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戴斗笠的神秘男子
“郎君,你真的确定,不要方玉骨的祖传玉梅簪,而只要什么制香秘方?”方玉骨走后,子煜走出来,一脸哀怨地看着子夜。此时的子夜在他眼中,显然比那个胡吃海喝的败家子严如松强不了多少。
“确定。”子夜轻快地回答。他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子煜的脸色,反而看起来心情不错。也许是天生自带一种坚毅的特性,就像他对各种奇异的香气尤其执着一般,他对疑难案件一向有着一种深深的执念。他预感,这次的案子将会非常曲折,而越是曲折的案子他就越想去一探究竟。对他而言,如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地解开谜团的奇妙过程是一种美好的享受。
“郎君,你刚才让方玉骨盯紧那个假严如松的动静,一有异常就报告给你,你就不怕,她突然改变主意?”子煜说,“她刚才可亲口承认了,自己更爱假严如松。”
子夜微微一笑,显出十分自信的样子。“方玉骨那边暂且不去管她。倒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子煜,“从现在起,你需要去严府盯紧那个假严如松的一举一动。”
子煜打了个哈欠。他看了看外面,天色尚黑,而他此时又极想睡觉,于是,有些不情愿地问:“一定要现在?”
“现在。”子夜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子煜只好强打起精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抛下一句“午时准时来换班!”之后就扬长而去。
子夜想象着子煜此时又疲惫又哀怨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不禁笑出声来。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错。
三天以后,玉骨给子煜传信,信中写到多日闭门不出的严如松突然说翌日要出一趟远门。子夜得到消息以后,立即和子煜在严府附近汇合。他们守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果然看到一个男子从严府正门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根据方玉骨的描述,那人正是假严如松。他们一路跟踪他上山,然后来到了一座寺庙里。此时天色虽然尚早,但前来寺庙祈愿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可见,这里的香火很旺。
子夜发现,假严如松在进入寺庙之前,早就换了一身黑色的粗布麻衣,头上还戴了一个斗笠,看起来像个农夫。他一进入寺庙,就使劲压低斗笠,似乎并不想被人认出来。
他们跟着他来到了寺庙的后院,这里是僧人的宿处,一般是不会随便放香客进去的。院子里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小沙弥,见假严如松来了,对他微笑道:“施主请随我来——”说完便引他走进了居中的一间厢房。过了一会儿,小沙弥从走了里面出来,关上房门,然后拿起扫帚,又继续扫起了地上的落叶。子夜二人没法更进一步,只得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那间厢房的动静。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假严如松一脸严肃地从厢房走了出来,他十分警惕地朝四下里望了望,随后压低斗笠,朝着来时的路线走了出去。子夜示意子煜跟紧假严如松,他自己则趁着周围无人,悄悄走进了厢房里面。厢房并不算大,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木床以外,再无其他家具。他注意到,桌子上有一个茶壶和两个留有茶渍的茶杯,于是上前摸了一下,茶杯还是温的。他又四处打量了一番,突然,他的视线定在了厢房的一侧墙壁上的一道布帘上。他一把掀开布帘,原来这是一个狭小的暗门。
他打开暗门,走了进去,里面一片昏暗。他的视力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一向很差。于是点了一个火折子,光线瞬间亮了起来,原来这里竟连着一条通道。他沿着通道朝里走去,大约走了一二百步之后,才走出通道。和通道相连的,是一片密林。他蹲下身来,仔细查看着四周,随后发觉,在通道口附近有几道浅浅的成年男子的脚印。他伸手在脚印处比划了下,暗暗记下了脚印主人的鞋码,正待他要原路折回去的时候,他隐隐约约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成人的身影。他立马追了上去,走近一点,才发现,那人的穿着打扮和假严如松一模一样。他决心,继续追下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子夜跟随那名神秘的男子沿着林中的小道,下了山。男子走到山脚的一棵拴着一匹马的树下停了下来。他见四下无人,便放心地解下了斗笠。子夜赫然发现,眼前的男子居然跟刚才的那个假严如松长得一模一样。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心中又有一团疑云生起。
现在,他也分不清楚了,究竟他们两个谁才是真正的严如松。
那人褪去身上的粗布麻衣,换上了早就备好的一身锦衣,然后解开缰绳,骑上马扬尘而去。子夜不得不使出轻功,奋力追去。
好在那马没有跑出去太远,就在一处深宅大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子夜追到的时候,正好碰上那人刚刚走进了那座院子里。他上前一看,发现院门的正上方所挂的牌匾上写着“墨府”两个鎏金大字。他想寻一处隐秘的角落,好方便他观察院子里面的情况。大门太过醒目,显然不太适合。于是,他辗转来到了后门。子夜远远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运菜的小贩,就想凑上去打听一下墨府的情形。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两个小贩竟然分别是由云舒和展颜所扮!
