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祝庄主的意思,似乎是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祝庄主派人请我,莫不是想要问罪?
又或者,只是想要借机,将我锁拿,献给官府?”
王修语气十分强硬,那副姿态,丝毫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祝朝奉微微有些惊讶,盯着王修看了片刻,这才开口。
“无论如何,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这种行为,似乎要不得吧?”
祝朝奉再度开口,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谴责。
王修到了此刻,算是明白,之前栾延玉给自己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冷笑一声,道:“作为庄主,却连基本的情况,都弄不明白,就在这里,对客人横加指责,这似乎要不得吧?”
他的语气,完全是在模仿祝朝奉,这使得祝朝奉心中越发恼怒。
祝朝奉瞪着眼睛,看向王修时,眼中已然隐隐有了杀机流露。
他冲王修说道:“王将军来了之后,便是这般态度,无论如何,我也是你的长辈,难不成,你便是这般态度?
还是说,你觉得我怕了你梁山泊?”
王修见状,在中堂内来回踱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着。
“不过是个寨子,不过是个豪强,怎么这做派,比起官府来,还要强硬不少?
祝朝奉,我好意下帖相邀,是你的儿子暗中作梗,带人过来,想要抓我。
如今你又不分青红皂白,莫非真当我王修好欺负不成?”
王修话音落下,周遭立时有十多条汉子,冲了过来,将其团团围住。
王修见状,冷笑一声,指了指众人,冲祝朝奉追问。
“你以为,靠着这些人,便能制得住我?”
祝朝奉到了此刻,哪里会不明白,这里面的事,自己的三个儿子,并没说实话。
但他身为庄主,自然是要面子的。
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受了欺负,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暂时散开。
“好了,过去的事,咱们暂且不提;你且说说,来我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不过分吧?”
王修冷笑道:“我原本是想拉你一同起事,你也知道,眼下青州就在我手中,很快还有别的州府,会被拿下。
你们毒龙岗的三家,也算得上是大户,平日里虽说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也算是同乡了。
所以我打算邀你们三家一起,却没想到,这祝家庄中,竟是这般。”
后面的话,王修并没说,可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祝朝奉脸色铁青,鼻中冷哼一声。
“哼,黄口小儿,凭着些运气,拿下了个青州,便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我且问你,天下各州,有那么多的兵马,难不成,朝廷调集大军围剿,你们就真能扛得住?”
王修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他却并不恼怒。
看着祝朝奉,王修笑道:“你忘了,北边,西边,乃至南边,可都有番邦异国。
眼下除了大理外,你觉得,一旦大宋有了乱子,抽调大批兵力时,又有几家,不会趁机发难?”
祝朝奉脸色更加难看,思虑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里通外国,一起谋算大宋?”
王修摆摆手,道:“这么大的帽子,我可承受不起。我要得,是整个天下,而非什么大宋。”
听到这话,祝朝奉忍不住冷笑出声。
“不过一个草寇,却敢口出狂言,看来,真该给你涨点教训了。”
说完,他朝着身侧众武师一招手,众人便齐齐冲了上来,再度将王修围住。
栾延玉见状,赶忙提醒:“庄主,若是王修有事,只怕梁山那边,必定会来闹,到时候,咱们可就永无宁日了!”
祝朝奉哼了一声,道:“我害怕他们不成?”
言罢,祝朝奉再次比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可以动手了。
一众武师应了一声,朝着前边冲了过去。
王修见状,却也不着急躲闪,而是找准几个出手的人,拳脚并用,将其击退。
许是见拳脚占不到便宜,又有人抽出兵器,攻向王修。
王修心中暗道晦气,快速夺了一人兵器,而后直接闪过众人的围攻,朝祝朝奉奔了过去。
栾延玉见状,正要阻拦,可他的身法比起王修,还是慢了一些。
只是一瞬间,祝朝奉便被钢刀架住脖子,整个人再没了之前的神气。
王修冷声问道:“祝庄主,我只问一句,你打不打算合作。
若是不肯,我也绝不难为你;但若是肯,最好便老实一些,莫要再耍花招。”
祝朝奉虽说嘴上硬气,也却是个没胆气的。
见王修的刀抵着自己,他哆哆嗦嗦,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瞧见祝朝奉这般,王修便知道,这厮多半不会配合。
于是,他架着祝朝奉,缓步朝着庄外走去。
一众武师、打手,虽说心中不忿,可却也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王修一路轻松出了庄子,待到外面,直接弃了祝朝奉,大步流星地朝远处走去。
见庄主脱险,不少人快步追了过来。
不知是知道合作无望,还是真的被触怒了,这一次,王修却是丝毫没有留情,手中钢刀,连着斩杀数人,这才飘然而去。
接下来的大半天里,王修都在思考,下一家该去哪里。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祝家庄这种半黑半白的势力,居然也敢报官。
当天夜里,王修还在休息时,便赶上官府巡察,这让王修在心里,对祝家庄更加痛恨。
两天后,扈家庄。
有了之前的经验,王修这次,没有选择单刀直入,而是乔装改扮后,混入庄内。
许是祝家庄的事,已经在毒龙岗上传开。
当王修进入庄子时,几乎每隔一段,便会瞧见有巡察的庄丁。
这些人虽说凶神恶煞,但倒也并未难为王修。
在躲过几次检查后,王修也总算打探到了些,关于扈家庄的消息。
原来,这扈家庄与另外两家不同,虽说也是割据一处,却并未欺压良善,甚至很少出现劫掠商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