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瞧着一鬼差匆忙过来,先是对着夜蓝恭敬一揖方道:“冥王大人说今日轮回的几个鬼载录不详,还请判官您重新载录……”
“载录什么重新载录,叫他自己写,没瞧着我们正喝酒呢,回去告诉那小心眼儿,就说夜蓝他没空!”瞧着季安平模样,怕是已实实在在醉了,才会此般胡言乱语罢。
书房内,殇夭正闲散的靠在榻上,只脸上表情却不十分好看。
再瞧其手中,一面玄光镜,镜中竟是八角亭中,与季安平饮酒的夜蓝和一鬼差……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书房外轻重缓急适中的脚步声,殇夭方才不慌不忙的将那轩玄光镜收在怀中。
书房内,夜蓝恭敬将手中的册子呈给殇夭,面上神情一如既往恭敬,似乎对于殇夭方才让人扫兴的叨扰,并没有感到不快。
漫不经心的翻看着夜蓝呈上来的那册子,看似不经意问道:“喝酒了?”
夜蓝微愣,继而点头。
“本王记得你极少喝酒!”殇夭继续淡淡道。
夜蓝干笑两声,有些不那么自然。
只道:“瞧着这天儿有些冷了,总觉单薄,便是想着喝点酒暖暖身子。”
倒不是和季安平饮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这冥界是个喘气儿的都知道,季安平招惹了殇夭,如是此般,再在自家大人面前提起季安平,岂不火上浇油?
“是吗?”殇夭瞧着夜蓝,漫不经心问道。
夜蓝点头,却是有些心虚。
“既如此,夜蓝你倒是要去求那季安平为你开服房子好好调理一下你这体寒的毛病才是,如不然夏日里便觉得冷,冬日里要如何。”
听着殇夭的话,夜蓝只觉的这脸上不是一般的热。
却也是怪他在殇夭面前向来是有问必答不曾说过谎的。
不想今日头一遭,竟是漏洞百出。
“季安平啊季安平,你说你好端端拉我去喝什么酒?”夜蓝心里默默叫苦。
“其实,其实我方才……”夜蓝吞吐,打算如实招了。
殇夭却是 摆摆手道:“没别的事,你且下去吧。”
接下来数月时间,季安平倒是鲜少见着夜蓝。
即便见着了,也只是瞧着他行色匆匆,连个招呼也顾不得打的。
原以为自己何处得罪了夜蓝,后私下听鬼差说,原来是这几日殇夭给夜蓝安排了不少的差事,这才释怀。
释怀之后又是暗暗庆幸,亏的自己不必侍奉冥王那个小心眼儿的终身,不然,就算是长寿的,也是疯了的。
还好花翁是个婚后感情生活不稳定的,不必日日和孟婆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处,季安平还能偶尔寻他说说话。
这日,季安平正十分认真的在默写医书,却是听见一清冷冷的声音问道:“那这医书还有多久才能写完?”
季安平微愣,自上次之后,殇夭似好久不曾与之说话了。
以至于,同一屋檐下这般久,忽然听到他的声音,竟觉得有些错愕。
“嗯……写了多半了……”季安平答。
说罢,方才反应过来,这家伙不是是要下逐客令吧。
未等自己心直口快问出口,殇夭便是接着道:“听孟婆说,前几日奈何桥头,你险些放走了一小娃娃,可有此事啊?”
殇夭说的这事不过三日前,季安平怎会记不得。
只就算记得,还是要装作不记得。
竟是妄想打马虎眼过去。
只道:“细细想着好像是有此事,不过,倒是孟婆误会了,我不过瞧着那小奶娃可怜,想让他投胎转世前吃顿好的罢了。”
“是吗?”季安平的话,殇夭自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的。
“忽想起今日夜蓝约了我下棋,左右大人瞧着我烦心,我便去同夜蓝下棋去了。”季安平道。
话罢,便是匆忙跑了。
望着季安平逃之夭夭的背影,殇夭心中倒是不痛快神色。
遂唤了一个鬼差来:“去告诉夜蓝,本王近日身子有些不爽快,这些个公文什么的,日后便是由他代劳了。”
那鬼差道了声是,便匆忙传话去了。
书房内,殇夭百无聊懒的愣神儿。
莫名的,思绪总会飞回那一日,自己与那昏睡中的季安平凉唇相对,耳边是他的心跳声。
“可恶!”殇夭莫名的一股子邪火儿却是对的自己。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
吓的伺候在门外的两鬼差大气不敢出。
这日花翁闲着四处走走,便是听见两鬼差躲在一处假山石后窃窃私语。
花翁本就是个闲散性格,没的半分事情,听点八卦,倒是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