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你要去哪里?”风远见她步伐未停,追上来问。
“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被救。”穆清榆理所当然,朝隐蔽的角落走去。
这里四处都是刺客,而她不想暴露武功,躲起来是最省力的方法。
风远嘴角微抽,正想调侃两句,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惊呼,“小心!”
顷刻间,一道寒芒自不远处袭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奔穆清榆而来。
穆清榆迅速闪开,那寒芒打在后面的墙上,击出一个拳头大的洞,镶嵌在墙壁内的,是一枚银镖。
隐约可见镖身上刻着桃花纹。
“烟雨楼的杀手!”风远讶然,“美人,要杀你的人可真是大手笔啊。”
烟雨楼,一个江湖组织,与它雅致的名字不符,做的是杀人的营生,乃南萧国内数一数二的杀手阁。
因其杀手做任务向来万无一失,收价极高,能请得了烟雨楼出手,其财力定然不俗。
只觉空中寒光闪烁,银镖再次袭来,这次十枚齐发。
穆清榆运气而动,脚下生风,身姿轻巧,但避得并不容易。
飞扬的青丝被割下了一缕。
她更加不敢大意,警惕地注视着火光中走来的那人。
白衣飘扬,帷幕遮脸,看不清容颜,看身形,是个女人。
谪仙似的打扮,偏巧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
“烟雨楼,白无常,索命魂,无人活。”穆清榆道,“能让烟雨楼主亲自出手,的确大手笔。”
“穆大姑娘,有人花十万两白银买你的命,有人花二十万两白银买你的命。”帷幕下的嗓音娇柔,“不过又有人出五十万两白银买你的命。”
笔笔都是天价。
复杂得像绕口令似的,让人听得云里雾里。
穆清榆清冷的眉头微皱。
还没来得及问,身后袭来强烈的杀气,回首便见一群蒙面黑衣人冲她而来。
未等她出手,白无常飞上屋檐,袖中银镖接连发出,数个黑衣人便被解决了。
不过黑衣蒙面人来者众多,风远也很快加入了战斗。
穆清榆搞不懂这烟雨楼主究竟意欲何为,但似乎暂并无杀她之意,竟与那些黑衣人打斗在一起,而并非趁机要她的命。
但即便如此,她仍未卸下对白无常的戒心,一边躲避刺客,一边警惕白无常的举动。
她并未反击,仍旧只是躲,而且故意躲得艰难,故作狼狈之相。
这些刺客显然来自各路,为各个势力效力,而且人数很多,她若暴露武功,此后有人要杀她,便会派武功更高的人,那样会很麻烦。
而且在她安然离开湘王府之前,她需要尽可能掩藏实力,不能让萧若景过多提防。
可她‘狼狈’的模样吸引了更多刺客朝她而来,再这样下去,她只得出手了……
围攻她的几个刺客忽然身中银镖,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面前,击退步步紧逼的其他刺客。
“怎么舍得对这么柔弱的小姑娘刀眼相见?”
娇弱的嗓音当真与她所做之事不符,更像个娇滴滴的千金姑娘。
“楼主是来杀我的?”穆清榆警惕。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有杀意,却又好似不针对她。
面对这个行事奇怪的烟雨楼主,她拿捏不准。
“是,也不是。”白无常道,“今天大概不会杀你。”
“那萧若景呢?”
“没人请我杀他。”
穆清榆沉默。
“你好像有些惋惜。”白无常饶有兴趣。
穆清榆抿唇不语,在白无常看来就是默认。
“我发现你很有趣。”她笑盈盈道,“我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这么说着,她就把攻过来的刺客都杀掉了,没人再靠近穆清榆。
火仍然在烧,房屋在渐渐变成废墟,火红中,死尸一片。
“三哥,官兵来了。”忽然有一人从外面跑进来,跟风远报备道。
风远解决了附近几个刺客,便朝穆清榆和白无常所在的方向而来,“穆姑娘,既然救你的人来了,那我就该走了,多保重,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
“不会忘。”得到穆清榆的保证,他摆摆手,带着手下消失在黑暗中。
其实计划中,他本该在大火时便离开了,奈何猝不及防冒出这么多刺客,忧心合作对象应付不了,他才留到了此刻。
所幸丰山是他多年生活的地盘,没人比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路线,官兵对付刺客的时间足够他们远走了。
“王爷!你在哪儿!”
不过片刻,萧若景的侍卫便寻上山来了,带人四处寻找萧若景,声音之大响彻丰山。
“楼主不走吗?”穆清榆打量身侧淡定的白无常。
白无常娇笑出声,“你担心我被抓吗?”
“只是好奇。”穆清榆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发现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想带回去当个徒弟继承衣钵。”白无常笑得狡黠,“你若拜我为师,我就不杀你了。”
“好啊。”出乎意料的,清冷的嗓音十分干脆,“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白无常愣了许久。
可小姑娘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她又道,“小姑娘当真有趣。可拜师该有三叩首啊。”
“可以。”穆清榆,“但我得先看一下你的真面目再做决定。”
“小姑娘不仅有趣,还十分狡猾呢。”白无常思量了片刻,道,“不过为师如此貌美,让你看一下也无妨。”
她说着已掀起帷幕。
帷幕下的面容的确貌美,尤其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眨一眨,好似就会勾魂夺魄,与她娇柔的嗓音结合在一起,更加惑人。
虽有猜测,但穆清榆还是有些意外。
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烟雨楼主竟是个绝色美人。
“只怪为师长得太美,有损杀手的威风,不得已只能遮住容颜。”白无常遮起容颜,自顾自说起戴帷幕的原因。
穆清榆道,“戴个修罗面具岂不更威风?”
白无常摇摇头,“不行,面具太丑了。”
两人不知不觉闲聊了起来,好像多年老友似的。
穆清榆时刻警惕着周围,而她发现,在与白无常说话间,竟无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