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和燕祁跟着燕庭淮到了永信候府,云未下了马车看着熟悉的大门与府牌子,真的是物是人非!
燕庭淮没有再可以的难为他们,云未又一次住进了相同的院子,而燕祁就住在她隔壁的院子。话说,永信候为人诡异冷清,重来没有一次将两个人接进府里的先例,这倒是又让永信候府里的人都慌张起来,主动将云未和燕祁两人归类道“贵客”那一栏。
云未已经很累了,她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累的收拾好了,洗了澡就睡了。
燕祁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燕庭淮回到候府,稍作安排,就将燕祁叫到了书房。燕祁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件和燕庭淮一模一样的月白绣锦衣,当燕祁进了书房的时候,看到坐在矮案前-除了发型其他地方和自己一般无二的燕庭淮,稍微顿住了脚步。
而后他勾起嘴角,释放善意的微笑,自信的坐到燕庭淮的对面。案子上放这一个棋盘,燕庭淮正在下棋,他好似极其的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燕祁的存在。
一子落下,燕庭淮没有停下的意思,燕祁也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下一盘?”燕庭淮手执黑子,姿势肆意,眼角全是流转的风情,他将棋子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面上,满脸兴味。
“我不会下围棋。”燕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是真的不会下棋,从小他就接受西方教育,后来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对于这些国粹,他最多只是知道历史和有关的名人事迹。
“哦?”燕庭淮惊奇的挑了一句“这可不像我。”
燕祁只是一笑而过,并没有接住燕庭淮的话,他来的目的可不是来研究围棋的。他要回去,那么势必就要揣度出这个世界的规律,换言之:印章想要他们见证什么!
“能跟我讲讲永信候打算如何处置魔教吗?”燕祁喝了一口茶,茶水入口生香,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名品,这在现代可是不容易得到的。
燕庭淮失了下棋的兴趣,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捡回盒子里,听到燕祁的提出的疑问,眼神骤然凌厉:“好大的胆子,竟敢窃问朝廷机密!”
燕祁一笑,即使是息息相关可他和燕庭淮还是有所不同的,燕祁总是可以温柔的应对任何事情:“我和云未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们呆在这里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折寿……”说道这里燕祁一顿,喝了一口茶,才不急不缓的道“侯爷也不想云未出什么问题吧!”
“哼”燕庭淮拍案“你倒是好算计,生怕本侯抢夺所爱啊!可是你说的又有什么证据,本侯凭什么相信你!”
“我不会骗你,我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燕祁的目光十分诚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真的有精进了。
燕庭淮试图从燕祁的脸上寻找破绽,可却没有丝毫发现。这是一个局,燕祁从见到燕庭淮的时候就开始明示暗示的给燕庭淮一个心理暗示:他就是他,他们又相同的灵魂,所以性格相似,本质相同。所以如今,燕庭淮再来揣度他心意的时候就会被误导,自然而然的将自己作为对照,这就是破绽。
燕祁完美的利用了这一点,燕庭淮这样的人不缺乏自信,一旦他接受或者相信了一件未知离奇的事情,就容易走入误区,何况涉及到了云未,他最关心在意的人。想到这里,燕祁就感觉到自己心里在冒酸水,他最讨厌别人觊觎他的人,何况自从云未把戒指送人了以后他就更加的心里不安与忐忑,他总感觉云未要跑掉。
“那又怎么样?”燕庭淮不屑的看着燕祁,他现在要碾死他就如同碾死一直蚂蚁那样简单。燕祁的话他找不到因果关系,不排除是要套他话的可能。
“我会帮你,这就是我们的使命!”燕祁特意加重“我们”两个字“其实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威震天下的永信候,也忌惮如今如日中天的武林势力,有我的帮助,你会轻松很多!”
“你,哪里来的自信!”燕庭淮反而冷静,燕祁的确很像他,他可以准确无误的猜透自己的心思,这种感觉很微妙又很让他有掌控不到的慌张。
“多一个脑子总是好的,即使只是传传话,我也能起到重要的作用。”燕祁明白古代人对于血脉联系有着不同于现代人的执着,他能感受到燕庭淮的心中所想,也知道他愿意将自己看成他的后人去信任培养。
“好啊”燕庭淮一脸轻松随意的答应了燕祁,可是在他的心里他不可能放弃云未!放弃了她,失去了云未,对于他来说就是破坏了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他活不下去了,就根本轮不到燕祁,所以不如一起都下地狱,这样他也不会孤单了!“不过,你看着就好,本侯还没老到,这样一件小事都要靠小辈来做。”
燕庭淮挥挥手,是要送客了!燕祁面色不露,心里却暗恨:老狐狸,真狠!不肯放过云未。不过他只要可以知道真相就好,因为从以往印章的线索来看,印章的存在恐怕是为了传承,为了不可遗忘的历史。
这段真相印章总会让他们看见,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差别,想要回去,就要推动故事的发展。燕祁抖了抖繁长的衣袖,初夏盛开的花朵抖落在月白的衣袍上,形成一副美好的画面。
“兄长?”突来一人,见燕祁,喊到。燕祁回头,只见一位喝燕宣一般无二的女子,燕祁定住了,但这不是燕宣,燕祁十分明白这一点,燕祁一作揖:“在下燕祁,见过小姐。”
“咦?你不是兄长?”和燕宣不一样,燕湘雅向来身体极差,是个病弱的美人。她在婢女的搀扶之下,有些虚弱,见燕祁原来不是自己的兄长,眼神发虚,她匆匆的又往书房一边去,似乎要找燕庭淮有什么急事。
事情告一段落,燕祁看着燕湘雅远去的背影,没有过多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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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永信候府出事了,据燕祁打听到的消息,是燕湘雅去世了!下人对于这件事十分隐晦,但云未和燕祁还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寻常性!
