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份，这月的月考和这学期的期中考试，接二连三的到来，姜悠觉得自己学的脑细胞都快炸了，食堂和校门口的午饭已经安慰不了她，她喊上简萱打车去了市中心的美食区觅食。
星港湾是最大的商业大厦，高耸直立，破云入天，她们坐侧楼直梯升顶楼，顶部一层都是美食区，品种分类多，姜悠环抱着臂看电梯里的广告，她将深蓝色校服系在腰间。
粉色烫金卫衣宽松至极，她一边出电梯一边问，“吃川菜吧？最近都没怎么吃辣，光看到图片就有些馋，我记得左边儿那家的味道一直不错。”
简萱也能吃辣，没异议，低头玩着手机，“行。”
瓷砖地板亮洁反光，木质材料，上着各种颜色油漆的个性休息椅，放在电梯口，一路都是各家餐厅的点缀饰品延伸，各种假饰花丛锦簇，姜悠慢悠悠的往那家川菜馆走。
还没到门口，就有穿着员工制服戴着耳麦的服务生，上来迎她们，姜悠顺手从旁边结果服务卡，她边往里走边看环视了一圈，现在赶上饭点儿，人还挺满。
“有包厢吗？”姜悠问。
“不好意思，我们包厢已经被订完了，您可以选择其他桌位。”服务生给她指了指靠窗的那排桌子，还有靠着假山假水的一排桌子，姜悠目光看过去，眼神转了半圈，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
靠窗桌位的不远处几排，陆景尧背对她坐着，背影直挺板正，那桌还有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和位老人，姜悠眨了下眼睛，手攀上腰间的校服，又拉紧了一些，他怎么在这儿？
“您好，您想坐那儿？”服务生问她。
姜悠抿唇，看向了离陆景尧那桌最远的桌位，“那儿。”
就算再好奇，再关心，她也得尊重人。
两人坐下，简萱在对面看菜单，姜悠拢了两下头发，拿手腕间的那根细黑皮筋低扎住了头发，两人点好菜，姜悠喝了半杯水，还是忍不住抬眼往那边望去，这个位置虽然离得远，但是她能看清陆景尧的正脸。
她庆幸自己今天戴了隐形眼镜。
她看见他们那桌有很多菜，但是谁也没动筷子，陆景尧脸上有些不耐烦，浑身的气质沉沉的，带些压抑的戾气，那个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在说，她带着妆容的脸和陆景尧有几分相似。
两张相似的脸，姜悠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她舌尖抵了下侧口腔。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但是他好像不高兴。
下午时候，吴丽萍让课代表提前在黑板通知，下午第二节后的课间活动，会补半个小时的英语，主要是讲前几天考过的试卷，姜悠从桌兜里抽了校服，熟练地拍了简萱的肩膀，“一会儿吴丽萍问我时候，给我打个掩护。”
简萱嗯了一声，回头看她，“你去哪儿？”
“去实验班。”
“又去找你的小弟弟？”简萱调侃。
“知道还问。”姜悠佯装敲了一下她脑袋。
趁着班里还闹哄哄的时候，姜悠从后门溜了，她去小卖部逛了一趟，买了好几袋果冻，连着其他零食装在一起，她进实验班的时候，讲台上站班委在收班费，她往窗户那儿看了一眼，陆景尧在座位写题。
姜悠直接进班，手托着他前面座位的椅子，转了个边儿，隔着张桌子，她和陆景尧面对面，对面的人抬眼看她，姜悠把怀里的零食放桌面，在里面扒拉出果冻，开始吃。
她一个接一个的果冻撕开，入唇，陆景尧看着她吃，姜悠吃了一会儿，陆景尧先开了口，“不在你班儿上英语，跑我这儿来吃果冻？”
姜悠撕果冻的动作一顿，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班课间补英语？”
“上午在办公室听见了。”
“哦。”姜悠继续吃果冻，“不想上，那张卷子完了你给我讲。”
陆景尧随她，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书，腾出更多的空间给她放零食，姜悠继续吃，陆景尧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时没忍住，问她，“你为什么一直在一声不吭的吃果冻？”
“你没听过吗？”姜悠问。
陆景尧，“？”
“无声的陪伴是最好的安慰。”姜悠认真说。
陆景尧有些好笑，“你安慰我什么？”
姜悠抿唇，今天中午吃饭时撞见的事儿不能说，她没开口。
陆景尧低头把草稿纸几折，夹进满分试卷中，慢条斯理的开口，“今天中午看见的那个女人是我妈，另一个是我爷爷。”
姜悠一愣。
“昨晚碰见的是我家邻居。”他换了下节课的书本出来，抬眼看她，“还想知道什么？”
“你今天中午在川菜馆看见我了？”
“我又不瞎。”
陆景尧眉梢有些上挑，其实姜悠进来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后来换了位置才背对着她，她特意挑了一张离自己最远的桌子，但视线还是不停的望过来，再掩耳盗铃的移开。
那么明显的目光，他如果还感受不到，就是他的眼睛有问题。
“哦。”姜悠舌尖舔了遍上牙床，把面前的果冻推给他。
陆景尧，“嗯？”
姜悠手撑着脑袋，离他近了几分，反正自己目的已经被发现了，她这次毫不避讳，扬起唇角，脸上有笑意，每个字都认真的吐出来，“看不出来吗？我在哄你啊。”
她漂亮的柳叶眉弯着，笑脸认真，陆景尧伸出手，捏起桌子上的一个果冻，低低的声音，“嗯，接受。”
今天中午，陆景尧以为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但是他口袋里手机振动的时候，他还是皱了下眉，按了挂断键，把那个电话拉进了黑名单，他刚走进巷子，身后就有些动静。
陆景尧回头，两块石子被扔在他脚边，巷子里没有人。
他淡淡的出声，“秦盛。”
巷口安静几秒，紧接着有个身影出来，还上下抛着手上的石子，是个短发女生。
“是我。”穿着职中校服的秦宁走过来，她的声音一直都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