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鬼差大哥,最近可是有什么新鲜事?”花翁亦是跟着蹲着假山石后,叫人瞧着,多上一把瓜子儿,身子更加丰腴倒和时宜些。
一鬼差挥挥手:“要我说,咱家大人辛苦了这些年,如今终是懂得了这做官的道理,发号施令给下边的人便是了,何必事事亲力亲为?”
另一鬼差接着道:“我倒觉得是咱家大人因着对判官不满,所以此般。”
“何出此言?”
方说冥王对夜蓝不满的那鬼差遂是将自己那日瞧见的,殇夭路过后花园,瞧见夜蓝同季安平饮酒正欢一事说了。
“原是这般缘故!”花翁一捋胡须,恍然大悟模样。
两鬼差回头,齐齐一惊。
方才聊的出神,全当花翁寻常鬼差来听八卦罢了,谁曾想这听八卦的鬼差竟是老冥王。
腿不由的发软,齐齐跪在地上:“求花翁恕罪,求花翁恕罪。”
花翁面上倒是泰然模样,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紧张十分的那两鬼差摆摆手道:“怎的跟了殇夭这小子时间久了,都变的这般刻板无趣?”
顿了顿又道:“放心,老夫没那般严苛……都起来吧。”
简单安慰罢了,又是指着其中一个鬼差道:“你……且将那日看到的细细说与老夫听。”
那鬼差便是将那日所见又细细说了一番。
罢了抬头,愕然发现,花翁早已没了踪影。
对视一眼,摇头叹气:“老冥王果真是个老不靠谱的。”
只冥界上下,搜了个仔细。
终于在那冥王大殿的房顶上寻得了殇夭。
轻哼一声:“倒怪不得哪处也找不到,原是在这出躲清闲呢。”
说着,脚尖轻点,终稳稳落在房顶上。
脚下瓦片有窸窣之声,殇夭回头,见是冥王,眼睛竟流露出几分失望神色来。
花翁年纪虽大,眼睛却是不花。
见殇夭此般,遂不满道:“怎的,见来的是老夫,心里头不爽快?”
“你不好好在府上哄你夫人,来我这处做什么!”殇夭道。
花翁笑:“听鬼差们说,你近些日子转了心性,老夫便是来看看,可是吃错药了!”
两人正说着,巧的季安平自殿前经过。
因殇夭是在屋顶坐着的缘故,正好是季安平视线死角,便只瞧的见花翁一人。
“花翁!”
季安平仰头唤道,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呦呵,让你小子烦心的那个来了!”花翁打趣,顺带着瞥了一眼殇夭脸上神色,意料之中,不十分的好。
殇夭不言,只仰头灌了一壶清酒。
闻着味道,应该是出自季安平之手。
“老夫胸口发闷,便想着来高处坐坐!”花翁答道。
“胸口发闷?你且下来让我帮你号号脉。”季安平关心道。
花翁笑着转头,对身侧坐着只顾喝酒的殇夭道:“这季小兄弟果真是个心地善良的。”
接着,还未等殇夭说什么,自己便是自作主张,直接将季安平从地上拎了上来。
“原来冥王大人也在这处。”
也上了屋顶,季安平方才瞧见坐在那处喝酒的殇夭。
倒是未曾顾得说上个许多,便将右手直接搭在花翁的手踝处,半晌道:“花翁你脉搏跳动有力,想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哦……是吗?许是见着季小兄弟你心情变好了,方才的不爽快也跟着变好了吧。”
话罢,又是扯着季安平临着殇夭坐下:“想着活了这般年岁,老夫喝了无数的酒,只除我师弟酿的酒,便只有季小兄弟你酿的酒对我心思。”
“您的师弟?”季安平问,自是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说到我师弟,那可是四界之中的风云人物!”花翁一捋胡须,变的神采奕奕。
如此,自是免不了吹嘘一番当年九华山上的风华道人在千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中是何等威风凛凛模样。
虽然花翁并未亲眼所见,却是禁不住这传言在四界之中盛行许久,几乎让他倒背如流。
“是啊,师弟是如此威风凛凛,师兄却是个妻管严!”殇夭幽幽道,一番话怼的花翁连着咳了几声。
又忍不住狠狠瞪了殇夭一眼道:“你小子,从来都是个没大没小的,竟还开起老夫的玩笑来了。”
却不是个记仇的,随手拎起另外一壶酒,推到季安平怀里道:“先前的事,你到底该好好谢谢这臭小子的。”
先前书房与殇夭针锋相对一事,季安平本就耿耿于怀。
今日机会倒算得好,便是将手中那壶酒举了举:“大人,先前的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