茶喝下。
景辞放下茶杯:均王殿下何时会到?
小太监忙拱手回答:侯爷稍安勿躁,小人这就去看看。
小太监转身离去,刚走到帐子门口,突然听到茶杯打翻的声音,忙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景辞失去意识,一动不动地倒在桌上。
小太监小心地走过去,用手试探了一下景辞的呼吸,叹息一声。
小太监:为了我和言希,只能对不住你了!
帐子外面传来小涵的声音。
阿横(OS):公子,公子?你在哪里?
小太监一惊,快步逃出营帐。
24-11、日,万安山大帐,内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郢王,博王,均王,梁帝,乔贵嫔,原夫人,薛才,云朵,大臣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大帐内觥筹交错、君臣和谐。数名舞姬正跳着舞。
郢王已醉得趴下,两名内侍扶起他,将他搀出大帐。
阿原看向留给景辞的空席位,更不安,向原夫人:母亲,我出去走走。
原夫人便笑着站起身:那一起走吧,我好像也喝多了!
24-12、日,万安山密林,内
人物:小涵(戴帷帽),姜探(小太监装束)
小太监(姜探改装)快步向密林深处走去,突然脚步一顿,停下回头张望。
林中僻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林沙沙作响。
小太监吁一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
小涵从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走出,冷冷地看着小太监离去的身影。
(提示:本集小涵会出现在郢王面前。因为后面要对郢王用美人计,小涵一定要戴帷帽。)
24-13、日,万安山大帐外,外
人物:阿原,原夫人,博王谋士沙智(或侍卫某也行)
阿原有些忧心地看向山林。
原夫人:在担心端侯?
阿原怔了下:啊,没有,没有。
原夫人:你跟他有昔日的感情在,担忧也是应该的。不过他刚没去大帐,可能是故意的。
阿原:母亲此话怎讲?
原夫人不想让女儿为景辞忧心,半真半假地说着托辞:前夜我在宫中陪皇上,正好听到有人告博王的状。如果端侯事先知晓,此时避而不出,应是最好的选择了。
阿原转头看向不远处。
博王的谋士沙智正奉着一只盖了红布的托盘,向大帐走去,两名侍卫小心地跟随于后。
原夫人看他们走过,冷淡地笑:不知博王又准备出什么幺蛾子,这时候恐怕会弄巧成拙。眼下这风口浪尖的,咱们也避着些吧!
阿原:好!
24-14、日,万安山大帐,内
人物:长乐公主,赵岩,博王,均王,梁帝,乔贵嫔,谋士沙智,大臣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一曲已毕,舞妓们退开。
博王来到大帐中央,向上座的梁帝行礼。
博王:启禀父皇,儿臣今日狩猎,喜得一意外之宝!
梁帝微微蹙眉:哦?是何物啊?
博王拍拍手,谋士沙智将托盘呈上。博王拉开沙盘上的红布,里面是一只白玉所雕的鹿。
白玉鹿雕工精巧,浑然天成。筵席上的人纷纷望去,惊叹不已。
博王得意地笑:说来也奇,儿臣追着一只野狐来到溪边,远远看到一个白衣仙子出现在树影之后,儿臣以为自己眼花,纵马上前一看,仙子没看到,却在原地发现这只白玉梅花鹿! (原剧本用了活的白鹿,如果能弄到,出活的当然更好。)
众人啧啧称奇,而座上的梁帝却表情淡然,看不出什么心思。
大臣甲(OS):此乃神物,难得一见啊!
大臣乙(OS):可不是,博王竟能寻得此物,着实难得……
博王拱手:相传白鹿乃祥瑞之兆,儿臣愿将此宝进献给父皇,祝父皇日月昌明,天下大统!
梁帝将杯中的酒饮尽,放下杯,淡漠的:可惜了博王的好心思,都用在了这上面?
博王大惊跪地:儿臣……儿臣一心想着孝敬父皇,绝无他意,父皇明鉴!
