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磕头一拜。
隔天天蒙蒙亮,整个天池透着蚀骨的冷,地上落了一层霜。
隐隐可见普化寺的方向有雾气腾腾,在微亮的天空中缓缓飘落,像是流动灵活的巨龙,是乃少有的奇观。
宋小姐被我安排着做了软轿,由小厮从后山山路抬进天池温泉,那泉水之中便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虽说不能治好她的隐疾,却能滋补她的身体。
说起来也算不错。
我却是睡到日上三竿,慢吞吞的吃了早膳,这才朝天池走去。
天气渐冷,上山祈福的人自然少了许多。
站在天池顶端向下瞧能看到普化寺的那边,虽说天寒地冻的过了霜节,各处尽显冷冽之意。
如此眺望着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却不知我已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自顾自的沿着前路台阶往上走,手持羽扇懒懒散散。
黑发单以红色束发带缠绕着。
仿若从天而降的九天玄女,后头的日光打在脸上,更显娇俏。
一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
但我恍若不知,装作欣赏美景,对那些人不甚打理。
只是就这么走着脚底下突然踩空,原本扶着栏杆的玉手更是死死的拽着不至于摔倒,右脚踩在左脚上面,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忽而,身后出现一双手。
自细软的腰肢凑过来,我本能的想躲却是无路可退。
抬眸,咬着下嘴唇无助的望着对方。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唇齿皓白的英俊的脸庞。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中山装,头带一顶漂亮的瓜皮帽,左手带着顶好的以银狐毛制成的手套。
双手握拳,十分的绅士。
“姑娘,你没事吧?”
“无碍!”我摇头,借由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奈何脚疼的厉害,不过片刻脚背肿起,陆瑜弯下腰用匕首划破鞋面,一双雪白的玉足映入眼帘。
他的眸动了动,连带着喉结微动。
神色讳莫如深,染上一层郁色:“古人常说,玉足如玉,步履轻盈,宛若凌波微步我原是不信的。”
“如今见了姑娘的玉足,却是信了。”
我对那些文绉绉的话听的不是很清楚。
只是看他盯着那双脚,不禁觉得心里难堪,挣扎着欲从男人的怀中离开。
谁能想到还没走几步,脚疼的厉害。
“哎呦”一下,我便蹲在地上走不动了。
陆瑜只看着我,不禁笑出了声:“姑娘不用那么紧张。”
“我没有恶意。”
“只是山路不好走,你又受着伤。”
“在下想弄一出英雄救美罢了!”
他本就是少有的人间绝色,背手站在上面就是俊逸非凡。
举手投足间更是透着贵气。
我自知不能得罪。
只得换了副面孔,陪笑着温柔的望着男人:“如此,便多谢爷。”
连我这柔弱的身段儿都被看的精光。
一双脚而已。
不足挂齿。
半刻钟后,陆瑜将我抱回到客栈。
屋内的洋人摆件儿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我抱着男人的脖子,两具身体就这么贴合着,屋内上好的鹅梨帐中香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路过傅经年的房间时,男人正坐在窗边看书,两个人的影子落到窗户上面,他本能的抬头。
看到我和陆瑜亲密无间的模样,傅经年原本平和的脸上慢慢的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右手攥紧那本书角,而后以极快的速度收回。
仿佛对外头的情况根本不在乎。
可就是那轻飘飘的一眼让我看出端倪。
我知道,傅经年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
早在三日前。
我与宋小姐在屋内扯皮的时候,我生着闷气从她的房内离开的时候就偶遇到了陆瑜。
一身贵气的打扮,举手投足带着福相,一看就知道有权有势。
所以,这几天我都在找机会。
找到能和他偶遇的机会。
还好,上天终于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陆瑜体贴的为我脱鞋脱袜,体贴的将我安置到床上。
起身时,他的额头上带着些许的虚汗。
我贴心的掏出帕子,眼底带笑递过去:“先生,今日多谢。”
“能为你这样的美人儿效劳,是我的福分。”陆瑜有些暧昧的嗅了嗅上面的味道,随手将汗擦掉。
等到香帕重新回到手里。
我故作疲累的斜躺在塌上。
手撑着太阳穴,眯着眼打量着男人的动作。
陆瑜的眼定格在我的身上久久不肯移去。
过了很久,他终是不忍的将香帕揣进怀里,转身离去。
在他关上门的瞬间。
原本微眯的双眼睁开。
我就近拿起桌上的水烟,不多时,吞云吐雾起来。
既然我勾引不了傅经年这样的禁欲系男人。
不如借助另外优秀的男人激发他的欲望。
只要能激发傅经年心中的欲望,配合着迷蝶香,我便能重新入梦。
自古温柔乡可是最好的法门。
想到此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肩膀上面的落英花,原本粉红的颜色几乎看不见,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我一旦错过最佳的开落英花的时机。
那么,我将失去所有的一切。
包括我是简家继承人的机会。
如此一来,我的命运就会和姐姐一样。
“不!”手中的水烟重重的扔到地上,我喘着粗气,手死死的抓着床沿,不住地发出低吼。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到我吼出这声音,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我瞪着血红的眸冷冷的看着门口。
却在看到屋外的男人时,原本冰冷如霜的眸变得火热起来。
变脸如此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我只当屋内没有发生任何事。
陆瑜与我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提刚才的事情。
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药酒,指着脚踝受伤的位置:“看你刚才那只脚都肿起来,不擦药怎么行。”
“是不是疼得厉害?”
陆瑜说着坐在我的侧面,低头细心的为我上药。
我与他萍水相逢。
他却熟练的没有任何隔阂,仿佛我跟他认识了很久。
“爷能屈尊降贵为我上药,我就不疼了。”不知对方目的,不如装聋作哑,原本手撑着身子,绵软无力的靠在男人的肩上。
擦药的男人呼吸明显一滞。
微微偏过头,待到望着我的那双狐狸眼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他的手抵住我的后脑勺。
神色暧昧,喘息声亦是在我耳边越来越热切,均匀的喷洒在耳根,脸颊,仿佛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姑娘,你可知陆府的陆瑜?”
“陆瑜?”原本抵在肩膀上的手略微停顿,脸上依旧不带有任何的波澜。
我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身体一仰,将所有的力量压在他的身上。
“是奴有眼不识泰山,误碰了贵人。”
“还请贵人恕罪。”话虽如此,却未半点离开的意思。
明眸落在他的脸上,蜷缩的玉腿滑落,露出一片春光。
传闻汉王府陆瑜是出了名的罗刹鬼神,因着皇室没落,性情愈发的乖张,曾经一掷千金为红颜。
到头来却亲手将那红颜逼成疯妇。
世人都说是因为陆瑜生性凶残,寻常女子难以承受。
以前只当做是笑话听听看。
今日看来,倒还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