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川蹲在四合院的屋顶上，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着。夕阳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苏曼盘腿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一碗王老板送来的炸酱面，时不时偷瞄一眼专注工作的赵小川。
"所以这个'后土'系统，本质上是一个分布式人工智能协调框架？"苏曼嘴里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道。
赵小川头也不抬："简单说，它能让无数设备像蚁群一样协同工作，共享算力和数据。"他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节点图，"每个绿点代表一个接入的设备，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个了。"
"都是胡同邻居们的手机？"苏曼瞪大眼睛。
"嗯，王叔帮我挨家挨户说服的。"赵小川嘴角微微上扬，"大家虽然不懂技术，但听说能帮到我，都挺乐意的。"
苏曼突然放下碗，凑近屏幕："等等，这个红点是什么？"
赵小川脸色骤变："有人在扫描我们的网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对方手法很专业，不是普通黑客。"
就在这时，胡同里传来一阵喧哗。两人探头望去，只见孙浩正拦着一个穿着考究的亚裔女性问话。那女人约莫三十岁出头，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国际刑警？"苏曼眯起眼睛，"那是Vivian Fan，代号17，专门负责亚太区网络犯罪。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赵小川合上笔记本："我们得换个地方。"
两人刚准备从屋顶另一侧溜下去，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下方传来："赵小川先生，能占用您五分钟吗？"
Vivian Fan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仰头看着他们，手里举着警徽。孙浩站在她身后，一脸无奈地摊手："小川，这位警官说有重要事情找你，我拦不住啊。"
十分钟后，四人围坐在赵小川的小屋里。Vivian环顾四周简陋的环境，眉头微蹙："没想到写出'后土'系统的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胡同怎么了？"赵小川语气突然强硬起来，"这里的人情味可比CBD的玻璃大厦浓多了。"
Vivian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恢复职业表情："我直说吧，我们追踪Josh Browne，也就是你们知道的约翰，已经两年了。他背后的组织正在开发一种能够影响现实世界的算法武器，《终局》游戏只是幌子。"
苏曼插嘴："我们早知道了。你们国际刑警效率真低。"
Vivian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根据我们的情报，赵先生已经被列为重点招募对象。考虑到'后土'系统的潜在危险性，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怎么配合？"赵小川问。
"停止开发'后土'，交出所有代码和文档，并接受我们的保护性监——"
"保护性监禁？"苏曼跳了起来，"你们就是想窃取他的技术！"
Vivian面不改色："这是标准程序。赵先生的技术落入不法分子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赵小川摇摇头："我不会放弃'后土'，但可以保证不会让它被滥用。"
Vivian站起身："恐怕由不得你。48小时内，我们会正式发出协查通告。"她留下一张名片，"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等她离开后，苏曼气得直跺脚："这些官僚！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面对什么！"
赵小川却若有所思："她说得对，'后土'确实可能被武器化。也许我应该..."
"别傻了！"苏曼一把抓住他的手，"只有你才能真正控制'后土'。交给他们，等于把钥匙给了不知道会怎么用的人！"
赵小川低头看着苏曼紧握自己的手，那双手小巧却有力，指甲涂成了紫色，和她那缕挑染的头发一个颜色。他突然注意到苏曼的睫毛很长，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你...在看什么？"苏曼似乎也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迅速松开手，耳根微微发红。
"没什么。"赵小川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们得想办法保护胡同的网络。如果约翰的人能找到这里..."
当晚，在孙浩的帮助下，赵小川和苏曼挨家挨户给邻居们的手机安装了定制防火墙。王老板甚至贡献出了店里所有的智能设备，从监控摄像头到智能灯泡，全部接入了"后土"网络。
"这叫人民战争。"黄大能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拍着赵小川的肩膀，"90年代我们在海龙大厦就这么干，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夜深人静时，赵小川独自坐在屋顶，看着月光下的胡同。苏曼悄无声息地爬上来，递给他一罐啤酒。
"睡不着？"她问。
赵小川接过啤酒，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曼的手指，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嗯，在想Vivian说的话。如果'后土'真被用来做坏事..."
"那就把它做成好事啊。"苏曼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技术本身没有善恶，关键看谁用、怎么用。"
赵小川转头看她："你总是这么乐观吗？"
"才不是。"苏曼突然安静下来，"我只是...相信你。"她顿了顿，"在英国读书时，我见过太多所谓的天才程序员，为了钱什么都能卖。但你不一样，你有底线。"
月光下，苏曼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赵小川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她笑起来左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很可爱。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明天我打算主动联系约翰。"
苏曼猛地转头："什么？你疯了吗？"
"引蛇出洞。"赵小川解释道，"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你和黄师傅能帮我吗？"
苏曼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比看起来有种嘛。行，我帮你！不过..."她凑近赵小川，近得他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柑橘香气，"你得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一个人扛。"
赵小川点点头，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