梁帝:绝无他意?那本王来问你,当初派你去督修水利,你在沁河都做了什么好事?
博王听到这话,当即愣住。
博王想起火灾之事,心虚: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梁帝依旧淡漠:不知?好,朕便再给你提个醒。朕得到密报,有人发现朝廷官员兴修沁河水利时,私自在河道中游打通了一条岔道,直通匡国军驻扎之处,博王,你作何解释?在场所有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
乔贵嫔留意着梁帝神色,端起酒杯,掩饰着嘴角一抹冷笑。
博王意外,随后震惊:打通了岔道?这……儿臣实在不知……
梁帝:你不知?河道由你监修,你会不知?(稍停)如今你军权在握,若是再与匡国军沆瀣一气,南北夹攻,整个洛阳岂不在你们股掌之中?我这个皇帝到时又算是什么呢?
博王惊恐地不停摇头:不,不是,我没有……
梁帝:我生的好儿子,好个孝顺儿子呀!
博王拼命磕头求饶: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儿臣委实不敢欺瞒父皇!抵达沁河后,儿臣将修缮水利之事大多安排给部属去做,原想着他们各司其职,应该不致出错,所以并未仔细巡视过河道,实在不知那中游的岔道是从何而来。父皇,此事定是有宵小之辈算计着想害我,您可千万不要中计啊!
大帐内大臣们交头接耳地悄声议论起来。
大臣甲(OS):这不就是玩忽职守吗?
大臣乙(OS):不会吧,谁敢算计博王殿下?
长乐公主和赵岩相视一眼,皱眉。
梁帝盯着郢王,沉吟片刻:你说这话,我倒是相信。带兵打仗你挺有能耐,可若做旁的事,你却心浮气躁,毫无耐性,莫说让你去督修水利了,就是让你在这帐中坐上半日,只怕都是如坐针毡。
博王尴尬的应和:是,知子莫若父,父皇……英明!
此时,赵岩起身,来到大帐中跪地行礼:陛下,博王随陛下多年征战,在兵部颇有声望,若是真有不臣之心,也不必费这样的心思来招揽兵马。何况匡国军与博王殿下素无交集,突然就联系到一起,于理不合。
梁帝:那依爱卿之见呢?
赵岩:此事蹊跷,定要彻查!在查明之前,还请皇上千万不要累及无辜。
梁帝:好个“不要累及无辜”!出了这么大的事,朕到如今才知道!既然尔等都是无辜,那谁才是始作俑者?
赵岩低头不语。
梁帝:沁河知县是谁?
赵岩:沁河知县名唤李斐,到任才大半年。
梁帝沉声:李斐疏忽惫懒,白食朝廷俸禄,留着何用?传令下去!斩!
长乐公主、赵岩面露惊色。
赵岩正要分辩,均王的声音响起(OS):父皇……
均王走到大帐中央行礼:恕儿臣斗胆,想替这小小县令辩解几句。
梁帝见是平时低调的均王开口,神色和缓了些:均王,你想说什么?
均王:李斐固然有罪,但父皇有旨,让水部郎中何弘负责沁河堤坝修缮一事,后来又指派博王亲赴沁河督监,若何弘或博王不让李斐这个小小知县插手,李斐又怎能管得到河道之事?恕儿臣直言,此事若真要追究,也因为父皇给水部和博王的权力太大了!
梁帝蹙眉: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好,就冲你难得讲出这番道理,朕就先不去追究李斐之罪。不过,你身为人子,竟敢指摘朕的不是?
均王忙跪地:儿臣失言,儿臣有罪!
梁帝冷笑:均王口出妄言,罚俸半年!管到朕的头上,朕瞧着你也是太闲了,给我协守都城防务去!博王禁足府中,无诏不得入宫!
