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朱动作快,当即便要去寻白鹭,只是芙朱还未曾出门,便有人急匆匆趁夜来叩门,看清来人之后,饶是芙朱素来胆大,也倒抽了一口凉气。
“姑娘,白鹭姐姐来了。”
赵濯雪正在看书,听得白鹭过来,当即合上书卷,她往外走,便看见白鹭眼圈红红的,披头散发,她连忙让芙朱将白鹭带进来。
“你今晚怎么来了?常嬷嬷按理来说,也该留着你才是的。”
她的话出口,迟迟得不到白鹭回应,抬头一看才看见白鹭用手指着自己的咽喉,两行清泪流下,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
眼前的少女如何是不想回答,分明是已经被人毒哑了,而毒哑她的人无需多想,必然是自己的三婶婶。
霎时间,赵濯雪有些脊背发冷,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问道:“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揭发我三婶婶,而且还要背我三婶婶背信弃义。”
“我那三婶婶给了你什么好处,反而让你如此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赵濯雪当即疑问出口,让人拿了纸张过来。
白鹭下手飞快,三两行字迹,便将她与荣氏的来往说得明明白白,赵濯雪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过来,白鹭也是被常嬷嬷逼得不轻,而荣氏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消息知道此事。
便以此为诱饵,让白鹭上钩。
如今白鹭生生被毒哑了,荣氏自然也就能将白鹭打发出去。
赵濯雪看向白鹭:“我能帮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白鹭犹豫片刻,便在纸张上落笔:“既然姑娘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自然愿意伏侍姑娘。”
“我倒也用不着你伏侍我什么,只是我给你一个好前程,你日后若是能成事,为我办些事,也就成全了我的筹谋。”
赵濯雪招手叫来白鹭,低语几句,白鹭看着赵濯雪,神情有些茫然慌张,但赵濯雪神情淡淡地看着她。
“你自己想明白究竟要不要照办。”
白鹭看着赵濯雪,狠下心咬咬牙,重重颔首,赵濯雪便低声吩咐芙朱几句,芙朱当即将白鹭送了出去。
白鹭前脚刚走,后脚常嬷嬷便找到赵濯雪:“姑娘,白鹭那妮子方才来找您,她可曾说了什么?”
常嬷嬷那张脸盯着赵濯雪,神情算不上好看,赵濯雪漫不经心,仿佛并不在乎常嬷嬷这种近乎不敬的态度:“常嬷嬷难不成不知道?白鹭已经坏了嗓子了。”
此话一出,常嬷嬷有些愣怔:“老奴还以为,是那小蹄子闹脾气,不愿意跟老奴说话,竟是被……”
她话说到一半,便匆匆住口:毕竟在这后宅内,坏了嗓子,那多半便是知道了什么不能知道的事,眼下白鹭与自家的婚事已经定下来。
若是处理不好,保不准要惹来祸患。
看着常嬷嬷的脸色,赵濯雪满意一笑,摆摆手让芙朱将常嬷嬷当即送了出去。
等到三日后,白鹭与常嬷嬷闹得几乎人尽皆知,当日不少丫鬟看见白鹭红着眼圈,很是伤心的样子从常嬷嬷的院子里跑出来,不少丫鬟都议论纷纷。
赵濯雪跟着荣氏等人一道去给赵老太太请安的时候也听得赵老太太敲打常嬷嬷:“白鹭如今虽然是给你做孙媳妇,但说到底还是有头有脸的。”
“更是从我身边出去的丫鬟,你也稍微收敛点性子,别太欺负她。”
其实姑娘家出嫁后,别管原先多么风光,都是婆家人揉圆搓扁的面团子,外人说不得什么,可白鹭是老太太身边得脸的丫鬟,且这件事闹出来也是赵家丑事。
赵老太太又是主子,插手要管,自然是比常嬷嬷还要高一头,常嬷嬷心里不痛快,却也只能用眼睛去瞪着白鹭,这几日赵老太太还未寻觅到趁手的人。
白鹭自然还伏侍在她身边,常嬷嬷也不能将她如何。
赵老太太敲打完常嬷嬷,又提及赵濯雪与山石先生的事情:“濯雪,过些日子有贵客要来,你能否请山石先生算算日子与地方,也好招待贵客。”
听得此事,赵濯雪略微估算日子,便悚然一惊:她这阵子忙着与荣氏变着花样处理苏氏,再者又好不容易抓到白鹭这一条线,确实是有些忘记寿国公府。
但算算日子,如今确实是寿国公府来铜陵商议婚事的日子了。
赵濯雪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我会尽快去请师父帮忙,听闻堂哥他们也要从书院里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态度平缓温和,仿佛当真是为了赵家着想。
赵老太太也不避讳,当即便把日子说了,赵濯雪哦一声,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起身,道一句要去找山石先生,便径直转身离开。
她因有了山石先生弟子这个名头在手里,进出府邸变得自由许多,回去后她当即带着芙朱直奔府外而去,等见到了山石先生,她开门见山。
“我有一件事想请山石先生帮忙。”
山石先生彼时正在吃酒,听得赵濯雪的要求,他懒懒掀起眼帘,看着赵濯雪,轻声道:“若是帮衬你,你能给老夫什么好处?”
“对外说你是老夫的弟子,实际上你与老夫不过是萍水相逢,你自己心里也应当有数。”
赵濯雪看着山石先生手中酒壶,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学生能酿造出江南最好的桑落酒,若是先生不嫌弃,学生愿意以此来……”
“你这小女娃年纪轻轻的倒是会空手套白狼,酿酒要的时间不短,等你把酒送来,我早就先帮你把事办成,到时候便是你酿造的酒水不好。”
“我又能拿你如何?”
见山石先生并不信自己,赵濯雪也有些着急:若是举办宴会的地点与时间没有山石先生敲定,就不能由于=她控制,到时候想要安排一些事情,也会困难。
“你想好没有,若是拿不出老夫想要的东西,这件事休想老夫帮衬。”
正在赵濯雪沉思的时候,山石先再次开口催促,想让赵濯雪尽快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