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双面人生(一)
以指见月2025-07-28 15:512,150

  一、子煜的烦恼

  诛心阁大厅。子夜正认真地核对着账本。

  “子煜,你过来看一下,这个月的账是不是有些出入?”见无人应声,他又喊了一声:“子煜——”

  还是无人回应。子夜抬头一看,子煜正埋头站立,呆若木鸡,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子煜!”他大声喝道。

  “啊——在!”子煜惊慌地晃过神来,急忙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子夜眉头紧蹙,正一脸冷峻地盯着他。“呵呵……郎君——”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壳。

  “子煜,你老实交代,”他一脸狐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子煜满脸堆笑,“哪能呢?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郎君您的?”

  “没有最好。”他的神情变得温和,语气也稍稍和缓了些。

  “郎君——我——”子煜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子夜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他的眼睛说。

  “其实——”子煜突然一下子跪到地上,“子煜有一事相求!”

  “子煜!你这是做何?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子夜伸手就要拉他起来。

  子煜却坚持跪在地上,一脸坚决地说:“不!郎君若不答应子煜的请求,我就长跪不起!”

  子夜无奈地看着他。“好。我答应你。这下你总该起来了吧?”

  子煜面露喜色,立刻起身,兴奋地说:“多谢郎君!我就知道,我家郎君对我最好了!”

  “你先别忙着高兴。我只答应帮你,但可没说这个忙一定能帮成。你且说说,到底求我何事?”

  “郎君可还记得阿慧?”

  “阿慧?”子夜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就是半年前我们在辛府门口救下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

  “原来她叫阿慧。”

  子夜记得,半年前的一个黄昏,他和子煜正要回辛府,却发现辛府门口聚集了一**人,隐约还能听见一名女子的啜泣声。子煜上前一打探才知,原来哭泣的是一名披麻戴孝的年轻女子,因父亲病逝,无钱安葬,只好带着亡父来到街头,想要卖身葬父。

  大家围着女子,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而无一人肯出手相助。正在众人议论纷纷间,从辛府走出来一个小厮,那人盛气凌人地指着众人道:“大胆刁民!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我辛府门前闹事!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他还恶狠狠地举起手里的长棍向众人晃了几晃。

  大家见此都怕惹祸上身,很快匆匆离去,只留下那女子和她身旁的亡父。那小厮豪横地走到她身边,鄙夷地说道:“你!还不快滚!”

  “大爷!行行好!求求你救救我吧。”女子跪在地上哀戚地求道。

  “嘿嘿……”小厮蹲下来,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庞,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噙满泪水。“要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若答应先陪我睡一觉,我就……嘿嘿……”

  “放肆的狗奴才!”子煜气愤地冲上前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那小厮正要发作,却猛然看见了站在子煜身后的子夜,他阴沉着脸,虽一语不发,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十一郎——”

  “这里的事情就交由我家郎君处理。还不滚回去!”子煜喝道。

  那小厮虽然一脸的不服气,但转念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个瞎子就算在府中再怎么不受待见,毕竟也还是老爷的亲生儿子,他可得罪不起。于是,唯唯诺诺地说:“是……是……小的遵命……”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子煜走到女子跟前,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身边,同情地说:“娘子,这锭银子是我家郎君给你的。你快些拿着银子把父亲安葬了吧。”他又压低声音说:“这里是知州辛大人的府邸,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还是赶快走的好。”

  女子点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子夜,朝他恭敬了磕了一个头。“多谢郎君!等阿慧安葬完父亲,定来报答郎君的大恩大德。”

  子夜摆摆手,然后示意子煜回府。

  ‥

  “那个阿慧怎么了?”子夜问。

  子煜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于是向他讲起了发生在阿慧身上的事情。

  原来,阿慧安葬了父亲以后,就悄悄守在辛府门口,直等着子夜的出现。结果她没等到子夜,却看见了正要出门的子煜,于是连忙将他拉到一边,苦苦哀求他把她留在辛府,以报答郎君的恩情。子煜一口否决了她,说郎君救她根本不求回报,劝她快点离开,多为自己打算,说完就离开了。

  子煜没想到,等他回来的时候,竟在半路上再次偶遇了她。那时,她正被几个地痞流氓围成一圈调戏。子煜上前揍跑了那伙流氓,将她解救了出来。他见阿慧一个单身女子孤苦无依,看着怪可怜的,便生起了怜悯之心,自作主张地打算将她留在府中。由于他同辛府的厨娘刘婶一向交好,她待他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所以,他就去求刘婶收下阿慧。正好后厨缺人手,刘婶一口答应,阿慧就这样进入了辛府,成了后厨的一名使唤丫头。

  阿慧进入辛府以后,又勤快又能干,很快便适应了后厨的工作。子煜听闻刘婶很欣赏她,这才放下心来。一日,他去后厨看望刘婶的时候,碰见阿慧,阿慧趁着四下里无人,便恳求他带她去见子夜一面,她想当面感谢郎君的恩情。子煜安排阿慧进来,本就是瞒着子夜的,当然不会答应她。但是阿慧软磨硬泡,一定要见郎君一面。子煜只好谎称郎君目盲,一向住在别院,素喜清净,不喜旁人打搅。阿慧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就算不能当面向郎君致谢,她也想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她请求子煜告诉她郎君的住址,打算为他做一份滋补的药膳,并保证绝不会打扰到郎君。子煜见她执意如此,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应。

  子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放在桌上的药膳是阿慧准备的,他一直都以为那是子煜安排人做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感动。

  “可惜,阿慧在辛府待了三个月不到就离开了——”子煜现出痛苦的神色。

  子夜不解地问:“这是为何?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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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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