博王狠狠瞪均王一眼。二人郁郁地异口同声:是,儿臣遵旨……
梁帝瞪着座下了两个儿子,一脸气愤。
赵岩、长乐公主松了口气,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的模样。
乔贵嫔坐于席内,关注着事情的发展,暗暗皱眉。
24-15、日,密林间,外
人物:郢王,姜探,左言希,小涵(帷帽),阿横
小太监一边走,一边甩掉帽子,散开头发,露出姜探的真容。
前方,原先醉倒的郢王正立于前方,全无醉意地等着姜探。
姜探上前行礼:主人,任务已经完成!
郢王:很好。后续的事,也处理好了?
姜探:属下已安排好,端侯之死,必定会追查到均王身上。
郢王畅快地笑:好呀,看端侯还怎么天天跟王则笙腻在一起!可恶这端侯,假清高不肯认祖归宗,却想着先拿下通往帝位的大道了!
姜探:算算时间,此时皇上应该也在找博王算帐了!
郢王:让他们一个个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我等着看他们一个个还怎么端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再对我指手划脚!
景辞声音传来(OS):好一个不谙世事,没有心机的郢王殿下!
景辞、左言希、小涵、阿横从四面步出,将郢王、姜探围住。
左言希紧紧盯着姜探,神色有抱怨、恼怒和怜惜、无奈。姜探对上他的目光,慌忙转过脸。
郢王变色:端侯?你居然没死?
姜探紧张:我明明检查过,的确已没了脉息。
景辞笑了笑:姜姑娘难道没听过,有些内功心法,是可以封闭脉息,连最好的大夫都检查不出?
姜探不安:你早认出了我?
景辞:当日在沁河,我虽很少去食肆吃饭,但也远远见过你两回。你这小太监装得虽像,怎奈我认人的本领也不差。你擅长药膳,长公主、小玉和那只猫都先后中过精妙的迷药或毒药!既知你这身用毒用药的本领,又怎会喝下你送来的茶?
姜探转过脸,不去看景辞,更不敢看左言希失望发白的面容。
景辞:看来姜姑娘去沁河开食肆,就是奉郢王之命行事?杀害长公主和止戈的小玉,是你们的人,随后,姜姑娘又杀了因怀孕生出离去之意的小玉,看到密信的傅蔓卿。贺王死于陌刀之下,应该是你们身边另一位男性高手(指冯亭)所为吧?至于害死薛照意、靳大德的毒蛇,想来也是姜姑娘所养?
姜探不敢说话。
郢王阴沉地盯着景辞:你早有防范?我好像并未在你面前露过破绽,你怎么猜到的?
景辞笑了下:只要撇开你身上这层懒散无能、毫无有心的保护色,并不难猜。这些案件发生时,除了你,还有哪位皇子从头至尾一直待在沁河?
郢王:但我离开时,你并没有怀疑到我。
景辞:当日我攻入你在沁河的老巢时,曾捡到一枚令牌。你虽第一时间将制作令牌的匠人灭口。但我比对那匠人所制作的令牌,只有你郢王所用的令牌,从材质到花纹都跟那块令牌很相像,分明出自同一木质。
(ins)场 23-20,阿横:我特地把匠人屋中剩下的橡木令牌都拿了过来。景辞拿过托盘里的令牌,一一抚摩查看。
郢王:还有吗?
景辞:密室被毁前,我曾那里看到了你所留下的秘色瓷茶盅。秘色瓷是皇家专用瓷器之一,但我这些日子留心观察,诸皇子中,只有郢王你,爱用秘色瓷的茶具。
(ins)场 23-21,郢王正将秘色瓷的茶盅殷勤地递给王则笙。景辞盯了一眼茶盅。
郢王:所以你是故意跟王则笙交往密切,好引我出手?
景辞笑了笑:我并不是故意跟则笙亲密。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亲人,跟我的亲妹妹无异,我们自然很亲密。料到你很可能会在这次围猎时动手,我提前找了左言希,让他助我一臂之力。
(闪回)
24-16、夜,贺王府左言希房间,内(场景同 23-25,情节衔接)
人物:景辞,左言希
左言希、景辞正对坐喝茶。左言希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看向景辞。
左言希:于是,你如今已确定,沁河那一系列案子的背后,是郢王?
