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寻踪
翌日，子夜扮成黑老二和子煜来到了小宝丢失的地方。
子煜看了看川流不息的街道，叹道：“啧啧……难怪蓉娘说一转眼就不见了小宝，这样嘈杂的环境就是弄丢个大人也不奇怪。”
子夜点点头，对他说：“子煜，你去调查一下，最近一个月内临安城有哪些人家新添男丁？记住，是头一胎。完事后我们在悦来客栈汇合。”
“是！”
待子煜走远，子夜掏出蓉娘交给他的字条细细琢磨起来。
“‘幸闻萧娘欲送子’……那人偶然听见蓉娘发牢骚要在腹中的孩子出生以后，将其送人，正苦于膝下无子的他喜出望外，觉得这是天赐佳儿。为了达成心愿，他一定会一路尾随蓉娘，确认她的住处。”
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子夜走到蓉娘的住所前停了下来。眼前是一户简陋的小院子，院墙是用篱笆简单围起来的，院内有两间茅屋，几只散养的鸡在院子里四处啄食。他推开虚掩着的大门，走了进去。
“有人吗？”见无人回应，他又问：“蓉娘在家吗？”
“谁啊？”
从屋里走出一个形容憔悴、满脸泪痕的妇人，这人正是蓉娘。
“你是——”
“哦。在下是夜郎君派来的黑老二。”
蓉娘激动地上前问道：“可是我家小宝又有消息了？”
子夜摇头。“郎君派我来问你几句话。”
她失望地说：“你尽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在小宝出生前后的一个月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你家附近经常出没？”
蓉娘低头做沉思状，摇摇头道：“好像不曾有过。”她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接着说：“哦，对了！在我即将临盆的前一天，我打算去河边多挑点水，把水缸灌满，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我去拿水桶的时候，却发现水缸不知何时已经满了。我觉得奇怪，急忙跑出去看，隐隐约约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从墙角消失不见了。我挺着个大肚子，又没法追上去问个清楚，只好作罢。”
“那人长得如何？”
“她个头瘦高，身着华服，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娘子。不过，她的脸我没太看清楚。”
“我了解了。先告辞了！”
子夜从蓉娘家走出来以后，就径直来到悦来客栈，点了一杯茶水，一边坐在楼上品茗一边等待子煜。
大约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子煜终于回来了。他看起来口干舌燥，一坐下来就将一整壶茶一饮而尽。
“郎君，都调查清楚了！近一个月临安城里头胎添了男丁的一共有一百零一户人家。名册都在这里了。”他将名册递给子夜，又接着喝了一杯茶。
子煜不解地问：“郎君，我不明白，难道我们要把这一百多户挨着查个遍吗？并且，你怎么就那么断定那盗走小宝的人一定就是临安城里的人家呢？万一那人只是路过的客商怎么办？”
子夜扫了一眼名册，解释说：“首先，从留下的字条里的内容来看，那人并非临时起意抱走小宝，而是偶然听到蓉娘有弃养之意以后才动了偷走小宝的念头。其次，当时距离蓉娘生产还有七个月，他若是想盗走孩子，也得等孩子生出来以后才可。如此一来，他势必要经常去蓉娘家附近踩点，以便时时掌握她的动向。并且，小宝是出生一个月以后才被抱走的。这前后需要八个多月的时间。一般的客商滞留三五天到一两个月尚属正常，但滞留八个多月就为了偷走一个孩子明显不合情理。所以，我推断，偷走小宝的人十有八九就住在临安城。并且，小宝丢失的那天正好是御街北巷三天一次的集市，一般前来逛集市的都是附近十里以内的居民。根据蓉娘的描述，那人似乎经常出没在这一带，因此，此人的住处应在方圆十里左右。”
子煜恍然大悟，指着名册，兴奋地说：“如此一来，这名册上的大多数人家就可以排除在外了！”他拿出笔，一边勾划一边说：“这样范围便可以缩小到这十五户人家。”
子夜端起茶壶往左边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微笑说：“这个范围还可以再缩小。”
“啊，还能怎么缩小？”子煜张大嘴问。
子夜神秘地一笑。“等那位妙手空空儿来了就知道了！”
“你是说罗楚亭来了？！”
正说间罗楚亭像一条游鱼一样从窗户外飞入。他不偏不倚，正好端端正正地落坐在子夜左手的凳子上。他端起茶杯，细嗅了一番才十分陶醉地喝了一口，说：“好茶！夜兄真是好品味！”。他一抬头，才发现眼前坐着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吓得忙把凳子往远移了足有三米远。他十分嫌弃地看了子夜一眼，撇撇嘴说：“夜兄，我说，你放着那么一张俊美的脸不要，非要扮成这么丑的黑胡子大汉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我最讨厌看见丑人，还非要以这一身打扮出现在我面前！”
子夜悠悠地说：“是你自己要来的。我可没请你。”
罗楚亭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是，是！是我自己找罪受！”
