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兰香的隐秘
“你可知这究竟是何原因?”浮生面带同情地问。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于是我努力照顾他的起居,尽心侍奉公婆,但却还是走不进他的心里去。直到几天前,我无意中走到他的书房门前——他的书房是禁忌之地,他一向不准任何人进入——我见门竟然没有锁,一时好奇,就悄悄走了进去。我看到书房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女子的画卷,那是一个比我貌美百倍,不,是千倍的女子。我这才终于明白,原来他的心早就给了别人,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她的神色又变得哀伤起来。
“我本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却没想到自己一嫁进墨家,就如同飞鸟入了牢笼,便唯有束手等死的份儿了。”她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边,轻轻说道:“浮生,你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吗?”她的眼睛茫然地望向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绝望。如果,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我尚能看到一丝希望,因为我想,或许——有朝一日,我总能打动他的心。可是——”她回头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里早就住进了其他女人,而且那人强过我那么多,我——”她眼中噙满泪水。
“我想过,要不要干脆找他摊牌,让他把心上人接回家中?可我思来想去,实在没法想象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恩爱亲昵的画面。我心里又何尝不晓得,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你觉得我小气也好,说我不讲理也罢,我就是无法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她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浮生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兰香,你也不必自责。在感情的世界里,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真心愿意和别人共享自己的夫君的?只不过是,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身为女人,大家都不得不妥协而已。”
兰香感动地望着她,“浮生,你总能说进我的心坎里去。不瞒你说,我也想过,与其继续痛苦下去,不如让他给我一纸休书,和离算了。可是,父亲那边,是极要面子的,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我担心,若是和离了,崔家和墨家怕是会从此结下梁子,甚至以后会势同水火。”她叹了口气,“我本想着,就算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利益着想,我也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安心地做墨家的长媳。然而,我竟忘了,一个女人嫁进别人家里,首要的任务就是为这个家族开枝散叶。”她又不自觉地看向腕上的守宫砂,“从我嫁进墨家的第二个月起,公婆见我的肚子没有丝毫动静,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孩子的事情。我……我有口难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跟他们直接坦白说,墨子染连碰都不愿碰我一下,我一个人又怎么生得出孩子?”
浮生面露疑惑,“按说你才嫁进墨家不出半年,生不出孩子实属常事。这墨家的人对这件事怎地如此急迫?”
“你有所不知。墨子染虽是独子,但墨家一脉还有他的十多个堂兄弟,他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墨家的财产,所以巴不得墨家无后,好去继承巨额的财富。我又是他家唯一的儿媳,为墨家延续香火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原来如此。”
“几天前,婆婆突然过来找我,说是看我面容憔悴,担心我的身体有恙,想在第二天请个有名的郎中来为我瞧一瞧。”她露出自嘲的神色,“我怎会不知她的用心,她分明就是想让郎中看看为什么我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浮生恍然大悟。“所以,你是担心被郎中瞧出端倪,才——”
兰香苦笑了一下,“我宁可立即死去,也绝不愿让墨府上下都知道,我还保留着处子之身。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她攥紧拳头,脸上现出愤懑的表情,“我焦急不安,想去找夫君商量对策,谁知他那日正好有事出去,不在府中。当天夜里,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决定,不如就此离开这座牢笼。我想,家是不能回去了,我绝不能连累到父亲。可是,天大地大,我该去往何处呢?就这样,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不带任何行李,一路恍恍惚惚地就来到了山崖边——”
她落寞地一笑,“我怔怔地望着深邃的山崖,心想,如果就这样眼睛一闭,鼓足勇气跳下去,会不会什么烦恼都不复存在了呢?但转念一想,脑海中浮现出了父亲、母亲和几个姐妹的身影,心里又很舍不得。我这时又开始恨起墨子染来,觉得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是被他给害的!我怨他,明明不喜欢我,明明爱的是别人,为什么还要把我娶进门?让我掉进了一个大火坑!可是,我又立马心软下来,心里对他实在恨不起来。我想,打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浮生——”她忽然看向她的眼睛,“你懂不懂,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连怨恨都是一件无能为力的事情?”