景辞:沁河案中,无论贺王、升宁长公主,都是博王的有力臂助。他们一死,博王元气大伤,而郢王的机会就会大多了。郢王心术不正,若江山落到他手中,这天下恐怕就……
左言希看向景辞:既然阿辞你已插手此事,自然不会任由他得逞。
景辞一笑:这些天我不是在宫中,就是在端侯府,防范很严密,郢王就是想下手都不容易找到机会。对他而言,万安山围猎很可能是个好机会。或许,他会在这次围猎中露出真面目。
左言希因姜探的缘故,犹豫了一瞬,答应:好,那我跟你去一次万安山!
(闪回结束)
24-17、日,密林间,外
人物:郢王,姜探,左言希,小涵(帷帽),阿横,冯亭,景辞
景辞回忆完找左言希的经过,看向郢王:郢王殿下还真的没有辜负我这番布局。
郢王击掌,惊叹:是,我还真上当了!杀了这么多人,唯有端侯追查到我身上,侯爷颖悟绝伦,实在佩服!
左言希皱眉:郢王,这些年你扮猪吃虎哄骗了多少人?又在幕后密谋不轨造了多少孽?你杀人如麻,午夜梦回时,当真能坦然安眠吗!安安分分做你的皇子有什么不好?
郢王:端侯聪明睿智,我便告诉你有什么不好!我母妃是一名被人看轻的亳州营妓!(悲愤自嘲的心态)父皇率军经过亳州,召我母亲陪侍,她这才受孕,有了我!(狠狠地)从小,父亲就没有正眼瞧过我。所有的皇子都看不起我,笑话我是营妓的孩子!我五岁的时候,博王、福王对我的袍子撒尿,我只能笑嘻嘻地装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长乐几时当我是她兄长过?连小小的宫女都敢给我脸色看!(疯狂地瞪着景辞)你们,你们所有人,全都把我当废物,当蠢货!有谁真在乎过我的感受?好啊,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们瞧瞧废物的厉害!让你们知道这世上的事,并不是你们认为如何就一定会如何的!
景辞:你和匡国军早有勾结,并不是泄愤这么简单!你,志在储位!
郢王将食指横在唇边:嘘——(神奇鬼怪的)谁说我与匡国军早有勾结?从前匡国军副帅死的时候,我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小涵震动,捏紧腰间铁鞭,声音有些抖:匡国君的副帅?(注:副帅是小涵亲爹,小涵有了报仇之念。)
郢王:就是那个自以为是,动不动在朝堂上指手划脚的武将付融喽!我吃两盅酒都敢弹劾我流连风月,什么东西!
左言希担心地看了眼小涵,愤怒:就为这点事,你就杀了付融?郢王,你是疯子,疯子!
郢王叹气:呵……我是疯了,从前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怕的彻夜未眠,而现在,无论死的是谁,那感觉都像死了一只臭虫一样,无关痛痒。
景辞:你从前轻视自己,才会觉得旁人也都轻视你,你太过在意别人的想法,才会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你毕竟是当朝皇子,如果你收手今日之事,我暂且不去禀告皇上……
郢王哈哈大笑:禀告皇上?你没有证据,拿什么禀告?说你看到过那个已经被压在山洞里的秘色瓷茶盅,还是你手上只是花纹有些相像的令牌?景辞,我知道你也是父皇的儿子,可你一直不肯认祖归宗,却想着指认父皇的亲儿子是图谋不轨?端侯,你太自以为是了!
景辞淡淡一笑,看向姜探:她在沁河犯下的人命,可都是有凭有据的!回头你就跟皇上解释,是你手下杀的贺王和长公主,跟你没关系吧!
