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曈便随着桓司明一道回了城。
“你先回府,我去找陆征问些事。”
桓司明开口,想要让人送亓官曈先行回府。
“我同你一起去吧。”
她心中放不下桓司明,陆征在小院里养伤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许久没有去看他。
今日正好去看看那人现今如何了。
桓司明见亓官曈坚持,也就没有拒绝,马车一道朝着陆征住的小院行驶而去。
刚走到小院门口,两人便发现了院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
桓司明当即变了脸色,来不及呼喊院子里面的人,直接踹开院子里的门,就闯了进去。
“陆副将!”
亓官曈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神情骤然一变,连忙跟着进了院子。
刚走到院中,眼前便瞧见一道合影闪了过去,桓司明随后追着那道身影离开了后院。
房间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血腥浓烈,亓官曈瞳孔当即一缩。
“陆副将!”
陆征身边,已经躺着一个死去的女子,是陆征的妻子。
亓官曈心神一紧,连忙凑上前,陆征胸前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此时正流着血。
“夫人。”
看到亓官曈到来,陆征眼底似乎微微升起了一瞬间的光芒,但是那光芒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泯灭了下去。
“十三,救人!”
亓官曈朝后身后跟来的人大喊,十三奉命留下来保护亓官曈。
走到陆征跟前,试探了一下他的脉息,看着他身上的伤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亓官曈的心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
陆征缓缓开口,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
“你说。”
亓官曈看向陆征,眸光无比认真,弯过身去认真听他说话。
“告诉侯爷,不要再继续追查,老将军的事情,前尘往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查了……”
陆征说话十分艰难,却依旧清晰地说完了这句话。
亓官曈不解,正要继续追问,陆征身上力气一松,断了气。
桓司明追着那道暗影的身影在林间四处奔波,最终,还是将人给堵在了林子里。
“你是何人?”
桓司明眸光十分锋利地扫向对方,想要从对方的身上,查找出他的身份。
对方看到桓司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可也只是淡淡的一瞬,很快就沉寂。
没有开口,而是朝着桓司明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看来,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桓司明神色一沉,直接拿着手中的剑就朝着对方给刺了过去。
对方的反应速度十分快,伸手夜格外的敏捷,桓司明与对方打斗了几个来回之后,最终还是让对方给逃脱了。
桓司明心中不甘,正想要继续追,眼中却突然看到了一块玉佩。
他上前,将那块玉佩捡了起来,随后仔细打量了那玉佩上面的花纹一眼之后,便转身回了院子。
那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他这个时候再追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曈儿还在院子里,他必须回去。
陆征无药可医,亓官曈看着房间里满地的血腥和尸体,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当初陆征住在将军府时的回忆。
陆征这样的人,早就已经从军营里出来了,这么多年以来,也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受到杀害?
那些想要杀了他的人,又是什么人?
想到对方的力量,亓官曈不禁又开始担心起追出去的桓司明,已经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亓官曈心底顿时变得十分不安起来。
“十三,你去看看侯爷。”
院子里的人已经死了,想必那些杀手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这里反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担心追出去的桓司明会发生什么意外。
十三心中也担心桓司明的安危,可是夫人是侯爷交给自己的任务,他绝对不能擅自离开。
两人正说话期间,院子里突然就这么闯入了一道身影。
“侯爷回来了。”
十三低低说了一句,看到桓司明凝重的脸色,亓官曈便知道,怕是没有追上人。
他径直走进房间,看到地上已经断了气的陆征,眼底闪过一丝痛色。
“陆副将临终前,可有说什么?”
究竟是谁人要杀他?
亓官曈开口,“陆副将让我告诉你,忘却前尘往事,不要再继追查老将军的事了。”
桓司明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不可能。”
上次他来找陆征的时候,他分明对父亲的死满是怨恨,恨不得自己亲手将仇人除之而后快,还叮嘱他一定要将人给碎尸万段。
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可能就突然开口了?
这前后矛盾,也太过大相径庭了。
今日来的那些人,难道是跟父亲的死有关?所以陆征才会一夕之间改了口?
可是为什么,有什么事,比父亲的死因还要更重要?
桓司明看着陆征的尸体,心中有无数的疑问想要问出来,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父亲的死就像是一个心结,在他的心里堆积了这么多年,他绝不可能就任由凶手这般逍遥法外。
“十三,再安排几个人来,将陆副将一家好生安葬。”
亓官曈跟着桓司明一起处理了陆副将的丧事。
桓司明摸着袖子里自己从那刺客身上捡回来的玉佩,动了动唇,最后视线落在亓官曈的肚子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曈儿的身子月份还小,不易再受惊担忧了,玉佩的事情,他会再找人去查证的,眼下 ,还是让曈儿安心养胎吧。
于是,桓司明将自己从对方身上捡到一块玉佩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半夜,两人白日里经历了那一幕,好不容易才睡下,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侯爷,皇上来诏,让您即刻去军营。”
全然没有睡意的桓司明听到这话,当即从床上睁开了眼睛。
亓官曈亦是睡得不沉,听说桓司明这个时候又要离开,想着外面天寒地冻,就想要起身给桓司明准备衣裳。
“夜里寒凉,你就不必起身了,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我去去便回。”
桓司明安抚着亓官曈睡下,自己独自传了衣裳,动作迅速地就跟着十三一起离开了侯府。
人刚推门出去,房门关上的瞬间,亓官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玉器撞击地板的声音。
她在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借着房中的月光,看到了房门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