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样说,宋时琛这次终于肯打开那部手机了。
“好啊,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成全你。”
宋时琛打开手机,把录音界面拿给我看,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吧?”
我打量着那部已经很破旧的手机,没错,里面的录音确实是我说的。
“我承认,这的确是我丢失的那部手机,录音也应该是我自己说的。”
亲耳听到我这样说,宋时琛冷笑一声,竟然直接开始复述起了里面的内容。
他几乎是怒吼着将我年少时不可告人的暗恋念了出来。
不带有任何高兴的情绪,反而是无比的厌恶和痛恨。
好像这些话让他感到多么的恶心,就连从自己口中说出来都不愿意。
他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下了。
“爸妈他们那么善良,对你那么好,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接着,他继续回想,又开始继续说起了里面的内容。
“你说我是王子,太阳,哈哈,真是太可笑了,现在我真是后悔当初那样做了。”
“那年你刚被接过来时,我确实是心疼你的,特别是在爸妈给我讲了你的身世,我主动靠近你,想让你能和我们玩到一起。”
“可谁能料到,我的善意却成了你作恶的理由,现在想起来你对我的喜欢,简直让人作呕。”
他继续往后说着,不时停下来嘲讽我几句,那些羞辱的语句让我简直无地自容。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看光了一样,自己不堪的过去,被宋时琛一言道尽。
这衬托地我和他之间难得的一段相伴的日子更加可笑。
他对我的同情却被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随便的一点善意都能让我深陷其中。
现在看来,只不过显得我坎坷扭曲的前半生更加荒谬。
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时琛压根就没有变心,他只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罢了。
我仰起头,平静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
在今天,在此刻,我才终于感觉到,原来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些录音的确是我说的,这些也的确是我年少时的暗恋,可我不过是对着手机倾诉了一下,从来没有过要伤害谁的念头。”
“在那个时候的我看来,你的善意确实把我从地狱拽了回来,我对你,对宋家都感激不尽。”
“但是,你要是还觉得我对你的暗恋,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试图让他理解,这些录音的意义,可宋时琛看起来好像并不相信。
他用冰冷的眼神直视着我,“要是我没看过这部手机的话,我说不定真就信了你的鬼话。”
“可是,在我听完所有的录音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你装出来的。”
所有的录音?
“所有的,还有其他录音吗?”
听到我这样问,宋时琛直接划到了屏幕的最后。
“你是想让我直接放给你听,还是你再好好想一下?”
可在我的记忆中,分明之后我就没在里面录过什么了。
之后我们上了大学,我和宋时琛没在一起,见面的日子更是少得可怜。
一般都是寒暑假才会聚在一起,所以那部手机渐渐地也被闲置了。
宋家一直都有我的房间,我就把它放到了床头柜的最里面。
那时候,伯母还告诉我,“不管你回不回来,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
当时我以为我还会在这里住很久很久,就把手机留在了这里。
每次回去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可没想到就是它让我和宋时琛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之后没录什么了啊,剩下的不过是一些碎碎念,再就是一些关于顾家的话。”
不过这些和伯父伯母的车祸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没有什么了吗?”
“对。”
“没想到你现在还在撒谎,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宋时琛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今天,宋家出事了,伯父投资失败,公司面临破产,伯母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和时琛一起出国。”
“可是,他们已经没钱了,现在让我出国不是受罪吗?”
“而且,现在宋家破产了,我和时琛的差距终于缩小了一些。”
“要是没有伯父伯母的话,那他是不是就彻底离不开我了?”
然后他又播放了另一段,“怎么办?这个念头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伯父伯母要是不在了该多好?
“那样我和时琛就门当户对了,他也不会嫌弃我。”
“凭什么他们一家幸福美满,而我却要寄人篱下!”
“我们要是能变成一样该多好啊。”
宋时琛越听脸上的表情越愤怒,紧接着又放了下一段。
“今天,伯父伯母又给我打电话了,约我见一面好好谈谈。”
“可是我不想见他们啊,他们嘴上说着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可明明还是更关心悠悠。”
“想起这些,我真的好恨啊!”
听完这句,宋时琛已经彻底失控了。
而我也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
后面这些录音是哪里来的?我明明没说过这些话!
手机里怎么会有这些?
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没有,我记得我根本没有说过这种话。”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我也从没有这样想过。”
宋时琛却并没有听我的解释,而是继续听着录音。
手机里播放的话越来越炸裂。
直接打破了我的认知,这怎么可能会出自我的口中?
我不可能会说出这种恶心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有伤害伯父伯母、伤害宋时琛的念头。
“你这就受不了了,那你听听你接下来又说了什么?”
“今天伯父伯母又给我打电话了,他们说希望在时琛走之前能和我见一面。”
“我之前还听说,他们有意让时琛和齐家联姻,为什么要这样?那我又算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直接消失呢?”
“要是伯父伯母死了该多好啊,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插手时琛的婚事了。”
“我记得,仁安路那边的路况特别危险,要是他们开车路过那里,不小心出了车祸的话。”
“那大家也只会认为是意外吧,这样我和时琛就能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