浮生愣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了王元华的面孔,随即点了点头。
“就在我犹疑不定、左右摇摆的时候,你和云舒就出现了——”她突然扑进她的怀里,轻声道:“浮生,谢谢你们,救了我!”
“嗯。”浮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仿佛想抚去兰香心里的忧郁和哀伤。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说道:“兰香,我方才思忖了一下,你来醉林已有数日,想必墨家上下一定担心不已。我想,不如你给他们写下一封书信,就说你因思家心切,一时冲动之下回了娘家,想在娘家多住一段时日,请他们不必担忧。”
兰香一脸难过,“浮生,难道你想让我回娘家去?”
“不,你误会了!”浮生连忙摇头,“我想,你只是看到了一幅画就断定墨子染爱的是其他女人,未免有些武断。说不定他心里也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安心在醉林住上一阵子,等我们帮你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再做决定也不迟。你说呢?”
“嗯。”她信服地点点头,“一切都听你的!”
四、烟姿玉骨,世外佳人
诛心阁。
子夜正卧于榻上,头枕在一只手臂上,一脸放松的模样。另一旁,子煜则坐在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子煜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吹了一下,然后享受地抿了一小口。“郎君,罗楚亭上次拿来的这茶还真不错!你要不要来喝点?”子煜问。
子夜懒散地睁开一只眼瞟了一下他,然后又闭上。“不了,你留着自己喝吧。”
“哎……”子煜长叹了一口气。
“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子夜问。
“郎君——”子煜看向他,“你不觉得自从我们从东京回来以后,日子过得有些太清闲了吗?”见子夜不答话,他又自顾自地嘀咕道:“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咱们诛心阁居然连一只鸟也没有飞进来过,更别提什么生意上门了!”他又叹了一口气,“照这样下去,咱这日子恐怕很快就要捉襟见肘喽!”
子夜闻言眉头不禁微蹙了一下,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子煜。每当子煜像个女子一样唠唠叨叨的时候,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让自己清静一会儿。
子煜见他这样,没好气地嘟起嘴来。“郎君,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也别不爱听——”他以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这次咱们去京城可是花了不少,账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他看到子夜仍旧纹丝不动,不由得将一只胳膊搭在桌上,然后用手支撑着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奇怪的鸟鸣声。子煜面露喜色,他知道,这是来生意了。他立马站起,精神瞬间变得抖擞起来,随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子夜自然也听到了暗号,待子煜离开后,他才睁开眼睛,然后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他戴上面具,刚一坐下,就看见从门外的一团薄雾中飘进来一个披着淡绿纱衣的女子。伴随她而来的,还有一阵清芬的梅香。那女子乌发披肩,身形清瘦高挑,面容极美,冰肌玉骨,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刚毅,恍若落入凡尘的翩翩佳人。
女子步履轻盈,仪态端庄,缓缓走到离他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头微低,躬下身去,向他道了万福。“小女子方玉骨,拜见夜郎君!”她抬起头朗声道。
子夜原本的坐姿极为随意,见她这样注重礼节,不由得挺直身子,正襟危坐起来。“方玉骨,你因何来此?”
