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还以为看错了你,觉得你是个硬骨头,没想到却是这么不堪。”
瞧见白胜这般模样,宋江忍不住奚落了一句,而后朝着一旁的差役又催了一声。
差役闻言,连忙答应着,而后一鞭子狠狠地落在白胜身上。
白胜哀嚎一声,剧烈的疼痛下,他连还嘴都顾不得了,只能一个劲地吸着冷气。
差役也是刑房老手,趁着白胜一口气还没倒上来,又连着落了几鞭子。
白胜疼得嘶吼不断,几次险些昏厥,可宋江却既不发问,也不吩咐停下,那两名差役见状,也就只能继续轮流行刑。
两人不知道的是,起初宋江不说话,那是为了让白胜主动服软,好打压他的气焰。
可后来,宋江却是彻底变成了,愿意看着白胜挣扎。
此刻,白胜越是痛苦,宋江便越是开心。
似乎之前受到的屈辱,以及自己声名上受到的损失,随着白胜的哀嚎,都在逐步缓解、稀释。
“衙司,您看这该如何?”
就在宋江享受着白胜的痛苦时,白胜却昏了过去。
一名差役有些看不下去,朝着宋江问了一声。
宋江眉头紧锁,道:“还用问?用水泼醒,继续行刑啊!”
差役闻言,虽说心有不忍,可也不敢顶撞宋江,只能答应一声,再次忙活起来。
不多时,一桶冷水浇在了白胜身上。
这监牢当中本就阴冷,一桶冷水浇下来,仿若是冬日里光着身子上街一般难熬。
更何况,白胜浑身都是伤口,伤口遇着冷水,当时便发出一阵阵的刺痛,让其快速苏醒的同时,也加剧了身上的痛感。
看着不断挣扎、扭动的白胜,宋江冷笑一声,道:“白胜,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白胜拼尽力气,瞪了一眼宋江。
他很想开口咒骂,可却没有那份力气,最终只能选择用了最无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将头扭过去,然后紧咬牙关,等待着鞭子继续落下来。
宋江见状,冷哼一声,朝着两个差役比划一下,示意他们继续。
到了此刻,两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没见过白胜,可却是瞧见白胜被捉时的打扮了。
在他们看来,这般没有经过过堂,也没有具体审讯,就开始用刑,本就不合规矩。
但迫于宋江的压力,他们俩也只能继续执行,不过在力度上,两人倒是默契地减弱了许多。
两人都是刑房老手,似这般欺上瞒下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故而宋江自然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不过饶是这般,白胜身上依旧伤痕累累,说不出的难受。
打了好一阵子,白胜却始终不肯招供,宋江原本的享受,也变成了不耐烦。
他盯着白胜,冷声说道:“鞭子不能让你开口,那便换一个。”
说着,他冲着差役吩咐:“去准备烙铁,还有夹板!”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觉得有些不忍,可却不能反抗,只好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两人这边走了,宋江却仍没有放过白胜的打算,他四下扫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了牢房那边,之前给白胜准备的精盐上。
方才他花了大价钱,给白胜买烤羊腿,以及各种酒菜,结果却被白胜戏耍的事,此刻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好啊,既然说了请你吃饭,那我就得好好招待,你且等一下,看我怎么伺候你!”
说完,宋江转身走到桌前,将装着精盐的一个纸包拿了起来。
“来,好好尝尝!这可是花了一两银子弄来的!”
宋江一面说,一面抓起盐粉朝白胜身上抹了过去。
盐碰到伤口,立刻让白胜疼得撕心裂肺。
他不住哀嚎,甚至以为动作过大,几次险些挣脱束缚,吓得宋江下意识地退出好几步去。
就在这时候,差役也拿着东西赶了回来,瞧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
平日里,宋江待人和善,如今的形象实在有些颠覆,因而两名差役,连同张文远都只觉得背后生寒。
感受到三人的目光,宋江哼了一声,道:“都拿来了,那还愣着作甚?快些准备一下,给他上刑啊!”
他这声几乎是在低吼,三人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赶紧行动。
而就在三人即将完成布置的时候,白胜却是突然开口了。
“我招供便是了,只是我说了,你却未必会信。”
宋江闻言,心中一动,但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停手,而是继续抓着盐,朝白胜身上抹了一把。
白胜哀嚎不绝,险些昏迷,嘴里轻声说道:“我是来寻朱仝、雷横的。”
听到这两个名字,宋江的手瞬间停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
“此事当真?”
宋江冷声问着,一旁两名差役却是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急忙忙溜出去,打算同着两位都头打声招呼。
不过此刻,宋江的注意力都在白胜这里,哪里顾得上理会旁人。
白胜点点头,道:“容我歇息一下,再治了身上的伤,我把事情,和你仔细说说。”
宋江闻言,笑道:“想治病没问题,你得先招供!”
说完,他似乎想到若事情属实,两人必定会前来救援,于是从一旁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了起来。
他将写好的文书,凑近白胜,道:“在上面签字画押,再按着我说的背下来,我便可以救你,而且还能保你活命,你觉得如何?”
白胜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而手则艰难地抬了起来。
当白胜的手印被按在文书上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张文远急忙忙冲着宋江说道:“师傅,是朱仝来了!”
宋江冷笑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来了,正好将他擒了,去见县尊。”
说完,他冲张文远吩咐:“去,调咱们的人过来,今日说什么也不能让朱仝走脱了!”
张文远闻言,面露兴奋,答应一声,便小跑着离了牢房。
他这边才刚刚离开,门口便传来朱仝的一声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