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唐三藏打了一个哈欠,从干净的沙地上面站了起来。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猪八戒。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说服了那个妖精了吗?他肯帮助我们渡过这一条险峻的河水了吗?”
猪八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对的师傅,快来夸夸我。而且我不仅说服他帮助我们渡过河流,而且也劝说他跟着我们一起去西天求取真经。”
“你说这种两全其美的任务我完成的怎么样?”
唐三藏原本是一种疑惑的表情,当他听见自己的徒弟劝说成功之后,那种疑惑立刻变成了一种满满的成就感,当他又听见猪八戒说小妖精沙和尚要跟着自己取西天取经的时候,他的心情又瞬间暗淡下来。
“什么?你说他要跟着我们去西天取经吗?你这是干什么啊?是在添乱吗?”
人只要有本事去哪里都能吃的开,没有几年时间她就当上头号花魁,全洛阳城都有名,在男人们之中赚足了金钱和名声。有很多的当官的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那一年老城大涝灾,死了好几千人,京城里面来了一位姓王的巡抚,这是个做尽坏事的大贪官,整天来了吃喝玩乐,专管寻花问柳,不干正事。有一天他淫虫上身去青楼寻欢,看见了我母亲美貌无比,就留在她哪里过夜。天杀的东西,可能是恶人该死,那天晚上他死在了我母亲的床上,一丝不挂,口吐白沫,死像让人恶心。
官府也是要面子的,不敢声张他是死在青楼的,只说在工作中暴病而亡。只是可怜了我的母亲,被官府关到了牢里。
那年我娘二九年纪,无依无靠,整天以泪洗面,在牢里不见天日,烂草根,几条破布,有一个碗大的小窗子老高老高的挂在房顶。监狱每隔几天犯人们能出去放风透气,说是放风,其实大多的时候是去劳动,男的去挖沟,抬土,砍木头之类的,女人就去做饭,洗衣服。
母亲就是在那时候遇见我父亲的。
父亲是个狱卒,专管看门,他从生下来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年纪轻轻的被从山东抓来充军,他也是个可怜虫。我娘整天给我爹做饭吃,帮他缝补衣服,我爹给我娘带来外面的消息,带糖块给她吃。稀里糊涂的两个人就有感情了,然后稀里糊涂的有了我。
晚清皇帝昏庸无道,干了许多坏事,抓了许多好人进牢里。抓了人关了人然后就不再管了。那一年冬天时候,我被生在草席和烂布上,小黑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接生婆,没有麻醉药,没有水,连剪脐带的剪刀都没有,我娘用一片瓦隔断了脐带,然后疼的昏死过去,她昏睡了整天一天,我就趴在草席上一直哭。那时夜里下了雪,被冻了一夜,冻坏了我的肩关节,然后就成了残疾。
在这里我就饥一顿饱一顿的稀里糊涂的还真的没被饿死。打我记事的时候,就在牢里青石板上爬来爬去,在我的牢房里,有个小小的洞口,是给犯人送饭用的洞口。我的残疾帮了我的大忙,再加之从小吃的就不好,身子矮小,便很轻松的能闯过洞口。
我娘在的囚室外面是一片空地,是犯人们透气的地方,空地长着一颗梧桐树,还有一颗很大的松树,两棵树中间系着一条绳子,上面吊着犯人洗干净的囚衣,空地一边挨着土墙,上面长满了结着小枣的荆棘草,和几株黄色的野菊花。一到秋天的时候,地上就掉满了小枣子,我就很高兴的捡了一衣兜的枣子拿去给我娘吃。
我虽然残疾,但是我并不是个讨厌鬼,因为我爹是狱卒的缘故,很少有人制止我的行动。我喜欢去别的犯人的房间找他们说话。
我们相邻牢房里的是一个秃头男人,贩卖蔬菜水果为生。娶了个女人,几年没有孩子,那女人却跟当官的儿子生了儿子,有天夜里他就用菜刀把那女人的脑袋砍下来,放到衙门口。结果就进了监狱。
秃头的旁边另一间是个傻子,傻子比我就高一点,后脑勺向下面凹下去,几根黄毛从坑里面露出来。他的嘴使劲的歪着,能看见嘴里的黄牙,傻楞的时候他的口水就从黄牙裂开的缺口中往下流淌,留到灰白色的囚衣上面。所以总能看到他的衣服一边是皱巴巴的。
我最喜欢的是一个叫陈海森的犯人,在还没有我的时候他就进了老城的监狱,他和我娘是同一年进的监狱,是个小画铺的老板。他喜欢跟我说话,给我讲故事。用屋檐上滴下的露水在木板上比划着教我写字和画画。
他一个眼眶里没有眼睛,不是天生这样,而是入狱的时候被长辫子狱长拿烧红的铁给烙瞎的。他的脊背上全是被鞭子抽打留下的痕迹,不能长时间的站立,因为他的膝盖又红肿,里面都有几公分长的钉子。没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躺在他的木头板子上,我来的时候他就会坐起来用手撑着地,用他的仅有的那个眼珠子瞪着我的脸。
他曾多次说过我娘替他报了仇,说的我一脸迷惑。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跟我讲他的爱情。
陈出生在西安的一户地主家里,是老地主唯一的儿子,他的童年十分无拘无束。院子里的下人宠着他,老爷和奶奶放开养他,任他玩乐。
从小陈就是一个人玩乐,他不爱和下人的孩子一起玩过家家,他不爱听年轻美丽的丫鬟唱带有情愫的小曲,他不爱听老阿婆讲鬼故事。不上私塾的时候他就坐在大门台阶上看那个长眉毛的扫地老头拿木棍在长满清苔的土地上画画。有时候老头会手把手教他画小猫小狗,直到泥土地变得坑坑洼洼,然后老太太就用扫把扫去碎土皮。据说他上完私塾的那年门前的那片泥土地比先前矮了几十公分。
上完了几年的私塾,他就嚷着哭着要跟城里的老画匠学画画,老地主拗不过他,就让他做了老画匠的学徒。老画匠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不光是因为收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做学徒,还因为老地主每月底送来的几斤白米面,和几瓶蜜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