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匆匆忙忙进了屋，满脸的兴奋之色。
“姑娘！刚才我去前院，您猜我瞧见了什么！”敬元正对着论语“用功”，兀自头痛不已，听见青莲回来，忙问道，“什么？”
阿罗在一旁做针线，减轻连又要撺掇着敬元分心，忙拉开她。“我的小祖宗，好不容易哄着姑娘温书用功，你这一来，又要把姑娘的魂儿勾走了，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姑娘的百遍千字文你去抄？”
青莲吐了吐舌头，讪讪道，“那我不说了。”
敬元早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忙道，“问问，我就问问也不行吗？好歹叫我知道前院怎么了，你这话说一半，叫人心中难受啊！”
青莲为难的瞧了一眼阿罗，“姑娘您还是用功罢，我要是说了，阿罗姐姐怕是要吃了我。”
说罢，她竟是身子一扭，又跑了出去，留敬元一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姑娘还是静心看书罢。“阿罗轻笑，“有我瞧着，姑娘今日是哪儿都不能去。”
青莲其实瞧见的，是信王同姜延钊在前院的比试。在敬元进王府之前，二人就市场兴致所至便小试一场，大多缠斗的难解难分，论不出个输赢。后来敬元来了，信王待在书房的时候更多，迄今，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信王练剑了。
“我爹说王爷的剑法已臻化境，今日我便要好生领教。”姜延钊振剑做了个起手式，揉身便上，信王持剑而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将周身要害之处防护的滴水不漏。姜延钊先是一番急攻，抢占先机，却是半分沾不得信王的身，心中暗道信王刚才随心所欲的模样乃是诱敌之策。
百里在一旁瞧着二人比划的招式，只觉眼花缭乱。看来想偷学上一招半式的，只怕难于上青天。
信王与姜延钊的剑法师出同门，若是细算下来，姜延钊怕是还得管信王叫上一声师叔。
“要打便打，王爷只吊着我算怎么回事？”姜延钊挽了个剑花，咬牙道。
信王犹如闲庭信步，一赵振凯姜延钊的攻势。“你这心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对敌不能尽力，力有所留，分明是你瞧不起我。”
姜延钊闻言，心一横，提剑在上。
————————————————
过了午，便是敬元去书房习字的时辰。信王同姜延钊刚刚酣战一场，数九寒天，二人皆是大汗淋漓，索性敞了衣裳，坐在院中说笑。
敬元来到前院，正是见到这般光景。正怔忪间，倒是二月当先叫嚷起来，“啊呀！”院中的二人听到响动转头，信王最先回过神来，挑起放在一旁的大氅，眨眼间便将自己捂了个严实。姜延钊先是一愣，而后才手忙脚乱的扯衣裳、系腰带，别提多狼狈。
“姑娘，别看了，赶紧走。”二月拉扯着敬元的以吸引，“咱们待会儿再来。”
旁的姑娘见到男人衣衫不整，多是遵着“非礼勿视”的规矩，或是回避或是离开。而敬元却浑不似个姑娘，只在那直愣愣的站着，眼睛里像是有钩子似的，上下打量，满眼审视。品评的目光能叫男人汗颜。
信王低头轻咳掩饰不自在，姜延钊更是一张脸羞得通红。敬元道，“师父，要不我等会儿再来？”
反问本是无心，但经敬元口中说出来，更像是揶揄。信王不禁心中有些暗恼，这姑娘到底知不知羞？
信王摆摆手，示意她快走。当她转身时，信王瞧得分明。
她居然在笑！
瞧着人走远了，姜延钊才长长舒了口气，“怎么没个人来禀报一声？这可成何体统。”信王黑着脸，“尽都放回去过年了。”
姜延钊吃了一惊，小声嘟囔道，“瞧这事儿闹的……”
“我也没想到。”信王咬牙道。
敬元同二月快步往回走，过了照花门，二人不约而同大笑。“姑娘，你可瞧见姜校尉的脸色！都憋红了！”二月笑得前仰后合，一只手拍着胸口顺气。二人现在的模样与刚才全然不同，二月哪里还有刚才的慌乱。“你是没瞧见师父的脸色，我还是头回见师父吃瘪！”敬元想起信王当时的脸色，原本只道信王惯会冷着脸瞧人，现在看来，也还是会有别的样子嘛！
又将信王刚才的样子想了一遍，这个样子的信王，真是……敬元想了想，有些犹豫该怎么形容。
半晌，敬元低声道，“真是惹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