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将近进行四个多小时。
期间,西洋医生更是将三姨太的伤口用针线缝合。
她痛的五官扭曲。
半梦半醒的时候睁开眼。
扑腾着想要挣扎。
只可惜四肢都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到后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的厉害还是什么原因。
三姨太竟沉沉睡去。
浑身像是浇了一层凉水,浑身上下透着凉。
汗津津的头发黏在身上。
看着就十分的可怜。
汉娜始终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慵懒的趴在桌子上打量着三姨太,到后来歪着头,失神道:“香姐儿,你们东国的女人都这么漂亮吗?”
“看到她我真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卑感。”
“你说,怎么会有人在痛苦中都是这么美的?”
说着,汉娜自顾自的咋舌。
站起身走到三姨太的身边认真的打量着她。
逝去了原本风情万种的姿态。
如今的三姨太看着反倒有种病态美人的美感。
可就算如此。
那种美是毋庸置疑的。
三姨太是天生的尤物。
任谁看到都很难不动心。
反观站在我面前的汉娜。
虽说美则美矣,却也远没有三姨太那样是动魄惊心的美。
片刻后,汉娜突然看着我。
她的眼神透着失落。
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认真道:“香姐儿,在你心目中卧室更重要的,对吧?”
“咯噔!”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
我一时愣住。
不知道怎么反驳。
最后还是约翰出面给我解围:“在香姐儿还没有治好你的病之前。”
“你当然是她最重要的人,对吧?”
“是是是!”闻言,顺着约翰的话接茬道,“我会尽力治好你的。”
汉娜看起来有些失望。
嘴巴微微张合着。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离去。
约翰早在外面派人等着。
等到汉娜消失不见之后,他平静的走到我的面前。
“香姐儿。”约翰说,“我不后悔当初没有救她。”
“但我后悔今天做的决定。”
他指的是找人救治三姨太的事。
这事是他心里过不去的坎。
或许,他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三姨太的身上。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肯定惊天动地,非比寻常。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只是顺势换了个话题道:“夜深了,约翰先生请回吧!”
“今天你帮我这么大的忙。”
“给我三个月的时间。”
“我一定治好你妹妹的病。”
如今,我能回报的只有这个。
约翰只是沉默地看着我。
似乎在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转身离开。
他前脚离开。
我后脚瘫软在地。
鬼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
但凡他拿着现在的身份压着我。
足够让我和三姨太把牢底坐穿。
然而,我没有别的选择。
三姨太身上的外伤一点一点的恢复。
三天后,她从昏迷中醒过来。
只可惜再也不能说话。
当初弹舌如簧的嘴,如今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嗯啊”。
那张嘴,曾经迷倒一大片男人。
如今不复存在。
我原以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大吵大闹,会变得花样的闹自杀。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
他只是用短短的几秒钟。
接受这件事情。
随后,艰难的起身,取出笔墨纸砚在上面写道:“我要见她。”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默认的点点头。
等得到我确切的答案。
三姨太重新躺回到床上。
他只是抬头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的动作。
仿佛曾经生龙活虎的她消失不见。
我也理解。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很难活成正常人。
当晚,我便回到老太太的屋里。
老太太看到我头也不回。
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她将我晾在一边。
最后还是老妈子提醒,老太太微眯着眼打量着我。
冷哼笑笑,嘲味十足。
“原以为香姐儿在我傅家受宠。”
“没想到连洋人都很看中你。”
“甚至为了你,发动警察厅的人将沿江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为这保住那贱人的命。”
“香姐儿,手段还真是高!”老太太说着,竟一个劲儿的对我鼓掌。
我又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弦外之音。
当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自顾自的在脸上打了两耳光:“老太太这话真是折煞妾身。”
“说句不该说的,约翰先生那是为着我的脸面帮忙。”
“不过是听说我有点手艺。”
“他身边的那个妹妹恰好需要我罢了。”
“各取所需的利益。”
“无非是给我两分薄面罢了。”
“哪能真心帮我。”
面上波澜不惊的回答着。
一颗心却是攥在手里,七上八下。
我惊讶于老太太的调查速度。
不过才几天时间。
就将我和约翰的关系调查到,果然是不简单的。
“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老太太依旧怨恨。
冷漠的打量着我。
活像是看着什么龌龊玩意儿。
“妾身绝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挤破头与老太太周旋的时候,身穿浅灰色洋裙的傅凝现身。
一开口,就是咄咄逼人。
不过老太太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眼里。
一双犀利的眸。
始终在我的身上徘徊着。
“怎么不回答了?”
“太太。”事到如今,以我一己之力跟他们争辩毫无意义。
我虽不是清白。
但也算做事光明磊落。
她既然不信。
那就叫了约翰当面对质就是。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您都不信。”
“这样好了,先前我去请约翰先生帮忙,对方想都不想拒绝。”
“后来还是傅少出面说合。”
“对方才肯帮忙。”
“这事傅少也是知道的。”
“你若是不信,大可请傅少过来当面对质的。”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帮我。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替罪羔羊。
而且最重要的是。
傅家的生意在恰克图也有分号。
这件事老太太是知道的。
他竟然知道这件事,那么就会相信傅经年和约翰有交情。
自然而然的将心思转到傅经年的身上。
该说不说。
傅经年是她最看得上眼的接班人。
自然比我有说服力。
闻言,老太太一拍桌子。
指着外头:“去,把经年给我叫回来。”
“是。”
老妈子依言去请傅经年。
看我跪着不动。
傅凝还想添油加醋说些什么。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老太太不耐烦的打断。
手里拿着鱼食儿。
拨弄着鱼池里面的硕大的金鱼。
金鱼露头,在上面吹出透明的泡泡。
“既然你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不如先给我讲讲,自己个儿的事如何?”
话音落,傅凝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