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班走了。
从拥有戏园子的一等班底,变成了需要走穴的草台班子!
“大哥,下边来了一队车马,看着不像肥羊。‘可贵’客马上到了,放还是不放?”一直观察着山下隘口的二当家虎子问。
“先抓起来吧,动静小点,别吓着‘贵客’!”虎子口中的大哥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慢悠悠地说道。
对没错,这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风度偏偏的斯文败类就是这黑风岭,虎啸山的老大,林蓁蓁!
话说这个林蓁蓁还是个世家子!和虎门销烟的林元抚有着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出去留洋逛了一圈却又偷偷地回了国,干起了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勾当!
二人口中的‘贵客’就是来自海峡彼岸的外国友人——大和鬼子!
“大哥,这帮戏子,嗓门是真的亮!关在了后山在这还能听见他们在那儿号!”虎子按照吩咐,把路过的长春班众人劫掳到后山关了起来,省的一会伺候‘贵客’时连累了这帮苦出身。
“戏子?”另一个跟在老大身边的狗腿子,名叫二狗子的,一听戏子二字眼睛都绿了:“后日就是大哥的生辰,正好给大哥唱个小曲儿助助兴!若是能再有个漂亮妞儿,给大哥做压寨夫人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
“我看是你想女人了吧!”虎子刺儿道:“你看我们大哥什么时候挨过女人?”
“也是,前儿劫来的妞儿还是个格格呢!还没有我们大哥长得好看!那皮肤,真糙!那腰,比我还粗!唉!”大哥好看,但大哥很凶残!二狗子偷偷瞟了一眼虎皮交椅上的大哥,咽了咽口水,又打了个哆嗦。
“报!大当家的,‘贵客’来了!”门口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小喽啰,朝林蓁蓁行了个半土不洋的礼,报告山下的情况。
“都进来了?”
“都进来了!”
“行动!”
虎啸山山下真是打家劫舍的好地方!两山夹一沟,阎王也挠头!
这一群‘贵客’端着枪,猫着腰,小碎步一点一点地向前试探!队伍拉的老长,护着中间的牛车。队伍的前头都要走出隘口了,后面的才堪堪走进山沟,就怕山上又埋伏,断了生路。
可就算前面的已经出了隘口又能怎样?该交代的,今日还是要交代在这!
最后一名‘贵客’鬼鬼祟祟地进了山沟,林蓁蓁一声令下,将埋伏好的炸药引爆,巨大的石块滚落,堵住‘贵客’的退路,同时隘口的出口,涌出来一群手拿大刀,嘴里呜哩哇啦乱叫的杀神!
林蓁蓁埋伏在山上,面前架着一把狙击枪,朝着领头的那一个就是一枪!那领头的正举着战刀,还没来得及下达进攻的指令就被一枪爆头!膏药旗还来不及招展,就落在地上,沾满尘土。
领头的倒下了,‘贵客’们失了主心骨,没费多大力气就被山匪杀得片甲不留。
被关押在后山,堵着嘴绑成粽子一般的长春班众人听到爆炸声后就老实得跟鹌鹑一样!再听到震天的喊杀声,所有人都怂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爹脱布鞋的攸宁也老实了!
这帮山匪不是一般的山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喊杀声没一会就停了!攸宁还没来得及去想是谁赢了,自己的命运将是怎样的,破木条子钉成的门就被踹开了!
“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谁是领头的?我们大哥要瞅瞅!”踹门的是二狗子,走过来的一路,还在背大哥的原话,挺文雅的一句话。只是来的路上被绊了一个趔趄就把那句文雅话给忘了,变成了自己理解的意思。
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大师姐攸梅,艰难的向前挪了挪身子,挡在攸宁面前。
“呦呵,还是个妞!”二狗子口水都要留下来了,伸手就要去摸攸梅的脸。
大师姐若是落到这群山匪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大师姐比自己其实也没大几岁,但从小就照顾自己!有时候爹爹气很了,下手重,留下伤痕了都是大师姐一点一点地帮自己上药!但凡有一点好吃的都会给自己留一份!身上的衣裳也大部分都是出自师姐之手!这个时候让师姐替自己遭罪,还是人吗?
攸宁猛的站起来,挡在师姐和二狗子中间,呜呜呜的叫着。
攸宁并没有过多的挣扎动作,只呜呜的叫,二狗子明白这是有话说,一把扯掉攸宁嘴里的破布。
“我才是班主!她就是我们一个烧火丫头,做不了主的!”嘴巴得了自由,攸宁几乎用吼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子是班主?你当我傻?”看着还没到自己胸口高的攸宁,二狗子显然是不信他就是班主。
“我真的是班主,我是我爹的儿子!”攸宁费力地挤进两人中间,极力证明自己的身份。
“噗!我也是我老子的儿子!”听到攸宁的话,二狗子嘲笑出声。
“我说,我爹是原来的班主,我爹死了,我自然是新的班主!不信你问他们!”攸宁解释。
二狗子又随便下来一人嘴里的破布,问:“他俩谁是班主?”
攸菊看了攸梅一眼,仿佛没有接到攸梅的眼神,实话实说:“九师弟说的没错,他才是班主!”
攸梅恨恨地看了一眼攸菊,不再挣扎,也从此不再理会攸菊。
“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二狗子提留着攸宁的后脖领子,走出破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