景辞一挥手,阿横、小涵飞身而上,阿横杀向姜探,小涵持鞭击向郢王。左言希犹豫了下,拔剑,帮着阿横刺向姜探。
景辞飞起,执剑要和小涵一起击向郢王。这时冯亭飞出,接下景辞一剑,跟景辞打斗。
姜探完全不是左言希、阿横联手的对手,险象环生。左言希有心庇护,借着跟阿横联手之际,不时抢先出手,或出手讹误,不动声色地挡了几回阿横刺向姜探的剑。阿横纳闷地看了左言希两眼。
景辞和冯亭交手数下,认出了他:你就是那天在衙门里探听我动静的刺客!看你臂力,你应该就是动手杀死贺王爷的凶手吧?
冯亭变色。
左言希却似因听到贺王遇害的事而心神大乱,破绽频出,竟在混战中迎胸挡向了姜探的剑。
剑锋划下,左言希被当胸一剑,血珠四溅,倒了下去。
阿横大惊,连忙扶向左言希,惊呼:左公子!
姜探垂下剑,剑尖滴着血。她面色惨白地看着重伤的左言希,一脸的不敢相信。
景辞转头瞧见,惊骇:言希!
景辞一剑挡开冯亭,顾不得再追击,奔过去察看左言希。
冯亭趁机奔到郢王面前,帮郢王挡开小涵,冲姜探叫唤:还不快走!
姜探木讷地站着,一动不动。
郢王冲上前一揪姜探:快走!
小涵不甘心地要去追,转头看景辞、阿横都围着左言希,只得恨恨一跺脚,奔来问:公子怎样了?
左言希胸口染了大片血迹,疼得似乎已说不出话,只拿手握紧景辞的袖子。
景辞一低头,将左言希抱起:言希,忍着些,我带你回去治伤!
24-18、昏,万安山大帐外,外
人物:阿原,长乐公主
深秋的山间格外清冷,阿原形单影只地徘徊在营帐间。
长乐公主奔来:阿原!
阿原看大帐方向:听说博王那边出了点事,都了结了?
长乐公主:嗯,博王哥哥和均王哥哥惹怒了父皇,被罚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隔些日子自然就好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阿原转头想回去:没什么。
长乐公主笑:是为端侯吧?我刚听赵岩说了,左言希狩猎时受了伤,端侯不放心,先带他回京了。
阿原难过,低了下头:是吗?
长乐公主觉出阿原不开心,劝慰:应该是急事,你别放在心上。
阿原苦笑: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伤感)或许,王则笙,左言希,在他心里,都比我重要。
长乐公主安慰:这不可能的,你不知道,他今天还特地拦住我,跟我说你的事……
阿原忍不住打断长乐公主,掩饰不住受伤和痛苦:我人就在这里,他不来跟我说,却去跟你说?
长乐公主:这……
阿原眼中有泪,却竭力忍住:如果一个男子真的把哪名女子放在心上,不论何时何地,都会把那女子放在第一位。就像我不论何时何地,都会把他放在第一位。
长乐公主:阿原,他也有苦衷。
阿原困惑难过:若他有苦衷,更该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当着我的面告诉我。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努力去信他,他为什么就不能多信我一些呢?
阿原转身向营帐走去。
长乐公主心疼,含泪:阿原!
阿原萧索,声音飘在风里:我一直愿意信他,也希望他别辜负我的信任,让我以后再也不敢信他……
阿原走得没影,长乐公主急得跺脚。
长乐公主懊恼:这算什么事儿嘛!算了,这个万安山越看越晦气,还是赶紧收拾行李回京吧!
(时空过)
24-19、日 ,贺王府左言希房间,内
人物:左言希,景辞,慕北湮,长乐公主,云朵
左言希已经包扎完毕,正倚坐于床上,脸色苍白,不敢看景辞。
景辞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皱眉看着左言希,心痛又怒其不争。
景辞:言希,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
左言希闭了闭眼:你……猜到了?
