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张颖妈也有一些慌了，她看着张子成，道：“去，我们再去颖儿的房间去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张子成道：“找东西，可是你的强项，只要那个东西存在，不管藏在哪里，你都有办法找出来，你的前世，也许就是一个特工，每一次我的私房钱，藏起来都没有超过半个月的，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你都可以找出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一件事，我想去问问那个春医生，上一次是他来为颖儿看的病，我想他一定了解情况。”
张颖妈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好言好语，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和我们说，也许，他有他的想法，或者是颖儿和他特别交代了，也不一定。”
张子成去了春医生家，一看张子成的脸色，春医生便知道，今天的这件事，不太好处理，他将张子成领到客厅里，奉上茶和烟以后，便道：“子成哥，你是为张颖的事情来的，是不是？”
张子成喝了一口茶，望了一眼烟，可是他没有抽，他现在正处于戒烟的关键时期，有时候一天不抽烟，浑身都不舒服，就像一个病人一样，可是，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好几天，这样也坚持过来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现在他看到烟，也就没有什么事了。春医生的烟，就摆在桌子上，随手都可以抽得到。
更可气的是，春医生当着他的面，从里面掏出一支来点上了，看他深深地抽了一口，一付享受的样子，张子成感觉自己的嗓子里，长出无数只手来，他想将视线移开，那包烟就像一块磁铁一样，让他的眼光再也没有办法移开。
他狠狠的吞了口口水，还是将头扭到一边，端起桌上的茶，又喝了一口，茶水很烫，可是他也不管了。
良久，他才恢复过来，道：“不错，我想过来问问，上次你来我家，给我家颖儿诊断，当时你是这样对我们说的，颖儿没有什么事情，她只是感冒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是我觉得，她的身体，好像并不只是感冒这么简单，你能告诉我们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春医生道：“子成哥，这件事，我也矛盾了很久，我一直想和你们说实话来的，可是，张颖不让，她不想让你们担心，不错，她的确不是感冒，而是身体上出了一些毛病，而且这个病，还挺重的。”
“什么毛病？”张子成有一些紧张了，他双手握住春医生的手，紧紧地抓住，双眼定定地看着他，道：“你能和我们实话实说吗?到底是什么病？”
春医生望着这双热切的眼睛，他也有一些不忍心告诉张子成真相，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张颖已经到肺癌晚期，依张子成这个急性子，他也许真的会放火烧房子。张颖的病情，依目前的医学水平，也没有多少希望了，即使是可以治，治疗费用也是一个天文数字，张子成家本来也不怎么富裕，何必多此一举？，他也知道，有一些癌症，是会反复发作的，当时看样子是治好了，其实并没有，就像身体里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话已经到了嘴边，他还是硬生生地打住了，他道：“没有什么大事，可能是肺炎吧。”
“肺炎?严重吗”张子成道。
“不怎么严重，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存在肺炎，只是平时没有发作罢了。很多感冒发烧等都是由肺炎引起的，只不过，张颖的这个肺炎，比起我们这些人的来说，要严重一些而己。”
“那么，要不要吃药或者动手术呢?”
“这个我也不好说，毕竟我是通过切脉切出来的，我没有进行全面的检查。这样吧，你们去医院看看吧，这样的话，你们也放心一些，医院也要专业一些，他们那里的检查设备比我们这里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张子成摇了摇头，道：“可是，张颖现在去了美国，她又不在家，我们就是想要她去治，也没有办法呀！”
“等下次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就劝劝吧，在美国应该更好，那里的医学水平，比我们还是要先进很多，对了，她有联系方式吗，这件事，宜早不宜晚，有时候，肺炎发作得有一些久了，也许会产生其他的毛病呢。”
张子道放开了他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了，听说女儿是有病，可是不是什么大病，他的心里，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他站了起来，对春医生道：“春医生，你没有骗我吧？告诉你，如果你骗了我的话，我可能会来砸你的招牌呀！”春医生没有接茬，他也站了起来，道：“你不再玩玩了？”
这明显是一句客套话，自己都站起身来准备送客了，还在问这个，张子成也知道，可是他听了还是觉得受用。在家乡，就是这样子的，虽然很虚假，可是也是客套。
人与人之间，不也经常戴着面具吗？有一些人，只有一张脸，却有无数张面孔，在老板的面前，在同事的面前，在下属的面前，在家人的面前，在小三的面前等等，他们可以随时演绎着无数个身份。有一些人面具戴得有一些久了，自己都有一些认不得自己了。
张子成道：“谢谢，不用了，我走了。”
“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在听说张子成的话以后，张颖妈想了想，道：“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么张颖为什么一定要离职呢？她离职为的是什么?我相信，即使是动手术，学校也会同意她请病休的！再者说了，这个肺炎真的只是一个小手术，她完全不必要这样呀，我已经发现好多次了，她都在发呆，看我们的眼神，也有一些怪怪的。我断定，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春医生，要么就是没有说实话，要么，就是他的医术太差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出来。”
张子成道：“那你找到什么没有？”
“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我找了至少半个小时，她的房间太干净了，太整洁了，平时她的房间虽然干净整洁，可是谁都可以看出来，这是她精心布置了的，不要说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了，就是一块纸片，一根头发都没有！我们发现的那一点点面布纸，也许是粘在垃圾桶上，她在倒的时间没有注意，才留下来的。你说，如果她没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这么整洁干净？这不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张子成道：“你所说的，也是，对了，我们马上打一个电话过去，问问张颖，不就是了？”说着他便拔通了百里清的手机。
他与廖奇好像有什么约定一样，你拔我就挂，我挂你就拔，两个人反反复复地打了几十个，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话音那头的声音永远那么甜美，那么有礼。
百里清的手机放在病床上，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张颖了，他现在就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凳子上，他看到，有很多很多的病人，被推了进去，结果又被推了出来，那些看守的家属，他们有的很高兴，对医生连说谢谢，有的一问以后，便有一些丢魂落魄，百里清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手术失败了。
他粗略地算了算，一共推进去八个病人，其中有五个手术很成功，有三个手术不成功，其中还有一个，、在手术的时候就过去那边了。那些守在外面的人，一共有四十八个，目视三十岁以下的，有五人，三十至五十岁的，有八人，五十岁至七十岁的，有十五人，剩下的就是七十岁以上的了，其中，还有两个，看他们的样子，没有一百岁也有九十九岁了，因为其中一个七十岁以上的老妇人还在叫她为娘！
为什么守在外面的人，大都是一些老年人呢?百里清对这个问题有一些感兴趣了，他不禁想起，九叔爷动手术的那一次，不也是一样的吗要不是自己，张颖与成思思，基本上没有什么年轻人！就是九叔爷的外孙子，他们一个也没有来！这是为什么/
是不是他们的年龄还太小，不懂得生命的重要？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情？他们一个个都变得生份，冷漠？在他们的眼中，人只要是病了，就是一件不良品，要返修，或者直接报废！自己的亲人死了，与死一只动物，又有什么区别？何必悲伤痛哭？何必来这里白白守着?
张颖是晚上的九点钟准时进手术室的，成功夫妇他们都来了，他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百里清需要他们，有时候，他们就是默默地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对别人来说，也是一个安慰。成思思下班以后，也没有回家，她也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