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赵濯雪几乎要从椅子上滑落,她想过自己母亲死的不干不净,却未曾想到,几乎所有赵家人,都有可能是凶手,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以赵家人唯利是图的做派,若是有可能,必然会借助母亲天潢贵胄的身份牟利。
可是为什么,却偏偏要将母亲杀害?难不成其中还是有她未曾知晓的谜团,想到此处,赵濯雪看向曹嬷嬷的表情,难免又热切了一些:“那你可知道,当初我母亲,为何会下嫁给我父亲?”
曹嬷嬷不住苦笑:“您未免也太把我当回事,当初您母亲出嫁的时候,老奴已经离开宫廷,后来在苏家服侍,那苏氏与您的父亲有了来往,才知道您母亲下嫁。”
“不过说来,苏氏除了性格比您母亲柔顺,实则一应比不得,此人心胸狭窄,好使阴私手段,苏家还未曾落寞的时候,她在家中算不得受宠,但接二连三死了姊妹,如此这般,便只剩下她一个女孩,苏家两夫妻也只能疼宠她。”曹嬷嬷话里话外,俱是苏氏心狠手辣的意思。
赵濯雪也未曾想到,苏氏竟有这般狠辣的心肠与手段,毕竟一个姊妹死亡,还能说是天灾,但死的只剩下苏氏一个,便不大对劲,她有些怀疑:“苏氏这般行事,难不成她父母不曾怀疑过?”
“如何不曾呢?原先曾给苏氏定了一门亲,因她父母不喜欢苏氏,对方的门第便低了些,不过也是忠厚老实的耕读人家,那家男子,已经中了秀才,眼见着也要有出息,谁知道苏氏才刚晓得消息,不出半个月,对方便溺死在去上香的路上。”曹嬷嬷心有余悸。
赵濯雪也难免咋舌,苏氏如此行为,想来苏家二老当初便是想要处置苏氏,也无可奈何,只能暂且由苏氏生长,后来的事情,必然是苏家落魄,而苏氏攀上赵家。
如此一来,自己母亲的死,与苏氏有关,确实合情合理。
眼见问不出更多东西,赵濯雪便让曹嬷嬷暂且去休息。
而次日一早,按照规矩,赵家的姑娘们一如既往的去给赵老太太请安,而当初跟赵濯雪亲亲热热好一阵子的赵漱雪与荣氏,此番却对赵濯雪冷脸以对,又恢复到了赵濯雪才来时候的状态。
今日赵老太太要说的也没什么,只是吩咐苏氏与荣氏莫要怠慢贵客,便示意几位姑娘暂且离开,赵明雪乐的看赵濯雪与赵漱雪的乐子,憋着一肚子的坏,当即就邀请两人去吃点心。
赵漱雪虽不乐意,但正要找机会与赵漱雪共处的赵濯雪答应下来,便也由不得赵漱雪多说什么,三人当即结伴而行。
待到院子里,赵明雪蔫坏地寻了个借口,便转身离开,留下赵漱雪与赵濯雪独处。
赵明雪离开后,赵漱雪对赵濯雪的恼恨便不加掩饰:“你倒是有个好姻缘,祖母嘴上说着不看重你,实际上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
“姐姐何必如此说我,对方也只是相看相看,还未定下,况且我看那郎君,也不甚中意。”赵濯雪一副被误解的伤怀样子,用帕子虚情假意按了按眼角,“那人生得轻浮,嫁过去又不能当正妻,我是不愿意的。”
“我母亲那等女子,我怎能做妾让她蒙羞?”她一副清高姿态。
赵漱雪见她如此,有些心底发酸:对自己来说,那郎君已然是好姻缘,可是对赵濯雪来讲,若是不能做正头娘子,便算是蒙羞。
到底是彼此母亲出身不同。
只不过她又很快宽慰自己:若是做了穷苦人家的正头娘子,还不如给富贵人家做妾呢。
“你既然不喜欢,为何不对祖母回绝?”她吃了口点心,对赵濯雪仍旧嗤之以鼻。
赵濯雪微微睁大眼睛:“姊姊这是什么意思,祖母定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的到咱们挑三拣四?”
此话一出,赵漱雪也觉着是自己有些为难,便低头吃茶,并不说话,而赵濯雪凑到她身边,絮絮低语几句:“不过,正因为是相看,才有机会呢。”
“定亲之前要合八字,我看那贵客昨日接风宴上,大多是京都口味,既然远在京都,只怕是等不到正儿八经成婚之前再合八字,应当在铜陵便会将此事办妥,姊姊若是当真想要这门婚事,不如想法子坏了我与明雪的八字?”她看着赵漱雪,眼底满是蛊惑。
赵漱雪有些动摇,却还是不肯轻易松口:“这婚事既然是你的,为何还要牵扯明雪?”
“姐姐,好姐姐,只有你会觉着那郎君是好人么?他通身打扮的好,虽说我看不上,却也要承认有一副好皮囊,如此这般,难不成苏氏会不惦记?”赵濯雪一副对赵明雪与苏氏深恶痛绝的态度,“若是给了她们这门亲事,还不如我自己去!”
她这样一说,赵漱雪才放下新来,虽然未曾说好还是不好,但赵濯雪看她的态度,便大概明白:此事应当成了。
故而等到赵明雪过来的时候,赵濯雪还是故意装出一副与赵漱雪尚且未曾冰释前嫌的态度,赵明雪看够了乐子,便抿着唇角虚情假意劝和,拉扯一阵,赵漱雪与赵濯雪便起身离开。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赵濯雪却被赵溪雪拦住。
因曹嬷嬷的话,赵濯雪对赵溪雪母女也不是十分待见,只是她脸上半点都不露出,故作诧异:“溪雪妹妹为何在此,难不成是五婶婶寻我有什么事么?”
赵溪雪微微点头,竟当真带着赵濯雪去寻自己的母亲,而赵濯雪见得赵五太太时,对方的第一句话,便让赵濯雪有些恍惚:“这门婚事,你不要听你祖母安排。”
赵五太太居然会插手这件事?
赵濯雪按住心底诧异,为难道:“五婶婶这便是为难我了,祖母的安排,岂是我能更改的,况且对方也未必看得上我,五婶婶不必杞人忧天啊。”
“你何必再装,难不成前世在寿国公府,过的很是顺遂么?”赵五太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