景辞徐徐分析:傅蔓卿被害,你说你只是恰巧出现在现场,并没有看到凶手,我信了;
阿原怀疑上食肆里的人,你也出现在食肆,随后姜氏失了踪影,你说只是巧合,不小心惊动了姜氏,让她得以逃脱,我也信了;将军府外,刺杀陆赐安的凶手在你面前逃走,反而你被当凶手抓起,被重责五十鞭,你继续说是你不慎,我还是劝说自己,信你。
左言希知道已瞒不过去,垂头,抚额,低声:阿辞,对不起。
景辞低低叹息,痛心不已:言希,你别跟我对不起。这次你为帮她,已搭上了自己。这剑刺得再深些,你得当场丢掉小命。你知不知道,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呀!
左言希无力地闭了闭眼:可是……阿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探儿本性良善,她真的只是迫不得已。
景辞无奈地看着左言希,苦苦劝说:可再多的迫不得已,都不该用来夺走他人性命!杀人的都在喊迫不得已,那被杀的呢?他们何辜之有?凭什么要为别人的迫不得已,付出自己的性命?
左言希痛苦纠结:是,她做错了,大错特错。可是,阿辞,我想把她拉回来。
景辞看着左言希的神情,推测:你一心想拉她回来,是因为……她是你师妹?
左言希垂头:你猜到了?
景辞:会医术,会使毒,武艺不错,还能让你这样看重,除了那位你一直记挂着的师妹,还能是谁?我只盼她别辜负你这一番苦心。
左言希勉强笑了下:探儿她、她不会一直错下去的……
左言希还待说下去,慕北湮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长乐公主和云朵。
慕北湮正笑着招呼长乐公主:公主,端侯在这里呢!我这回真服了左言希了,去打个猎居然被人给猎了,居然拖着一身重伤回来!
长乐公主已走到床榻前,不过扫一眼左言希,便围着景辞转圈看着。
长乐公主:左言希伤得再重,都有大夫抓药调理,端侯在这里做什么?
景辞皱眉,一揖:公主,我只是过来陪陪我的好友。
长乐公主,冷笑:你陪你的好友?你回京多久了?陪过一次阿原吗?
景辞面色略冷:公主,我有自己的打算,还望公主理解。
长乐公主:我愿意理解,你有没有问过阿原愿不愿意理解?什么姓王的姓左的,跟你姓景的有什么关系?天天捧着陪着,你有没有问过阿原会怎么想?
景辞沉吟了下:阿原会信我,会理解我。
慕北湮笑着打圆场:公主,公主,姓景的愿意跟那姓王的姓左的亲近,你何必管?阿原姓原呀,日后跟我姓慕,跟姓景的也没关系……
景辞盯了眼慕北湮,皱了下眉。
长乐公主笑眯眯地看向慕北湮:我也觉得快跟姓景的没关系了。你加把劲儿,我看好你!
慕北湮大喜:真的!
长乐公主:当然是真的!反正你们婚约还在,现在就可以去请父皇赐婚。
景辞无奈叹息:公主,我先前拜托过你……
长乐公主打断,瞪景辞:你有什么要说的,请你自己去说!我说一百句一千句,也顶不上你踏踏实实为她做一件事。说实话,也亏得是阿原,换了是我,如果赵岩跟我订了情,
还天天跟别的人不三不四,两三个月不理我,我早就打过去八百鞭子,一脚把他踹到揽月湖里喂鱼,再也不看他一眼!
景辞被点醒,若有所悟:我明白了,多谢公主!
(景辞状态:被点醒后,发现目前态势真可能会让他失去阿原,决定找梁帝,订下他和阿原的亲事。)
景辞向左言希:你先好好歇着,我隔日再来看你。
景辞匆匆离去。
慕北湮纳闷:哎,怎么说走就走了?
长乐公主挠头:景辞为什么谢我?我刚说什么了?
慕北湮笑:好像没什么好话,比阿原骂起来还狠!
长乐公主懒得再想,向外走去,吩咐云朵:走,我们回去。替我传话给原府,就说我请原大小姐到揽月湖一叙吧!
云朵:是!
慕北湮撵着长乐公主:哎,我也想去。
长乐公主(OS):我要陪阿原散散心。你走开,少烦我和阿原!
