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袁先生早些日曾让我告诉你,不良人如今的尴尬局面,需要你清楚才行。”
“尴尬局面?那你说说看。”
“皇帝想做个千古明君,他想掩盖过往的历史,第一要做的,便是要除掉知根知底的人。如今袁先生已死,又推荐了你来接任,有淡化皇帝对不良人顾虑的意思。”
“毕竟你知道的不多,又是毛头小子,皇帝那里定会暂时忽略对不良人的关注。你对他来说可圆,可扁,没权,没势随他拿捏。所以他不太会担心你。”
“这么说袁先生选我,是把我当挡箭牌了?”
“这个我不知道。”吴越含糊其辞,怎会不知道,他心中明镜似的,只是不愿说的太直白,让康帅心里接受不了。
“我至今不懂,为何袁先生只见了我一面,就让我这么个小子接手他的位置。”康帅问出了心中疑虑。
“我想原因,不外乎姑这几种吧。一是我刚才说的,看中你年轻让皇帝放下心中对不良人的忌惮,二看中你的才智,觉得你可以带好这群不良人,三看中你的将来,袁先生不止一次说你天赋异禀,可以护得不良人周全”。
”你所说三条,我怕是一条不占。”康帅摇了摇头。
“占不占我们说了没用,我们都非常相信袁先生,也相信他的眼光,虽然我们现在理解不了,相信袁先生不会让我们失望。所以这也是我愿意辅助你的原因。”
“好吧,那我先做着看吧。”
“你刚才已经发布了上任来的第一条命令,已不得反悔了,我一会便会安排人员开始调查太爷的事情。”
“有劳了”康帅是真心感激,站起身给吴越施了一礼。
见他对自己施礼,吴越明显觉得不妥。“冯帅不可,不良人都是犯了罪的犯人,人人都是世间恶人,你能想到的,看不起的,所唾弃的,各种无良手段伎俩,这些人皆是习以为常,切记不可对他们太客气,一旦让他们服了你一辈子便是服了,若是不服,不良人怕是解散不远了,一定要震的住他们才是。”
“行,多谢提醒,我记下了,吴校尉不知另外其他天罡校尉现在又身在何处。”
“回冯帅,如今校尉只剩下三人,一个我领了长安县,另外一个天雄星杜仲兴领了万年年县,一个为天佑星典敏,她只做不良帅护卫之事。”
“怎么只剩下三人?典敏这名字听起来是个女人吗?”
“正是,初时不良人建立只用来做机密之事,所以人多反而不好。那是便只有五位不良校尉,约有三千不良人。后来一位战死,一位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请了元帅令,离了职,去了西域自谋出路。”
”如今便只留下我等三个校尉,各领事务,典敏乃战死天佑星校尉周静兰心之女,他母亲战死,她便领了这个职务。她一般不做具体职务,只负责不良帅安全。其他长安城内的一切事务却由我和杜中兴负责。”
“好,就按你们原来的职责做吧,首要第1条就是一定发动所有力量找到杀我我阿爷的凶手。二,仔细查问兴德坊内所有离医坊最近的商户,查探可疑人等。”
“是,属下遵命。”
吴越的了令,出门布置。康帅又拿出怀里的书轻轻抚摸,心中想着定是阿爷每日翻阅,开头几页已有了发黄之色。
“当当当…”门口传来敲门之声,康帅把书收进怀中,以为是吴越又回来了,说道:“进来”。
却叫进来一个长衫男子,康帅去看他,他却前进两步跪了下来。
“不良校尉天佑星典敏拜见冯帅。”
听声音似是女声,刚才吴越已经说过他的名字。
“典校尉请起不必客气。”康帅伸手虚抬,让那男装女子起来。
“谢冯帅。”典敏道了谢,便现在一旁矗立。
康帅见她穿了一件黑布长衣,普通至极。腰间系了皮带,皮带上左右插了两把短剑。
抬头看去,面前的姑娘皮肤略暗,五官清秀,眉毛浓密,眼睛大而明亮,目光却冰冷极了。
与康帅四目相对,眼中也毫无波澜。她鼻子高挺,嘴巴像是标准的樱桃小口。嘴唇紧紧的抿着,透露出一丝不屈和倔强,看她五官竟隐隐的和尉迟琬珍有些相似,都是非常耐看又英气勃勃的样子。
盯着女人家看本是不太礼貌,康帅才意识到这一点,好在典敏却并未发现一般目光直视,免了康帅不少尴尬。
“典校尉,我懂的太少,日后我哪里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提意见。”
“属下不敢。”
典敏看来是极冷之人,说起话来也是硬邦邦不带任何感情。
康帅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那冰人儿也不说话,两人陷入尴尬境地。
“典校尉,我们算是见过了,不知点校尉还有事吗?”