“我……”方玉骨迟疑了一下,“我想请夜郎君为我夫君严如松……报仇——”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显得毫无底气。
“你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子夜示意她坐下说话。
方玉骨坐下以后,便向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我本是金陵城内一富户家的嫡长女。一年前,父亲新娶了继室以后,便将原本由我负责的管理内宅的工作交给新来的后母负责。怎奈没过多久,我那后母就现出了恶毒的本色。她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容我不下,便在父亲耳边吹了枕旁风,请他做主将我远嫁到了临安的望族严府。从此,我就成为了严府的独子严如松的妻子。”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来到严府以后才知道,原来严府看似名声好听,但其实就是个顶着空壳的破败望族。我安慰自己,破落就破落吧。只要我家官人对我好,跟我一道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我刚嫁进严家的第一个月,他整日和我待在一起,也不出去,对我既体贴又温柔,就连下厨这样的小事都舍不得让我去做。我差点儿就真的以为,我们夫妻会这样一直甜蜜地过完一生。”她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婚后第二个月,他不再像最初那样缠在我身边,而是时不时地找借口出去。一开始,我以为他真的只是和朋友出去喝酒吟诗,找点乐趣。我想,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天天围着女人转吧,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然而,随着我在严家待的时日的增多,我慢慢发现,他一直都在骗我。我从家中的下人处听说,原来,我的夫君他——他竟是个浪荡的败家子!这严家就是被他给一点一点掏空的……我嫁进严家以前,他就整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根本不着家,就连他的父母也拿他没奈何。于是,我跟公公要了家里的账本,一查才发现,家中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他变卖得差不多了,他败光家产还不够,就连我带过去的嫁妆,也给挥霍一空了。我以前管理内宅时,就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看到府中数目惊心的账目,我忧心不已,担心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坐吃山空。我一时情急,便派人将他骗回家中,与他理论,我希望他能收心,找个正经的买卖,好好与我过日子。”她忽然停了下来,用一只手揉了揉额头。子夜这才注意到,她形容憔悴,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疲惫的样子。
“你没事吧?”他问。
方玉骨微笑着摇摇头。“我本以为,官人他不会听我的话,谁知他竟满口答应了。他对天起誓,一定把变卖的家产一一赎回来,让我和公婆都过上好日子。我决心再相信他一次,便硬着头皮回到娘家,背过后母,从父亲那里借来一些银子,交到官人手上,让他用来做生意。他拿起银两便信心满满地离开了家。谁知没出半个月,他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说是做生意折了本。我安慰他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没事就好。若不是跟随他一起出去的管家说漏了嘴,说他其实是拿着这笔钱出去挥霍一空才回来,我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我总算知道,他空长了一张会哄人的甜嘴,根本就不可能改掉胡吃海喝的毛病。”她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得知真相以后,和他大吵了一架,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没过几天,他把身上的银子花得一干二净才回来。自那以后,我们夫妻间时有争吵,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闹得整个严府上下鸡犬不宁的。”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后悔的神色,“我也知道,我不该同他吵架。但是,每当看到他那不着调的样儿,我就心里来气,好像不和他大吵一架就不能舒心似的……半年前,当我得知,他瞒着我,把家中最后一件值钱的古董拿去变卖了,我和他又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竟然不像以往那样在外面待个十天半个月的才回来,而是在第二天晌午时就回到了家中。还有更诡异的事情——”
五、更诡异的事情
“诡异?”子夜不解地问。
方玉骨解释说:“自从这次以后,官人他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整日待在家中,不是在书房看书作诗,就是陪我说话,随我一起管理家业。我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新婚的那段日子。不对——”她皱了皱眉头,猛地摇摇头,“他跟新婚时又有不同。以前的他有些油嘴滑舌,经常喜欢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并且,我也不曾发现他有多好学,但是,我发现他这次回来以后,变得有些……有些陌生了。”
“此话怎讲?”
方玉骨看了他一眼,说道:“他给人感觉像个谦虚有礼的君子,话比以前要少些了,而且声音也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
“官人他以前说话的声音爽朗洪亮,现在却变得温声细语的。哦,不过,他刚回来那两天倒是嚷嚷着嗓子疼。我想,他大概是在外面吃坏了嗓子,所以,连声音也变了。不仅如此,他对待父母的态度也比从前恭敬了许多。以前,公公和婆婆稍微唠叨他一两句,他就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子夜用手摸了摸下巴,似乎陷入了沉思。“严如松身上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有!”方玉骨十分肯定的回答。“大概半个月后,他出门了一趟。我发觉,他回来以后,身上的气息又变回了熟悉的样子——我的意思是说,他又和新婚时一样了。后来,我留意到,每隔一段时间,他就像会变身似的,一会儿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一会儿又是幽默风趣的样子,把我简直给搞糊涂了!该怎么说呢?我感觉……就像是两个人在扮演同一个人!”
“这么说,你认为有两个严如松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严府?”
