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全员出动
“罗郎君,你怎么会——”朝闻看见罗楚亭也跟随子夜他们一起来了,有些惊讶。
罗楚亭把嘴一撇,故意做出不满的表情。“怎么?才几天不见,小医仙这就不欢迎我啦?”
朝闻讪笑道:“哪里。我只是好奇问问。”
“莫伯的房间在哪儿?”子夜直入主题,问道。
“我带你去。”
于是,朝闻把他们引到了莫伯的房间。房间布置得极其简朴,里面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一椅,看起来一尘不染。子夜在桌子上摸了一把,手中不见半点灰尘。他沉吟道:“看来,莫伯是将屋子都打扫干净以后才离开的。”
浮生望了一眼房屋,说道:“莫伯的东西本就不多,他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几件随身衣物。”
子煜走到衣柜旁,在衣柜与墙缝之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神放出一道欣喜的光。
“你们快看,这是什么?”他的手里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怪石。那怪石表面凹凸不平,造型奇特,上面还分布着水印一样的裂纹。
罗楚亭快步走到他跟前,将怪石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道:“这种怪石叫做白礓石,产地一般集中在北方的青州。”
“青州?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云舒好奇地问。
“它因地处东海和泰山之间,位于中国东方,‘东方属木,木色为青’,故得名‘青州’。”
“奇怪,莫伯为什么会有青州的白礓石呢?”
“北方的一些文人墨客很多都有收藏白礓石的雅好。有些人还会把石头雕刻成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罗楚亭看向子夜,以一种意味深长地口气继续道:“我记得,莫伯最擅做的是海鲜——”
子夜思忖道:“青州临近海边,海产最是丰富。你的意思是——莫伯很有可能是青州人士。”
罗楚亭微笑着点点头。
云舒猛地拍了一下手掌,“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们上街的时候,遇到一个北方人,那人说着京城的官话。莫伯和他谈话时竟毫无障碍,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话。”
“如此说来,莫伯定然在东京生活过不短的一段时间。”子煜猜测道。
“可是,青州和东京这两个地方,我们到底先去哪里找他呢?”浮生犯愁地问。
“先去青州。”子夜十分笃定地说。
“为何先去青州?”朝闻不解。
子夜指着那块石头的底部,“你们看,这石头的纹路像什么字?”
“咦?”子煜一脸惊诧,“看这纹路的走势,倒像是‘余梁’二字的篆体。难道这纹路竟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上去的?”
子夜点点头。“这纹路有一半是天然的,另一半则是被人顺着原来的走势刻上去的。”
“余梁——”罗楚亭用扇子拍了拍脑壳,“听着倒像是什么人的名字。”
朝闻看向子夜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既然这石头出自青州,而它的上面又刻了‘余梁’二字,只要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去青州一探究竟,兴许就能得知莫伯的下落?”
“嗯。此行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事不宜迟,我和子煜打算回去收拾一下就立即出发。”
“我跟你们一起去。”朝闻突然说道,见他一脸疑惑,她解释道:“莫伯就和我们的家人一样,现今他出了事,不知下落,我不能就这样安心地在醉林等待他的消息。更何况,我还可以为你们画出莫伯的画像——”
“师父,把我们也带上吧!”浮生和云舒都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师姐,还有我们。”菡萏、展颜和阿念的脸上露出了恳求的神色。乖九也在一旁叫了两声,好像生怕她会把它落下似的。
朝闻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微笑道:“好!那就索性一起去!反正我们的船也够大。我们就当是北上去游山玩水了。”接着她央求地看了看子夜,子夜微笑着点点头。
“哦!太好啦!可以出去玩儿喽!”菡萏和阿念两人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
罗楚亭凑上来,也说道:“既然你们都打算北上,那可不能落下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一次我们全员出动。大家先回去好好收拾一下,顺便购置一些路上能用到的物品,我们后天一早就坐船出发。”
众人散去以后,朝闻便派云舒和浮生去临安城内采购一些备用的生活用品。她自己则打算趁着还有一天的功夫,再多备些路上可能用到的一些药品。
最为难的是菡萏,因为她这一走,那些捡来的小动物们可就没人照料了。展颜提议可以多给它们准备些食物,并且可以把它们放出来,让其在醉林里活动。菡萏征得了朝闻的同意后,便和展颜、阿念一道为她的小伙伴们去准备口粮了。不过,她打算无论如何也要把乖九带上,乖九也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一路跟着她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至于子夜这边,也有一件十分难办的事情。虽然他在辛府是一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没人关注他。以往办案,他顶多会出去个三五日,因为时间隔得短,倒也没人发现他不在。但是这一次,出去的时日长暂且不说,还由于他上次在胡府出尽了风头,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因此,他的那些兄弟们都等着抓他的把柄,好在父亲面前告他的黑状。他需要想一个法子,既能安全自在地出远门,又不能让人发现他不在家。他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求助于朝闻。
第二天一大早,子夜就径直来到了药房。朝闻正在里面磨药,见是他,心里颇有些意外。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当然是有事来求你这个小医仙了!”他调皮地冲她笑了一下。
“什么事?你需要我做什么?”