子夜走上前去,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他们俩的肩膀。展颜见到他,露出惊讶的神色。云舒转头看到是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子夜连忙示意她不要出声。他把他们拉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里,然后问道:“你们怎会在此?”
“夜郎君,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云舒反问道。
“我是跟踪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是师父派我和展颜来这里打探墨子染的情况的——”她解释道。展颜连连点头。
“墨子染?”子夜不明所以。
她便简单地将兰香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师父让我来看看,自兰香走后,她的丈夫墨子染有没有四处寻她,因为如若他关心兰香,就一定会去寻她,如果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证明他心里根本没有她。那么,兰香也就不必再挂念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了。”
子夜听完以后一言不发,脸上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七、来醉林蹭饭
“你们都打听到了什么?”子夜过了许久才问。
云舒道:“我听墨家的厨娘一个老厨娘说,兰香私自出走后,墨老夫妇嫌她太不懂礼数,大发了一阵脾气。至于墨子染,他看起来十分焦急,不但派人四处打听兰香的消息,还亲自上街去寻找她。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整个人就消瘦了一大圈。据说他今天上午一接到兰香的书信,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这不,听说刚刚才回来。听几个下人议论说,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开封寻他娘子。”她撇撇嘴,露出不屑的表情。“你说,这个墨子染也是奇怪!明明心里在乎人家,兰香在他跟前时,他却对她态度冷淡,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下兰香离开了吧,他又看上去比谁都焦急。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们看——”展颜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墨府大门说。
他们抬头一看,原来是墨子染。他牵着之前的那匹马走出了大门,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裹,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看样子像是管家。他对他们嘱咐了几句,便匆忙跳上马背,扬鞭离去了。
“奇怪,他这是要去哪儿?”云舒嘀咕道。
“是开封。”展颜回答。
“你怎么知道?”云舒好奇地问。
展颜却不再回答。他即便能说话了,也是惜字如金。
子夜赞许地看了一眼展颜,心想,孺子可教也。“你方才不是说他要去开封吗?他离开的方向正好是去往开封的。我想,他大概是等不到第二天,所以现在就离开了。”
“哦。原来如此。”云舒佩服地点点头。她摸了摸展颜的脑袋,笑道:“展颜,不错呀你!有长进!”展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咦?夜郎君,你为什么还跟着我们?”云舒问。
“我要去醉林一趟。”
“这是为何?”
“找罗楚亭!”
“你又是怎么知道罗楚亭现在醉林?”云舒惊问。
“他前两天告诉过我。”
“你找罗楚亭做什么?”
子夜和展颜几乎同时皱了皱眉头。在他们看来,此时的云舒就像一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鸟,太吵了。云舒见状,只好闭口不言。
“在特别能说这一点上,她倒跟子煜真是天生一对。”子夜想。
展颜想的却是,自己以后千万不能找云舒这样聒噪的做娘子,要找也得找个像朝闻那样安静温柔的。
子夜三人回到醉林的时候,莫伯刚做好晚饭——他的味觉在朝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恢复如初——就等着云舒他们回来开饭呢。莫伯看见子夜也来了,很是高兴,急忙招呼他坐下吃饭。子夜发觉,自打从东京回来以后,他似乎比以前开朗了不少。
“夜兄?!”罗楚亭惊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怎么,许你来蹭饭,就不许我来?”子夜玩笑地说。
“行行行。你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可管不着!”罗楚亭笑道。他看见朝闻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浮生和兰香,便向她们招手道:“小医仙!你快看谁来了?”
还不待朝闻搭话,菡萏却一溜烟地冒了出来。她兴奋地冲子夜喊道:“子夜哥哥!你来啦!”