方玉骨点点头。
“你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
“一方面,我曾通过询问几件隐秘的小事分别试探了一下他们,由此确信了有一个是假冒的;另一方面,我……”她现出十分为难的表情,“我……我发现,当官人变得谦恭有礼的时候,他……他绝不会跟我……亲热……”大概是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吐露这样的隐事太过害羞,她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子夜一听到“亲热”这样的字眼,也不禁面露尴尬,他有些庆幸戴着面具,对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可是,你方才说要我替你丈夫报仇。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清了清嗓子问。
“自从得知我家官人拥有了两副面孔以后,我慢慢发现,假冒的官人——就是谦恭有礼的他——在家中待的时日渐渐增多,而真正的官人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两个月前,他又一次变成了假冒的,而后他们的身份就再也没有变回来过。”
子夜站起身,向她走近一些。“所以,你担心,真正的严如松被人杀害了,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假冒的严如松。是吗?”
方玉骨无力地点点头,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我也问过公婆,官人是否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但是,他们都否认了,还笑话我为什么突然会想到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难道,他们就没有发现严如松身上的异样吗?”
她摇摇头。“自成年以来,官人他因为变卖家产的事,没少受二老的责骂。他平时一看到他们就躲,生怕再被唠叨个没完。因此,即便官人他真的有一些变化,他们也很难察觉。你别看我和我家官人才结婚不到一年,可我们毕竟是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夫妻,他的变化绝逃不出我这个做妻子的眼睛。”
子夜看着她的眼睛。“你怎么能确定,严如松就一定是被人杀害了?”
“其实……我并不十分肯定。”她的语气里透出一点愧疚,“只是,以前他们每次变身时,时间最长绝不会超过一个月。但是这一次——”
“为什么不直接报官?”子夜突然问。
她沉默了一阵,然后才缓缓说道:“他们俩从外表上看,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我自己一度都以为都是我自己的脑子臆想了这一切。何况,我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谁又会相信我一介妇人之言呢?”
“还有一个根本的原因——”子夜眼神锐利地盯着她,“那就是你爱上了假冒的严如松!”
方玉骨吓了一跳,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忽的一下变得绯红。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好埋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子夜看见,她的脸上划过一行清泪。
“没错!你说得对!”她捂住面庞,啜泣起来。“我的确是爱上了他。比起真正的官人,我更爱现在的这个假冒的他。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为时已晚,我已经深深陷进去了。我甚至还曾经自私地想过,如果这个假冒的官人一直待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可是——当他真的一直待在我身边的以后,我的心却越来越恐慌……只要一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我就不寒而栗。虽然我至今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一点。我始终觉得,他看起来那么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绝不像一个杀人凶手。”她忽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我越是爱他,就越觉得心中煎熬不已。我不断地提醒自己,严如松才是我的夫君。尽管他有些败家,也不太有担当,可是,他对我一直都疼爱有加。我……我又怎么能背叛他,爱上别人呢?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个事情一定要有个结果!”她拿出巾帕,擦干了眼泪,然后起身走到他跟前,一脸严肃地跪了下来。
“夜郎君,我常听人说你断案如神,再难的案子也逃不出你的手心。我求求你,”她拉住他的衣襟,露出哀求的神情。“求你一定帮我找到我家官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让我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说罢她取下了插在发间的玉梅簪,“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据说这是前朝的一位老王妃的物件。虽然算不上特别贵重,但也应该值些钱财。”
子夜看都不看一眼那枚簪子,淡淡地说:“女人家戴的物件,我留着无用。”见她面露失望之色,他又接着道:“不过,我倒对你身上的梅香有些感兴趣。你的香不像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是出自何处?”
方玉骨脸上现出喜色,高兴地回答:“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调制着玩儿的。夜郎君若是喜欢,玉骨一定将制香秘方双手奉上!”
子夜点点头,然后将她扶起。“你的这一单诛心阁接了。”
“多谢夜郎君!”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子夜经过调查发现,假冒方玉骨丈夫的人正是兰香的夫君墨子染。于是,决心设局引他们二人说出真相。究竟他们二人为何要互换身份呢?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