子煜见他半天不入正题，忍不住问：“罗郎君，你查出什么了没有？你倒是快说啊！”
罗楚亭轻摇折扇，故意慢悠悠地说：“子煜啊子煜，你真该跟夜兄多学学定力。你看看夜兄，气定神闲，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罗郎君，你就爱卖关子！”子煜撅起嘴不说话。
罗楚亭原本想等子夜问他才说的，但他却依旧悠闲自如地喝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下他自己倒有些憋不住了，于是掏出钱袋扔在桌子上，说：“这钱袋所用的材料是锦州出产的软缎中的上等品，上面的金细丝线乃是平江府最有名的蓉绣阁所出。这两样都价值昂贵，主要是供应给朝中的皇亲国戚，绝非寻常百姓所能接触到的。”
子煜翘起大拇指夸赞道：“罗郎君，你真是太厉害了！”他高兴地指着名册说：“郎君，这下目标可以直接锁定了。这十五户人家里只有南街赵王府的赵元礼是皇亲国戚，他的独子赵无双成婚三年来，一直无所出，听说十多天前刚诞下一子，正好可以和小宝失踪的时间对得上！”
子夜点点头，打开那张字条，对罗楚亭说：“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罗楚亭拿起字条看了看，故意皱了皱眉头，叹道：“我好歹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圣手神偷，怎么到了你这儿倒成了跑腿的！算了！谁叫我欠你呢！”他神秘地笑了一下，说：“让我猜猜看，你是想叫我拿着这张字条去那赵无双的房间比对确认一下字迹，对不对？”
子夜点点头，满意地说：“知我者罗楚亭也。”
七、设计
当天夜里，罗楚亭穿上夜行衣，潜入赵府。他来到赵无双的书房里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赵无双写给友人的一封书信。但是当他看到书信的那一刹那，眼中却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因为赵无双的字迹和字条上的根本就对不上。正待离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落在地上的一封书信，他好奇地打开它，赫然发现那书信里的字迹竟和字条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书信的落款却是一个叫艾双的人。
罗楚亭回来把发现的事实告诉了子夜，子夜于是派子煜去调查一下艾双其人。
子煜出去打听了一圈后，回来报告说：“这个叫艾双的，正是那赵无双的结发妻子。我听他家的下人讲，这艾双出生贫寒，根本配不上赵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原本老王爷和王妃是极力反对，死活不同意他俩的亲事。怎奈赵无双非她不娶，相思成疾，还大病一场，小命差点不保。由于王爷夫妇是人到中年才得了这么个独苗，从小对他是千般宠爱，何况，他们还指望着他为赵家传宗接代呢，生怕他再有个什么闪失，因此，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只不过，他们认为艾双的身份卑微，有辱门楣，只允诺让她以侍妾的身份嫁进王府。可是艾双嫁进赵王府以后，虽然有丈夫的庇护，却也免不了公婆对她的冷眼和下人对她的不敬。最让公婆不能容忍的是，自打她嫁进王府三年以来，一直没能生出个一男半女。王爷夫妇对艾双变得更加不满，为了让赵家有后，他们便决意给赵无双娶亲。赵无双死活不同意，又大病了一场。王爷和王妃只好不再提娶亲的事，但是他们对艾双的态度却越来越过分，有时甚至当着儿子的面为难她，赵无双虽然气愤，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没想到，八个月前，艾双竟被诊出有喜，赵府上下高兴不已，王爷夫妇对艾双的态度更是与从前判若两人。听说，一个月以前，她因受到惊吓不足月就诞下了一个男孩。这下可把老王爷和王妃高兴坏了！”
罗楚亭看着字条，疑惑地问：“这就奇怪了，根据字条的内容分析，那写信之人分明就是个男人，可艾双却是个女人，这是何缘故？”
子夜双手抱臂，胸有成竹地说：“不管是谁抱走的小宝，一试便知。”
罗楚亭问：“怎么试？”
“这个方法需要一个人的协助。”
“那人是谁？”
“朝闻医仙。”
子夜对子煜说道：“走，去醉林！”
“等等我！我也一起！”罗楚亭急忙追上去。
‥
对于罗楚亭而言，能吸引他的只有一切美的人和事物。他喜欢华服，喜欢美食，喜欢美景，喜欢美的音乐，还喜欢欣赏辛子夜英俊的面容，至于女人，他当然也只钟情于美女……
罗楚亭初见朝闻是在诛心阁的大厅内，印象中她长得实在其貌不扬，因此，也就没怎么将其放在心上。可是，他感觉子夜似乎格外看重她，他还从未见辛子夜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在他看来，能让子夜上心的女子一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他也不禁对这位医仙产生了一丝好奇心。
罗楚亭第二次见到朝闻，是在醉林。