“子夜哥哥!你来啦!”跟在菡萏身后的阿念也学着她的样子喊道。
众人都被她们逗乐了,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大家就坐以后,朝闻向子夜介绍了兰香。兰香有些拘谨地向他点了点头。之后,大伙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期间,子夜向罗楚亭耳语了几句,然后伸出三个指头,罗楚亭先是皱眉,接着直摇头,子夜又伸出五个指头,他才点头答应了。
“子夜哥哥,这样是什么意思?”菡萏像他那样也伸出五根手指,好奇地问。
罗楚亭神秘地一笑,说:“你的子夜哥哥刚刚答应,要给我五十两银子!”
“为什么他要给你银子呢?”阿念问。
“因为——”罗楚亭冲她眨了眨眼睛,“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菡萏兴奋地问。
“这个嘛,保密!”罗楚亭笑道。他当然不能当着几个孩子面说,子夜是叫他去墨府,潜入墨子染的书房里偷一幅女人的画。这无疑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其实是个小偷,虽然圣手神偷的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
饭毕,子夜找到朝闻,向她简单讲述了方玉骨的事情。
“所以,你来醉林,也不光是来找罗楚亭的?”朝闻已经猜出他要罗楚亭去做什么了。
子夜点点头,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双慧眼。”
朝闻微微一笑。“你想让我再去问问兰香,关于墨子染的具体情况,好证实你心中的一个猜测——”
子夜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说说看,你猜到了什么?”
“如果把兰香和方玉骨的说法串在一起看,整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严如松和墨子染偶然发现他们长得很相像,由于某种互利互惠的需要,他们互换了身份,商议轮流去各自的家中生活一段时日。只是,他们还是百密一疏,被心细如发的方玉骨发现了端倪。在这个过程中,方玉骨还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墨子染。我想,恐怕墨子染亦如是。”
子夜鼓起掌来,露出一脸赞赏的表情。
“依我看,浮生和兰香最投缘,让她去跟兰香说更合适。”朝闻建议道。
“好。听你的。”子夜柔声说。
“你……”朝闻忽然凑近他,眼里现出怀疑的神色。“你身上的香味变了……是梅香——莫不是哪个小娘子送你的香?”
子夜听出她的话语有些酸溜溜的,冲她神秘地一笑,“的确是一位小娘子给的制香秘方。而且还是一位大美人!”
朝闻知道他在逗她,但心里还是泛起一丝不悦。“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招小娘子喜欢了?”
“像我这般玉树临风的模样,招女人喜欢不是很正常吗?”他故意说道。
“噗嗤!”朝闻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
“明明就是!”
“没有!”
两人嬉笑间,并未注意到,在幽暗的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楚亭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阿念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问道。
“嘘!”罗楚亭伸出右手食指,示意她不要出声。他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们一眼,然后带着阿念走远了。
八、箭在弦上
第二天,当子夜回到诛心阁的时候,子煜和罗楚亭已经围坐在火炉前喝了好几盏茶了。
“郎君,你可算回来了。”子煜起身说道。
“可是有什么发现?”子夜脱下外衣,用力抖了一下,然后将它挂在墙上。
“还真有!”子煜说,“今儿一早,方玉骨就悄悄找到我,说昨天回去的那一位是真严如松。不过——”他为子夜倒了一盏热茶递到他手里,“方玉骨还说,严如松这一次回来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他总是皱着个眉头,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并且,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一脸严肃地看了看他们,“方玉骨临走时突然对我说,既然她夫君已然安全回家了,那么,关于真假严如松这件事就可以到此为止了。郎君,我们——还继续查吗?”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要查了!”罗楚亭朗声道。
子夜喝了一口茶,缓缓点头。虽然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和严如松互换身份的人就是墨子染,但是,他还不清楚,他们这样做究竟出于什么原因。直觉告诉他,这两人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不是她方玉骨想停就能停得了的。况且,据他猜测,方玉骨并非不想查清真相,她只是在逃避和惧怕而已,因为她怕最后查出的事实会让自己承受不住。
“楚兄,说说你的发现吧。”子夜说。
罗楚亭却不答话,而是将眉峰一挑,伸出右手,做勾手状。
“罗郎君,你这是何意?”子煜疑惑地问。
“这一次偷的画,再加上在东京偷的官员手册,你家郎君一共欠了我五十两银子。”他得意地看了一眼子煜,“亲兄弟明算账。先交银子,再换东西。”
“什么?!五十两!”子煜惊愕不已,“你抢钱呢!”