“冯帅,属下无事,只是吴校尉刚才说,等我护送冯帅家眷回去之后来此处复命。”
“哦,原来是你送我家人他们回去的,多谢了。”
“冯帅有事尽管吩咐,不用如此客气。”
“好,如此有劳了,典校尉辛苦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典敏施了礼,正要走,忽然又听身后康帅说道:“典校尉稍等,我…”
本来康帅有事要问,走到门口的典敏回头时却把康帅吓得一跳,话也打断了。
刚才见面时典敏有些侧了着,拜了康帅。康帅也只看了侧面多些。此刻典敏无意回了头,才发现另一面脸上竟有一条很长很深的疤痕。
这疤痕从太阳穴处一直延伸到下巴,看那疤痕就想到当时这伤口有多深,多长。
典敏脸上的疤痕,把脸上刺的“犯”子一分为二,却变得格外注目。
“典校尉,不知可曾告诉我家人我阿爷的事。”
“回禀冯帅,不曾告诉。”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典敏走了之后,康帅暗道可惜,典敏年龄看起来和自己相仿,正是爱美的年纪,本来可以用面巾遮了面的,可能第1次见面是为了让康帅看清她的面目,故意露出脸上的疤痕。
看了典敏出门,康帅又重新拿出怀中的《千金要方》抚摸起来,心中暗暗发誓,阿爷我定为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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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德坊的大火此刻总算燃尽了,准确的说是因为大堂街道格局起到了作用,大唐长安城布局整整齐齐,每街每巷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分路,不是被人为的扑灭,而是相连的房屋全部烧完,连着房子两边都是小街,起到了隔离作用。
如若不然,此时大唐都是木制结构的房屋,若不做分隔,怕是要烧上几天几夜,烧的长安城中寸草不留。
长安令跑前跑后忙了半夜,顾不上收拾,顾不上安抚受灾的百姓,慌忙不及的往皇宫赶去。
兴德坊离皇宫不太远,只是隔了七八个坊,长安令,也顾不上坐轿子,只带了仆人就往皇宫赶去。
等到宫门处还未表明身份,禁军种有值班的的小校就迎着面赶了过来。
”县令大人快进去吧,皇宫的内侍都来宫门处问了几次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就去。”
留了仆人在禁军值守处,跟着着门口等了多时的内侍,一路小跑跑进宫中。
到底是年纪大了,在偌大的皇宫中跑的长安令差点昏过去,等来到太极宫时,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胡俊在门口也等了多时,看他赶来赶紧迎了上来。
“哟,我的县台大人快进去禀报吧,看看如今几更了,大家还没有睡,操着心呢。”
长安令抬起头胡俊才发现他面黑如漆,“你是怎么弄的跟卖炭的一样。”
“嘿呼…内侍监大人,你让我喘口气喘匀了…”长安令大口喘气,话都说不上来。
“行行快别说了,快进去了,大家等着呢…”
估计怕是他也被催促了多次,又怕皇帝再问,也不管长安令气喘吁吁,使了个眼色,不顾长安令直摆手,和另外一个内侍把他抬到太极殿门口去了。
先在门外禀报了,听到皇帝应的声音。这才带了长安令另进去。
等长安令年磕了头,李世民才问到:“火情,可是已经控制住了?”
“回禀皇上已经控制住了。”
“损失人命,伤亡如何,损失财物又如何?”
“回禀皇帝,兴德坊房屋已全部烧尽,共计损失民房16户,大小房间一百零七间。因为怕访中暗火未尽,无法进入查看,只暂时登记失踪6人。”
“六人?如今临近年末,怕是这6户家人心中难过。长安令,你从那内苑我的私库中领上些财物,给这6家人家送去。”
“是,吾皇仁慈,臣替这6户百姓,谢谢皇帝的恩赐。”长安立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好,长安令你也起来吧,可查明起火的源头了了么?”
“火是从兴德坊一家名叫“回春堂”的医坊内烧起来的,当时这家人并未注意,所以又引燃了左邻右舍发起大火来。”
“行吧,还好损失不大,这次受了火灾的人该如何安置,你写个章程上来看,你也辛苦了,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