当时，阳光晴暖，微风轻拂，风景明艳。朝闻身着一袭雪白的纱衣，乌发及腰，右手中牵着一个飞得很高的深绿蜻蜓纸鸢，像是踏着凌波微步的惊鸿仙子，猝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那张平凡无奇的脸竟然笑得那么绚烂，那双纯情灵动的眼睛竟是如此摄人心魂，就连那眉心的三瓣莲花也显得那么妩媚动人，他不由得看痴了。或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子夜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被眼前的一幕看痴的不止罗楚亭，还有辛子夜。子夜万万没想到，每次在他面前都冷若冰霜的朝闻，竟也有这样明媚动人的一面。是了，他还记得，那次她对王元华也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然而，当她的目光和他对接的那一刹那，她的笑容却立马消失不见，变成面无表情。
“难道，她只对我一人这般冷冰冰的么？她就那么讨厌我吗？”想到这里，子夜的脸色忽的黯淡下来。
“咦！是夜郎君他们！”随后跑来的菡萏喊道。
“菡萏，等等我！你别跑那么快嘛！”云舒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见醉林里来了几位熟人，高兴地问：“夜郎君！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可是蓉娘的儿子小宝有消息了？”
子煜不满地回答：“当然没有。你以为找一个人那么容易呢？”
云舒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回呛道：“人没找到，那你们来干吗？”
“你——”子煜一脸愠色，刚想发作，却看见子夜投来凌厉的眼神，只好说：“好男不跟女斗！我懒得跟你说！”
“哼！好女也不跟小气男斗！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朝闻示意云舒：“不得无礼。”
“是。师父。”云舒自知说错了话，只好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不知夜郎君此番前来有何事？”朝闻问。
子夜回答：“是有关小宝的事。我们有他的线索了。不过，想要找回他还需要你帮一个忙。”
“既是如此，请到屋里说吧。”
朝闻引他们来到正屋，待浮生为他们沏好茶后，她关切地问：“方才你说需要我帮忙，请问，我能做什么？”
“我们查出，小宝十有八九是在南街的赵王府。只是，王府戒备森严，想要确认小宝的身份，查出幕后真凶，还需设下一计方可。”
“我要如何做？”
子夜看着她的眼睛说：“随我去一趟赵王府——”
八、赵王府
“那里一堆人围做一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还不知道吧？三天前，赵王府贴出一榜，重金诚邀天下良医，为府中新出生的小世子治病。”
“哦。那小世子得了什么病？”
“听说，小世子得了一种怪病，不仅浑身发热，还昏睡不醒，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老王爷爱孙心切，只得出此下策，权当死马做活马医。”
“啧啧……那小世子的病治好了没？”
“自然是没有。据说很多名医都前去诊病了，却纷纷铩羽而归。依我看呐，小王爷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喽！”
……
子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王府，问：“郎君，现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是不是也该让朝闻医仙出场了？”
子夜点点头，说：“你去通知她明日酉时前去赵王府。”
子煜得令后便去醉林传话了。
‥
第二天。天色昏暗。赵王府内笼罩着一团浓重的阴云，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所有人都对小世子的病不抱任何期望，已经做好了安葬的准备。
就在王府上下心灰意冷之际，下人通报，一位自称朝闻的女大夫登门求见，说是可以医治好小世子的病。
赵无双原本黯淡的眼睛忽然现出一丝生机。他欣喜地问：“来者可是那位在坊间颇负盛名的朝闻医仙？”
“正是。”
“快宣她进来！”
“是。”
待下人出去后，老王爷一脸犹疑地问：“女的……大夫？这能行吗？”
王妃也问道：“是啊！这宫中的御医都瞧不好的病，她一个女人家能治好吗？怕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庸医吧？”
赵无双摇摇头，正色道：“母亲，别看她是一介女流，据传说这位朝闻大夫妙手回春，医治了不少疑难杂症，有‘医仙’之称。我曾派人四处寻她，只可惜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并未找见。没想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她竟亲自上门求见了！”赵无双握住艾双的手，激动地说：“我们的无忧这下终于有救了！”
艾双眼中噙泪，高兴地点点头。二人正翘首间，下人回报：“客人已到！”
赵无双急忙招呼：“快请她进来！”
只见一位身形娇弱，面色略显苍白，披着雪白裘衣的年轻女子翩然而至，身后还跟着两位女子，其中一个背着个药箱，另外一个则以纱巾遮面。