七日后
燕湘雅的头七过了,一直到今日云未和燕祁都没有见到过燕庭淮,府里传闻侯爷伤痛欲绝,那是他从小就相依为命的亲妹妹!燕庭淮自小就对她爱护有加,如今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自然遭受打击。
这夜,燕庭淮来到了云未的院子,云未没有早睡的习惯,初夏微凉,她时常坐在院子里乘凉,所以燕庭淮一进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燕庭淮喝了酒,走路都不稳妥,“云未……云……云未……”燕庭淮这样叫着,云未走过去扶住他坐到了台阶上“逝者已逝,节哀顺变吧!”云未听燕祁提到过燕湘雅,她也在以往的梦里见过,和燕宣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现代的燕宣也短命,可是有幸她有Alan给她续命,得以生存。一样的命运,究竟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云未不免伤感,他也舍不得燕湘雅就这么走了……
“不,没有……他还活着!都是……都是文雍那个贱人害的”燕庭淮说不清话,现在他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他……他竟然让湘雅和他私奔!湘雅从来都是听我的,要不是他……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私奔在古代可是大罪,云未下意识想到的是燕庭淮太生气,错手杀了燕湘雅。
“小雅,没事的,千年后燕祁也有个妹妹和小雅一样可爱,她活的很快乐!”云未这样安慰燕庭淮,她不想他台过激,云未难以想象接下来这个失控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云未的话,让燕庭淮舒心了一些,他平静了不少“她叫什么名字?也爱吃云片糕吗?”燕庭淮的眼神和话语都温柔起来。
“她叫燕宣,可是位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她也爱吃云片糕”其实燕宣爱吃抹茶蛋糕,可是云未不想刺激他。
“真好!”似是感慨,似是缅怀。末了燕庭淮突然站了起来:“文雍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想要报父亲的仇,却要了真心爱慕他的小雅的命,本侯要他下地狱给小雅磕头!”说完,燕庭淮摔门而去。
院子里,云未细细斟酌,她蓦然想起上一次文家出事,或许就是燕庭淮设计杀掉了文雍的父亲把!虽然云未不看好文雍,的确认为他是一个伪君子,可没想到他却能去伤害无辜的燕湘雅,明明他也是爱她的。
其实文雍现在过的并不好,他为了报父亲的仇,而亲手结束了自己最爱人的生命,他已经疯魔,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能摔得、能砸的,他一样也没放过!他已经疯魔“湘雅……湘雅……”他的脑海里一遍遍上演,燕湘雅死前留下泪水的眼眸……这是他心头珲之不去的噩梦!
“月阑珊!我恨你!我恨你!”那日,就是月阑珊那个魔女,私自邀约他,劝他复仇,那一日月阑珊竟然给他下药,他意识不清一时冲动就将燕湘雅约了出来,以私奔的名义。
燕湘雅和文雍都明白,他们两人之间横了一条人命,永信候府和文家是不会允许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可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文雍设计告诉燕湘雅,要她同自己远走高飞,长相厮守!
那天,月阑珊在自己面前添油加醋,一副关心自己的虚伪模样,奉劝自己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动手,他……竟然受了蛊惑。江湖传言,谣沐宫有摄魂的本领,原来他还不信,如此这般他还有什么要怀疑的!
“妖女!妖女!”月阑珊就是一个妖女!什么脸关心他,说什么帮他,都是在骗自己。他知道月阑珊喜欢自己,早就喜欢,没想到这个妖女执迷不悟,得不到的爱就要毁掉,要他同她一起痛苦。
文雍颓废的坐在地上“既然,你这么想要同我成亲,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体验一把湘雅的痛苦,她的痛苦我要你十倍奉还!”
文雍第二日就去了谣沐宫提亲,月阑珊自是欢喜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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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是个伪君子!”书房里的燕庭淮,看完一张书信,将它用桌子上的蜡烛点燃。
文雍那个蠢货竟然还敢送信来,推卸责任!哼!都是月阑珊的错?真的是不张脑子,竟然会被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摆布,而后竟然还推卸责任。最后的承诺,竟然是以月阑珊的贱命来偿小雅的!
“愚蠢的人,你们都得死,全部都得死,统统给小雅陪葬!”燕庭淮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柔与平静,他的心里只剩下复仇与恨了!云未是他最后的支撑,他不会让她离开的!
“你不是很想参与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燕庭淮已然将燕祁视为自己的敌人了,凡事想要抢走他的人的人,觊觎他的东西的人,都要去死!不,他要他们统统生不如死。
云未正和燕祁在院子里闲聊,这时一位小厮过来恭恭敬敬的将一封信递到了云未手里,小厮退下,云未看了燕祁一眼,打开了信:
谣沐宫月阑珊唆使文雍取命燕湘雅,文雍提亲谣沐宫欲报复。
只是短短的两行字,特意用了简单易懂的表达方式。这应该是燕庭淮给他们的信息,只是为什么?
“我跟他谈过要帮他,或许他在暗示我帮他报仇吧!”燕祁看着手中的信,平静的说道。
“你怎么能和……”这就是与虎谋皮!燕庭淮绝非善类!
燕祁摸了摸云未的头道:“想要回去,只能加快进程,我明白燕庭淮这人阴晴不定,性格比我差太远,你也看不上他。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
“可是……”云未心里突然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