“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像得了瘟疫一样?”
朝闻一愣,随即走到药柜旁,踮起脚尖,想从柜子的最上方的盒子里取一味药。但她够了半天,还是差了点。于是,只好向四下里望望,想要找个凳子踩着。
子夜见状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小娘子,放着我这样的大高个不用,却偏要找什么凳子!”
他从后面靠近她,她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他低下头,深情地望向她,那长长的睫毛下的一双眼睛现出一丝局促。子夜微微一笑,柔声问:“你要取的是哪个?”
朝闻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近的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她面颊发热,脸红耳赤,羞涩地指了指一个盒子,轻声说:“就是这个——”
子夜伸出右手,轻松地取下盒子递到了她的手上。
朝闻略微喘了口气,从盒子里取出几株晒干的药草,“这种药草叫做瘟疫草,因人吃了以后,会产生像疫病般的症状,故得此名。但是,它其实只是滋补身体的良药。”不知怎地,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子夜接过草药,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然后说了声“谢谢”就告辞而去。
朝闻抬起头,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出神了。她从未注意过,原来他的背影竟这样高大宽阔。
五、泛舟江河
到了出发这天,秋高气爽,天气晴好。虽然清晨的空气中透出一丝凉意,但是出游的好兴致可以将一切都抵消。
朝闻上次亲自设计的大船这次算是派上了用场,因为船本身就大,加上上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即便他们一行有九人一狗,却也不会显得拥挤和不便。早在出发前,子夜就为大家做了分工:子煜、子夜和罗楚亭三人轮流负责掌舵,朝闻、浮生和云舒负责洗涮做饭,展颜、菡萏和阿念几人自然也不能闲着,他们耍归耍,但也要跟随大人学习。
随着船泛舟江上,驶出临安城,周边的景色也渐渐开阔起来,他们见到了一副与平日所不同的景象。众人纷纷来到船边,兴致勃勃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景,不由得连连称赞。最高兴的莫过于云舒和几个孩子了。他们一会儿在船的这头望望,一会儿又跑向另一头远眺,好不高兴。
朝闻出神地望着江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一片璀璨,闪闪发光,远处墨绿的山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时隐时现,让人忍不住联想起天界的仙境。她一时兴起,突然快步走到房间,取了笔墨纸砚,又搬来一个低矮的椅子,开始坐在上面静静地作起画来。子夜和罗楚亭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默默地立在一旁看她作画。
朝闻眼观前方,神情极为专注,恍若全然忘了自己置身何处。随着手中的笔尖在洁白的纸上不断地跳跃勾勒,一幅淡雅写意的山水画便跃然纸上。他们为她高超的画技所折服,脸上不禁露出惊异而钦佩的神色。不过,比起她那生动传神的画作,他们更着迷于她作画时的样子。他们从未见过她作画的样子,此时亲眼一见,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出尘脱俗、飘逸空灵。
朝闻皮肤苍白,双眼漆黑而纯真,睫毛长而上翘,额间的三瓣莲花似是点睛之笔,显出一丝别样的生机。身披雪白的裘衣,披肩的乌发上系着一根淡蓝的长飘带,一阵清风吹过,几缕发丝随着飘带迎风飘扬,更衬得她那张恬静淡然的面孔楚楚动人了。
有那么一瞬间,罗楚亭忽然感觉以前的自己被她平凡的假象给欺骗了。呈现在他面前的,分明就是误入凡间的仙女,清丽而不惊艳,却令人印象深刻。这些年,他没少流连花丛,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却没有一个像她这般令他久久凝视,以致内心莫名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子夜,他正深情而炽热地凝望着她,他的眼睛里是直白而纯真的爱意,而他自己呢,眼中更多的是落寞和失意吧。
生平第一次,罗楚亭对子夜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嫉妒的情感。他隐隐有种感觉,这种情感其实早就被他封藏在内心的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里了,只是,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他越是压制这种情感,内心就越受折磨,越是将其隐藏,它就越像一条毒蛇一样潜滋暗长着。但,如若放任自流的话……
他不敢往下想,只好强逼自己从这种不快的状态中迅速抽离出来。罗楚亭略带哀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朝闻作画完毕,心满意足地注视了一会儿画作,然后轻快地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酣畅淋漓之感。她感觉四肢因久坐而有些僵硬,于是站了起来。她刚一转身就迎上了子夜那炽热的眼神,双颊一片绯红,不由得羞涩地低下了头。
“你——几时站在这儿的?”