24-20、日,原府院中,外
人物:阿原,原夫人,廿七,小鹿
阿原独自坐在院中亭子里,沉默不语,虽不愿让人看到黯然神伤的模样,但也能清楚地看出她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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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夫人带着廿七站在稍远处,久久地看着阿原,满脸的心疼和愤怒。
原夫人轻轻唤道:廿七。
廿七躬身行礼:夫人!
原夫人低低道:你也看到了!可怜我这阿原,也不晓得原来究竟是怎样的性情,但如今瞧着,实在是……招人疼啊!我担心景辞是刻意报复原家,想将阿原变成第二个原清离。
廿七惊怒:夫人是说,景辞故意欺负了小姐,再不闻不问,是为了报昔年之仇?
原夫人:很可能。但昔年景妃之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跟阿原又有什么关系?竟然遭受他这样的凌辱!我们不能处处被动,束手待毙。
廿七眸光一闪:夫人的意思是……
原夫人抬起手来,抚她青玉般柔润的指甲:既然景辞病着,那病重,或病死,也不算奇事吧?
廿七:当然不奇。谁不晓得他重病在身,注定寿促?
原夫人唇角一弯,笑容浅浅:幸而他在沁河时,我们已安排人手进了端侯府。先去把他的药方找来研究研究吧!若他敢再逼我的阿原,我也只好……送他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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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快步奔到亭中:小姐,公主派云朵传了话来,请小姐到揽月湖叙叙。
阿原懒懒地:这么冷的天,去揽月湖做什么?
小鹿:这……
阿原想了想:算了,在家也是无趣,就去陪陪长乐吧!
24-21、日,建章殿,内
人物:梁帝,景辞
景辞正与梁帝对弈。梁帝蓦地抬起了头。
梁帝:阿辞,你让朕解除阿原和贺王府的亲事,为你和阿原赐婚?
景辞:正是此意。
梁帝:呵呵,不行!
景辞蓦地抬眼看梁帝:为什么?
梁帝:玉罗三天两头入宫,朕没听她说起过想解除女儿和慕北湮的亲事。而且听说这阵子慕北湮和阿原走得还很近,常在一处玩乐。两家都没有退婚的意思,难道叫朕这个当初赐婚的跑过去说,这婚约不作数,要给阿原重赐门亲事?
景辞:可陛下心知肚明,眼前这个阿原,并不是跟慕北湮有婚约的原清离。
梁帝冷笑:她不是原清离,你告诉我,原清离在哪里?
景辞皱眉不语。
梁帝:既然你当初要给她原清离这个身份,如今就别想着再把她这重身份撇开。除非你能找出第三个一模一样的女子,或者把晋国那个原清离给朕换回来!胡闹!
景辞:陛下既知我费尽心思才将她换成原清离,就当知道我看待她何等重要。陛下,我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梁帝面色冷了下去:那朕也就明着跟你说,你娶谁都可以,绝对不许娶阿原。一个被你养大,却能狠心把你脚筋挑断喂狼的女子,这心肠,可比蛇蝎还要恶毒几分。这样的女子,娶回来害自己满门吗?
景辞皱眉:知夏姑姑跟你说的?陛下有所不知,这事知夏姑姑并不清楚。我的脚伤并非……
梁帝打断:果然知夏说得没错,你为了维护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果挑断你脚筋的不是她,为何你回来后一直选择隐瞒,不肯告诉朕?你就是怕朕追究她伤你的责任!因为你维护她,她又是玉罗的女儿,骨肉分离那么久,委实有些可怜,所以这该千刀万剐的罪,朕都一笔勾销了,不去跟她计较。但你绝对别想着娶她。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儿子,娶回这么个恶毒的儿媳!
薛才入内通禀:陛下,原夫人来了,说是长乐公主约了原大小姐,所以她陪着入宫来了。
梁帝皱眉:让她先在偏殿等着。至于阿原,我暂时不想见,让她去见长乐吧!
薛才:是。
景辞看着凌乱的棋盘,皱紧眉。
(时空过)
——第二十四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