“在下朝闻，拜见王爷、王妃、世子、夫人。”朝闻行礼之后，指着身后的两人说：“这两位是我的徒弟，其中一个因偶感热症，怕传染给王府的人，所以戴了纱巾遮面，还望见谅。”
老王爷摆摆手，说：“无妨。”他狐疑地盯着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娇弱的女子真能治好小世子的病。
艾双看了一眼立在朝闻身后的云舒，见她正怔怔地盯着自己，脸上忽现慌乱不安之色，急忙侧身隐于赵无双身后。
朝闻问：“请问，小世子现在何处？可否一瞧？”
赵无双急忙道：“哦，我这就带你去。”说罢便引朝闻一行来到小世子的房间。
朝闻轻轻走到床边，看见小世子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昏睡不醒。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烫如烙铁，心中大惊：“他的额头怎会恁的烫？我交给子煜的药明明只是对身体有益的温补之药，寻常小儿吃了只会嗜睡几日，断不会出现如此症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茬儿？！定是王府的人见孩子一直嗜睡不醒，情急之下请了大夫诊治，想来那大夫应当水平有限，医不对诊，给孩子误服药物，倒使他没病变成有病。再加上王府连日来遍请各方医生，这些人里鱼龙混杂，少不得欺名盗世之徒，几番折腾下来，反而使他病情加重了。幸亏我今日前来，再迟一日，这孩子恐怕真就性命不保了。”
朝闻对世子夫妇宽慰道：“放心。小世子性命无碍。待我用银针为他疏通经络以后，他自会苏醒。”
赵无双激动地说：“太好了！如此就有劳医仙了！”
朝闻示意云舒打开药箱，取出针具，在他头部的眉冲、通天、百会、玉枕、风池等穴位一一施针。然而，小世子却半天不见动静。众人等得焦急不已，生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但朝闻仍旧一脸镇定，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她轻轻为孩子取下银针，又在他腹部推按了几次，突然，孩子口中吐出一堆秽物，随即睁开眼睛，“哇”地哭了出来。
朝闻欣喜地说：“小世子醒了！”
这时，一直在她身边默不作声的戴着纱巾的女子却疯了似的扑倒在床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中，大哭道：“小宝啊小宝！你可算醒了！你可吓死娘了！”
云舒见状，以手掩面，无奈地摇着头嘀咕：“完了！这下全完了！这个蓉娘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都说了不要吱声，结果还是暴露了！”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对小世子不敬！来人，快将这人拿下！”老王爷震怒道。
赵无双阻止道：“且慢！”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艾双。
艾双脸色变得煞白，她和赵无双对视了一眼，眼中含泪，点了点头。赵无双突然失神地摊倒在地上，绝望地哭道：“我早知道，纸包不住火。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老王妃一脸迷茫地问：“孩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艾双脚步沉重地走向戴面纱的女子，她双手颤抖着掀开她的纱巾，眼前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果然是你，蓉娘！”一行悔恨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出。
蓉娘惊道：“我认出你了！你就是之前在我家门前出现过的女人！”她一脸痛恨地指着她的鼻子质问：“我与你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偷走我的小宝？”
艾双抓住蓉娘的衣襟，跪倒在她面前，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犯下大罪！可我并不是有意为之的。”她深情地望着赵无双，他对她拼命摇头，艾双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凄凉地说道：“世子，你我的相识注定是个美丽的错误。事已至此，不如痛痛快快地说了吧。”
“不——阿凌！别——别说……”赵无双扑到她面前，捂住她的嘴阻止道。
“阿凌？”云舒惊疑地盯着艾双。“她明明叫艾双，为什么他要喊她阿凌？难道，他真的是——”
艾双掰开赵无双的手，缓缓说道：“三年，我们忍了三年了！今天，就让一切真相大白吧！”
赵无双望着她坚定的眼睛，无力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朝闻依照辛子夜的计划，如约来到赵王府为小世子诊病，蓉娘发现小世子就是自己的儿子小宝。世子和世子夫人眼见事情败露，决心和盘托出真相。究竟，世子夫妇为何要抱走小宝？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