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刘圆圆惊讶的说道,“这怕是不行吧,毕竟上面还有帝师大人和太常大人呢,怎么也轮不到我爹这个白衣做主考官吧?”
话是这么说,但刘圆圆心里非常不甘愿。
“你这小丫头,不懂了吧,主考官自然是没什么希望了,被皇上否了之后你爹就能被顺理成章的落在副职上了,这机会不就大了吗?”
在方氏看来,闲了大半辈子的自家夫君,能有官儿做就非常好了,首次入仕可不能太贪心了,毕竟帝王心谁也猜不透。
“倒也是,爹爹倘若能参加这次的恩科,定然能笼络不少学子的心,等这些学子入仕了,在朝堂上必然都能成为爹爹的助力,在朝廷里摸爬滚打,如履薄冰,哪儿能没有自己人啊,咱们家是白衣,没有底蕴,也只有爹爹这样聪明的人才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说起刘安全,刘圆圆自然是非常崇拜,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肯定和向往。
“可不是?王大人只要世家弟子,而山帝师和山太常只要英才,然这世界上哪儿找这么多的世家弟子和英才?最后还不是得看你爹爹的?往后你爹爹为天下师,必然能被世人称颂,名满天下。”
看着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场面,刘圆圆目光如炬,笃定的说道:“如今爹爹已经名满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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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门,名满天下?”江茹翻看着手中的《儒学注解》冷笑着说道:“我看他刘安全不过沽名钓誉之狂徒,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结党营私才是!”
银角将最近刘安全的动向禀报了之后,也不住的感慨说道:“刘安全真的是个厉害人啊,一次次的被毁了名声,还能一次次的爬起来,如今竟然胃口大到想要吃掉‘天下师’这个名头,爬的比从前还要高。您瞧瞧,这些都是他最近做的文章,叫什么《论师徒之道在于德》。”
刘安全想做天下师,必然有人攻歼他的做法,他写了文章来回应,将这些人的“酸语”比成狗叫,又说自己是天下清流,不设立学术门槛,为天下学子指明道路。
因为参加科举走科举路的,大多都是寒门学子,也没有什么资本请明师教导。
现在有人能主动站出来,指点一二,便足够这些学生感激涕零,纷纷站出来为刘安全造势,一时之间门生众多,造事者甚多,也无人敢跟刘安全做对了。
“将刘安全的文章拿来。”江茹将手掌摊开,漫不经心的说道,“若是旁人愿意出这个头,好为人师,我肯定会摇旗呐喊,帮忙造势,但这人是刘安全,我且再压刘安全一次,看这刘安全还能爬几次。”
银角将《论师徒之道在于德》的文章拿出来,低声询问道:“小姐,您和刘安全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为啥偏偏要跟刘安全过不去?再说了,您还能怎么压刘安全,他怎么说都有理,背靠天下寒门学子,他都把话说死了,您一个人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呢?”
江茹摆摆手,轻声说道:“谁说我是一个人和刘安全与天下学子斗了?我要请天下鸿儒为我发声,到时候,这一本什么《儒学注解》也就么什么用了。”
“如何请的动天下鸿儒为您发声呢?”银角最喜欢的便是小姐浑身上下这股子利落的狠劲儿说干就干,笔退千军万马,当怎爽快!
“他刘安全写书,我也能写书,就比比看谁的立意更加高远罢了。”
这么说着,江茹便提笔预备写文章,却没想到张玉兰拿着一摞名帖进来了,催着说道:“茹儿,你怎么还没有换衣裳?我不是让小兰跟你说了咱们要去冯大人家中做客吗?”
“我也让小兰告诉您了,我不去冯大人家。”江茹只能将笔放下,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如今你不去也得去,我已经答应人家冯夫人了,哪儿能反悔的呢?娘告诉你啊,冯大人的嫡长子冯楚悦,当真一表人才,之前在西元国拜名师求学,这一次特地回百越来参加科举考试,才貌不比张公子差,他虽然曾经成亲过一次,但结发妻子早亡,如今三年已到,可再婚配,膝下无子,是个良配啊。”
张玉兰走上来拉着江茹的胳膊,手中忙不停,很快便将江茹一头乱发给打理好了,又让银角和小兰将胭脂水粉和昨儿新选的衣裳拿来。
眼看桌子上的笔墨文稿被弄乱了,江茹终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严肃的问道:“娘,您到底是想让我怎么做?让我赶快嫁人?好啊,茹儿这便跟互诉衷肠的有情郎通信,让他来接我进门,您只管坐在家里数彩礼就是了。”
张玉兰和山子期能看得清楚她和穆天尧的交集,江茹如何看不出来这两人欲盖弥彰?
从文会之后,张玉兰就急匆匆的给自己相看婆家,恨不得今天摆宴便送入洞房了。
他们就逼着她嫁人,好啊,嫁人好啊,嫁给谁不是嫁?之前秦岚这样的夯货,娘也当成良配给自己撮合,难不成还看不上穆天尧这蠢货?
张玉兰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开口,底气不足的说道:“茹,茹儿竟然有情郎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呀?哪家公子?”
话音刚落,张玉兰又立刻摆手无措的否定道:“不不不,我的闺女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了解?怎么可能还未婚配便和其他的男人扯上关系?茹儿,你肯定是说笑呢,你就喜欢跟娘开玩笑,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算了算了,娘也不逼你了,你想在家里就在家里。”
听了这话,江茹这才挽着张玉兰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这世上果然还是娘最了解您闺女。”
张玉兰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后怕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看见被自家小姐吓得一愣一愣的张玉兰,小兰将银角悄悄从屋里拉出来,低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好像变了个人,从前哪儿能这样顶撞夫人呢,必然放下笔杆子和夫人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