“从你开始作画的时候。”子夜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你这小小的身躯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技能?”
“我……”朝闻转过身去,望向远处的江面。“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她的脸上突然多了一丝伤感。
“为什么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忧郁?她始终还是不愿意将心里话告诉给我。”子夜有些失望地想。
“对了!昨日你为什么向我讨瘟疫草?”她突然好奇地问。
子夜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在家中的处境使我不能离开家太久。所以——”
她恍然大悟。“莫非你是想让家里人误以为你得了瘟疫?这样他们就不敢靠近你,也就无从得知你的行踪了。”
“正是如此。”子夜点点头,脸上现出一丝不屑。他不由得想起家里人得知他染了疫病以后那种极度嫌弃的表情。
“也不知道莫伯他怎么样了?”朝闻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
子夜安慰道:“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他。”
她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莫伯沉默的背后隐藏着一段伤心的往事。”朝闻说,“而他此次出走,或许就跟这个有关。”
“有件事还得拜托你一下——”
“什么?”
“我需要你多画几张莫伯的画像。”
“好,我这就画。”
于是,朝闻又坐下专心画起画来。
在船的另一边,子煜正在掌舵,脑海中却满是云舒的身影。他想起那一日,将她拥入怀中的温存。那感觉温馨而美好,让他十分留恋。只可惜,自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忸怩,反而不似先前那样自然。他感觉,云舒似乎在有意躲着自己似的,即便两人偶尔打个照面,也只是客气地寒暄几句。而他自己呢,有好几次他都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又怕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因此,只好将这种感情埋藏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着相思之苦。
正心猿意马间,罗楚亭走了过来和他交班。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打趣道:“怎么?在想哪家的美娇娘?”
子煜被他说得脸红了,急忙矢口否认道:“哪有!罗郎君你尽爱开人玩笑!”
罗楚亭的脸色却突然黯淡下来。“我没有开玩笑。”他认真地看着子煜的眼睛,“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云舒那个小丫头吧?”
“我……”子煜迟疑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以前我无法体会。但是,现在,我想我有些明白那种感觉了。”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忧郁,不过很快他就狡黠地一笑。“人生苦短,喜欢就去追人家吧!”
“可是——万一只是我一厢情愿怎么办?”他有些胆怯地问。
“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就另选一朵花去摘喽。”罗楚亭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指着不远处说:“呐,那不是你的心上人吗?还不快去!”
“好!听你的!”子煜鼓足勇气,向云舒走去了。
罗楚亭看着子煜远去的背影,喃喃自嘲道:“大概只有内心光明的人才有资格去爱吧。像我这样的人……竟然也……简直是痴心妄想——”
六、来到青州
船越往北,天气便越发寒冷。好在子夜一行早就备好了御寒的衣服,因此,天刚一变冷,他们就换上了厚衣。朝闻在裘衣里面又添了两层厚衣服,仍觉得天气冰冷刺骨。因此,船一进入北方地界,她就整日缩在船舱里不肯出来。直到浮生激动地告诉她已到青州,她才手握一个小手炉,瑟瑟缩缩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来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江面、房屋、树木,到处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一般。她长这么大,一直生活在江南,只听说过雪的模样,还从未亲眼见过。此时此刻,她竟身处其中,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
朝闻慢慢走下船,双脚轻轻踩在雪地上,然后移开,身后就留下了两个脚印。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花飘落在脸上的那种冰凉。那雪花柔柔的、软软的,像精灵一样亲吻着她的面颊,让人有种难以名状的清凉和舒爽之感。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子夜怕她着凉,又给她披上了自己的披风。
“这雪真美啊!”她伸出双手去接雪花,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子夜看了看天空,又深情地望向她。“是啊!真美!”他已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究竟是雪花还是眼前人。
不远处,罗楚亭正轻摇折扇,和浮生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的雪景。菡萏和阿念正在兴致勃勃地玩着打雪仗的游戏。云舒和展颜见状也加入了他们。不一会儿,子煜也加入了进去。云舒见是他,调皮地对他笑了笑,然后趁其不备,往他脸上扔了一块雪球。子煜佯装生气,直追着她打。经过这一段日子的朝夕相处,他们早已心意相通了。朝闻和子夜看着他们俩,不禁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待大家在雪中玩闹够了以后,他们便将船安顿好,然后租了两辆马车,向青州城驶去。
子夜找好要住的客栈以后,决定把浮生、菡萏和阿念留在房间,其余人一律出去寻找莫伯的下落了。他们手里拿着莫伯的画像,兵分三路:子煜和云舒一组,朝西边出发;罗楚亭和展颜一组,朝东边出发;子夜和朝闻一组,朝北边出发,顺带负责打探怪石的来历。子夜给每一组分了一个窜天猴,并约定,一旦发现情况,就拉动窜天猴发出集合的信号。
原本子夜顾及到朝闻的身体,想让她留在客栈的,但朝闻坚持要一同前往,他也就勉强答应了。他特意将她和自己分到一组,就是为了方便照顾她的身体。他看着她苍白的面庞,担忧地问:“你的身体没事吧?”
