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见江茹这样盛装打扮,小兰已经快回不过神了,也不知道皇上见了小姐这样会是怎么样的想法。
银角呆呆的看着江茹,心里的想法跟小兰的差不多,正发散思维呢,却听见江茹开口问道:“银角,如今红楼馆里的淫词艳曲你会吗?”
“哈?”银角立刻摆摆手反应过来,“奴婢之前执行的都是埋伏毙命的任务,从没有学习过魅术。”
“你就说你会不会唱曲儿吧,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江茹随便在匣子里捡着自己觉得好看的簪子插在头上,侧脸斜眼勾人的看了一眼银角。
银角后背立刻僵直,木讷的说道:“会,会,寻常的琴棋书画奴婢都会,淫词艳曲……也学过。”
“那就行。”等装扮好了,江茹便从床底下找出来一个小匣子,和同自己刚做成的人皮面具找出来一并递给银角,轻声笑着说道:“这是我酿造的高度酒,闻着香,喝着好,一杯下去醉三天,等入了慈云寺,你就带上这面具,扮作男人的样子接近先生,给他送酒水去。”
江茹冷笑一声:“等他喝了我的酒,你便凑上去在他耳边唱小曲儿,挑那些淫词艳曲唱,几句下去保管他原形毕露。”
银角愣住了,等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道:“小姐,您不是说这无良先生没几天好活的,没必要跟个将死之人计较,等到了地下自有阎王爷处罚,怎么现在又要将这先生的名声坏了呢?”
江茹走到大门口,回头朝着银角看了看,顾盼生辉,阳光洒在地上,投射出江茹的影子。
“我只是忽然发现。”唇角微微上扬,江茹一双眼睛带着银角看不懂的情绪,语气也带着诡异,“我得换一个活法,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人活一世无论真圣人还是假道学,无愧于心就行,最不能的便是让自己憋屈!”
“是啊!若能如愿,谁不愿痛痛快快的生活,谁愿意迁就这个那个的?”小兰从门外哈哈大笑者走进来,冲淡了这满屋子让人窒息的气氛。
银角抱着怀中的两样东西,半点儿不敢懈怠。
她总觉得,从今天开始,皇上会过得更加别去了。
刚想到这儿,便见江茹从墙角下挖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三张人皮面具,取出来之后小心叠好放在随身的荷包中轻声笑。
“出门在外,这脸皮可是必不可少的,一张拓着我自己的,一张拓着寻常男子的,另外一张还没有拓五官。倘若日后你们寻不见我了,也别着急,只管在上次分手的茶馆里等着,我玩儿够了就来找你们。”
“小姐,您上次还没玩够啊?”银角额头上下了一层冷汗,真觉得自己这活儿真是越来越难干了。
“俗话说得好,学到老活到老,我还得在后面补一句,活到老玩儿到老,不然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取悦自己,疯玩才是人生真谛。”
江茹轻快的脚步渐渐远去,只留下银角和小兰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
见自家闺女换了几个首饰和几个搭配,却显得更加魅惑和明艳,张玉兰自然非常高兴,立刻便带着江茹往慈云寺方向去。
因本次慈云寺文会盛大,文人墨客、世家平民如潮涌,慈云寺内满布会场,就连寺外山腰上也站满了人。
男子风度翩翩,女子盛装明艳,若是真按照既定的历史轨道运行,怎么可能看见这男女混在一处,且衣着自由的盛大场面?
看见和系统中出现的完全不同的场面,江茹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系统来的可真是时候,自己这蝴蝶翅膀煽动的还真是有些用的。
跟着张玉兰,拜见了几位江茹从来没有见过的张玉兰的小姐妹,稍微聊天几句,便被张玉兰推着去跟青年那女们交流,还没等入东苑的门,江茹便听见里面吟诗作对弹琴说话,当真风雅。
看见站在门口的华贵女子,东苑内寂静了一瞬间,随后便有男子小声问道:“这是谁家的贵女?”
“应当是山先生的义女,百越的平民郡主。”某位宗室女解释了一句,不知为何,特意强调了“平民”二字。
她和江茹一起给先太后在山上念经过,自然知道江茹。
“原来是她啊!”立刻有人摇头嘲笑,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
有人表情痴迷,迷恋的看着江茹,恍然大悟,上下打量。
还有人不动声色,没有表露自己情绪,也不发表什么意见,旁人说什么只是点头不迎合,冷眼旁观。
即便百越开化再晚,风气再开放,对于这些富家子弟,世家子弟来说,这样毫无根基,毫无依仗的“平民郡主”,根本不值得娶回家也不值得交往,更不值得眼高于顶的他们垂青。
原本对江茹还有些嫉妒的贵女们,暗中都开始发笑,联合在一起仿佛吃了蜜糖,打了胜仗。
这样的低微的人,就算成了郡主又如何,还不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草?凭什么跟她们这些天之骄女相提并论?
刚才这一瞬间的惊艳,瞬间消失无形,有文思泉涌的人,便立刻提笔,在挤满墨宝墙上开始题字。
这么多靓女俊男中,只有一人众星拱月,备受瞩目。
她身着素衣,手捧书卷,浑身脱俗,唇红齿白,与华丽的众人半点不同。
此时,她正逐字逐句的对旁人讲书,一众学子凑在旁边,如痴如醉。
被众人孤立的江茹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自在的,慢慢走过去,等女子举杯,预备润喉时才出言相问:“敢问刘小姐,这文章是何人大作?”
刘圆圆笑着说道:“这是家父拙作,名为《儒学解注》,家父感念学道漫漫,特撰写此书为天下学子传道授业解惑。”
为天下学子传道授业解惑?这刘圆圆还真敢说,刘安全还真敢想啊!
这分明就是想占个“天下师”的名头。
江茹眼眸深邃,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