“子煜小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罗楚亭不慌不忙地说。“什么叫抢钱?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事!再说了,我还是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出的友情价。”
子夜以手掩面。“子煜,交钱。”
“没钱!”子煜没好气地扭过头去。
“听话。交钱!”子夜命令道。
“郎君,你可真是个甩手掌柜!”子煜转过来,十分委屈地看着他,“我没骗你!咱们的账上就只剩三十五两银子了!”
子夜一脸惊愕,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原来子煜并非危言耸听,诛心阁的账目真的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他有些尴尬地看向罗楚亭,两手一摊,“你都听见了,可不是我赖账。”
罗楚亭却拍了拍手,幸灾乐祸地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夜郎君也有穷困潦倒的这一天!”他站起身,凑到子夜跟前,面带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就看在你上次帮我还了赌债的份上,再给你宽限一个月的时间。”他看向子煜,“怎么样?我罗某人够意思吧?”
“是。您是挺够意思的。”子煜阴阳怪气地说。
“我要的画呢?”子夜伸手问。
“别急嘛!”罗楚亭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画轴。
子夜接过画轴,将其徐徐打开,里面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看见画里的女子,平静如常,并不吃惊,似乎早就猜到了。
“这不是方玉骨吗?”子煜指着画里的女子惊道。
“原来她叫方玉骨……”罗楚亭目不转睛地盯着画中人,像是欣赏一件珍贵的尤物,“此女真乃烟姿玉骨,世外佳人,但恨已嫁为他人妇耳。”他不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郎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子煜问。
“继续盯紧严府。严密关注严如松的一切动静。”子夜沉吟道。
“你认为,严如松和墨子染还会再换回来?”罗楚亭问。
子夜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怎会如此肯定?”
“就凭这幅画——”他解释说。“方玉骨自己承认对假严如松,也就是墨子染,已经情根深种。而墨子染的书房里又出现了方玉骨的画像,这足以证明,他也对方玉骨十分钟情。崔兰香和严如松那一对之间,恐怕也对彼此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如此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如此说来,我们唯有静观其变了。”罗楚亭说。
子夜赞同地点点头。
果然,不出半个月,方玉骨突然找到子夜,说是严如松昨日出去了一趟。他一回来,她就留意到他的嘴角处多了一片淤青,那里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对于这件事子夜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子煜早就将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他了。
昨日,子煜发现严如松终于出了门,于是跟了上去。子煜跟着他来到了上次的那家寺庙,严如松又走进了同一间厢房。只不过,这一次,他在里面待的时间更长些。期间,子煜听到屋里传来了茶杯打落的声音,紧接着,又传出一阵不甚激烈的打斗声。过了一会儿,严如松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猜想,严如松和墨子染之间刚才一定发生了争执。
“你认为这一次回来的是谁?”子夜问方玉骨。
“我很肯定,他是我家官人。”她形容憔悴,似乎一宿没有合眼,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夜郎君,我收回上次的话。我再也受不了周旋在他们两人之间了。况且,现在发生了一件——让我措手不及的事情,所以我一定要来求求你,这一次请务必帮我查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夜盯着她,默不作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你确定,自己真有勇气可以应付一切后果?”他目光深邃,眼里隐约透出一丝忧虑。
方玉骨犹豫了一下,然后猛地点头,似乎是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她说。
“好。接下来,我需要你依照我的计划去做。”
于是子夜跟她讲了如何去做,方玉骨虽然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还是决定照他所说的去做。毕竟,眼下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方玉骨走后,子煜走了出来,一脸担忧地问:“这样做真的好吗?”
子夜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好与不好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们知道,到了明日酉时,真相将会大白,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原来,严如松和墨子染之所以互换身份,是因为他们二人都背负着父母给予的沉重的枷锁。可是,令他们都预料不到的是,他们竟然都爱上了彼此的妻子。这下,该如何收场?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