她微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的身体没那么弱不禁风。”
子夜这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那好,我们先去这里的玉石店里打听一下情况。”
他们沿着主街道一直往前走,边走边向路上的行人打听莫伯的消息,但根本没人认识他。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发现了一家叫做“金玉缘”的玉石店。
进入店铺以后,子夜拿出那颗怪石问老板是否识得它出自哪儿。老板只瞟了一眼,便十分肯定地指出那块怪石虽是白礓石中的上品,却也算不上十分稀奇。令人称绝的反倒是那石头上面的雕刻技法。那种鬼斧神工的奇巧手法只有住在城东小白巷里的大师王远山才能雕刻出来。
于是,二人又依着店老板给指的路,向城东出发。走到半道的时候,他们正好碰上罗楚亭和展颜。他们俩一脸失望,一看就知道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当子夜提起小白巷的时候,罗楚亭记起刚才好像路过那里。他带着他们来到了小白巷,由于王远山远近闻名,他们跟路人打听了一下,没走几步便找到了他的住处。
王远山住在巷子最里面的一座宽大的旧式宅院里。一走进宅院,他们便被院子里陈列的各式各样、栩栩如生的雕刻作品看傻了眼。几人穿梭其间,静静欣赏着这些雕刻,如果不是一声响亮的咳嗽声打破了沉寂,他们差点儿就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你们找谁?”一个胡子半白的胖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子夜拱手道:“在下子夜,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我们是来找王远山王大师的。”
那人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缓缓道:“我就是王远山。”
“原来您就是王大师,久仰大名!”
“恭维的话就免了。”王远山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找我做什么?”
子夜见他也是个耿直的人,便不再客气,从怀里掏出那颗怪石递到他手里。“请问,这颗石头可是出自阁下之手?”
王远山定睛一看,露出意外的神色。“这是我雕的。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不瞒您说。这石头是我们无意间得来的。我们想找出石头的主人。”
他眉峰一挑,“对不起,恕我无可奉告!”就转身离去了。
朝闻急忙奔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王大师,求您了!这石头的主人是一位对我很重要的长辈。但是他现在离家出走了,除了这个石头以外,没留下任何东西。我们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用这颗石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以此找到他。”说完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恳求之色。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你!”王远山坚定地看着她,似乎铁了心不告诉她。
朝闻灵机一动,盯着他的左腿看,“如果我说,我能治好您的腿疾呢?这样也不行吗?”
他犹疑地看向她。“你真的能治好我这腿疾?”他半眯着眼睛,对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娘子,你可不要说大话。我这腿疾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的!”
朝闻自信地微笑道:“您这腿疾可是因久坐麻痹、血液不通所导致的?而且一遇到湿冷的天气就格外疼痛难忍?”
“没错!”王远山的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没想到,她只看了一眼便能准确地说出他的病症。“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疾?”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朝闻示意王远山坐下,然后取出了银针,开始为他施起针来,随着银针落下,他的腿上渐渐流出一滩黑血。过了半个时辰,她一一取下银针,擦掉黑血,并请他站起来走上几步。王远山便慢慢站起,迟疑地迈出左腿,脚刚一落地,他就欣喜地笑了起来。随后,他又围着院子快步走了好几圈才停下。
“哎呀!您真是神医啊!”王远山走到朝闻跟前,一脸感激地拱手说道。
朝闻微笑着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您能告诉我们这石头的主人是谁了吗?”
王远山示意他们几人坐下说话,然后为他们讲述起了发生在三十年前的一件奇事——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朝闻等人从王远山的口中得知了莫伯留下的怪石的来历,于是,他们又顺着线索来到了余氏染坊。在这里,子夜打听到了莫伯的老家所在。他们打算去莫家村找寻莫伯。这一次,他们能如愿找到莫伯吗?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