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关于傅经年的母亲的传闻我大约听到过些许,说的最多的还是陆续告诉我的,那个叫云彩的很有骨气的女人,就算是被迫成为傅子仪的女人,也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本心。
后来,云彩骤然去世。
傅子仪接二连三的纳了不少的妾室入府。
那个时候傅经年尚未成年。
每日看着傅子仪与不同的女人寻欢作乐,仿若将母亲抛诸脑后。
在那样的环境下。
他没有被逼疯。
已经是万幸了!
我虽然不明白傅经年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却也不敢逆鳞得罪傅经年。
只喘着气,任由他趴在我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男人趴在我的胸膛,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胸膛上面,没来由的竟有些温热的液体浸透薄薄的衣料。
我很想低头去看。
但最终是没有那个胆量。
傅经年在我的怀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久到四肢百骸传来酸麻感。
那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手本能的想抽出。
但最终是没有胆量。
他缓慢的抬头,温情的看着我。
而后,抚摸着我的卷发。
露在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勉强和无助。
“其实,你的眼睛很像我娘。”
“如果我娘还活着的话,就算是到了现在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儿。”
傅经年几近世间最美好的词汇。
为的就是形容自己去世的母亲。
他向来是冷冰冰的。
尤其是对待傅子仪的时候,永远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我当真以为他薄凉至此。
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
不是不爱,只是隐藏的够久罢了。
那天晚上,傅经年抱着我讲了很多从前的故事。
他紧紧的抱着我。
如同抱着他逝去的母亲。
他说:“母亲从生下我开始,就不曾喜欢过我。”
“我原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
“后来才明白,母亲不喜欢我。”
“只是因为爹的缘故。”
“所以小小的我那个时候就有一个愿望,我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父亲能死在外面,仿佛只有这样,我就能重新拥有世间的母爱。”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煽情的话居然会是从傅经年的口中说出来的。
今夜,他与往日不同。
这种过度的坦白。
更像是某种形式的服软。
他似乎想要告诉我。
三姨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他也确实不想要三姨太的命。
只是弄巧成拙罢了。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怨还是应该安慰。
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见状,傅经年抬手捂住我的眼。
惨然一笑。
那表情竟透着淡淡的苦涩。
“香姐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傅少,你想多了吧?”
我有些无奈的戳着他的脑门。
在看着傅经年的模样,心中的恨意散了不少。
说起来也是我有错在先。
不管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陆家。
违反他的命令是实实在在的。
眼下还真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
傅经年既然给我一个台阶。
那我也得见好就收。
顺势而下!
“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同情你。”
“三姨太的伤……”
犹豫再三,我还是将沈舒与花三娘的故事真假掺半的告诉傅经年。
我不确定傅经年是不是真的帮忙。
但也要洗干净身上的嫌疑。
傅经年皱眉,愈发不解的看着我:“既然如此。”
“汉娜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
早年间傅经年去过恰克图。
自然知道汉娜的那些情感过往。
如今他当着我的面问出这样的话来,想必是有所怀疑。
但我当然不会告知实情。
有些话,还是要当事人讲才行。
再者,只要约翰平安带人回来就行。
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随便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提醒傅经年要回三姨太的房间一趟。
说真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沈舒。
那约翰若真是看到三姨太之后,忍不住起了杀心,那可怎么办?
随后,我便起身赶往三姨太的南苑。
然而,我刚进门之后。
就见船厅坐着一男一女。
汉娜歪着头打量着床上昏睡的三姨太,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翰的脸色亦是不太好看。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道歉:“香姐儿,真的是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我笑的一脸坦荡,两个人的眼神中仿佛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很显然,约翰知道沈舒是花三娘的百合恋人。
或许他早就调查过也未可知。
正因如此,所以才会选择跟我们一道回来。
这样既能掩人耳目。
又能做事方便许多。
再者,约翰如今所谓的外交官的身份更是能给他带来优待。
甭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对他有任何不满。
再者,花三娘与沈舒之间的恩怨情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约翰自己想明白了。
于是我们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顺着他刚才说的话接茬:“约翰先生真是绅士风度。”
“我自当是尽心尽力给汉娜小姐治病才是。”
闻言,原本坐在椅子上没有反应的女人微微偏着头,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有些奇怪,随后起身朝着我走过来,苦涩的笑笑:“香姐儿。”
“我觉得她的身上有种很熟悉的味道,你能闻得到吗?”
“啊!”一时间有些语塞。
被动的看向约翰。
见他神色少许慌张。
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三姨太当年也是鼎鼎有名的交际花。”
“约翰先生风流倜傥,早年间也有不少风流韵事也未可知。”
“或许,那味道就是他身上的。”
“哈哈哈——”约翰不由得摇头直乐。
眼神交汇,却是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
汉娜虽然并不相信我说的,但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而后,约翰派了榕城最有名的西洋医生过来为三姨太治病。
期间,她的伤口中时不时传出呻吟声。
那种痛到极致的呻吟,光是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送进去的水盆顷刻间被鲜血染红。
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