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讹上她
露生凉2021-04-21 22:163,070

  好在,身下是一筐装满鲜花的竹筐。

  柔软、娇嫩的花枝替她去了势缓冲了那落下的力道,没有脑浆迸裂,血溅当场——

  但是,元月还是被震晕了过去。

  五颜六色的鲜花也被折断、揉碎、成了残花败叶。

  卖花的老妪又惊又骇,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刚刚那一番骚动后,天上就掉下一个人来了呢?还砸了自己的花花?

  “哎哟!天爷啊!我的花花?”愣了好久,老妪才反应过来。

  她可是指望着这些花花今日能卖出个好价钱来的。

  老妪心痛的“哇哇”大哭起来。

  路人,则刚刚从那险象环生的一幕幕中惊醒过来,出人命了吗?

  原来,起先是队伍中一个红衣小童手中拿着的彩球掉了。

  童子为了拣回他的球,一路追逐着彩球至崔涯马蹄前,差点惊了马。

  好在经卢景裕的提醒,崔涯勒住坐骑。童子也平安无事的返回到大人的身边。

  只不过,当观者刚刚要松口气时,离那童子不远处的一辆满载了鲜藕的牛车,竟疯了一般横冲直撞过来——

  豪华大马车首当其冲的被迎头一击,当场侧翻在地。同时,也带翻了一拨路人。

  而发狂的牛,则咆哮着还要继续同马车角斗,被卢景裕徒手给制服。

  但是,它拉的牛车却已散了架,白生生水灵灵的鲜藕撒了一地。

  那些因着连环撞,跌坐一团的人互相拉扯着、哎哟叫唤着爬了起来。

  没有被殃及的路人,一部分队也顾不上排了,哄抢起地下的嫩藕。

  赶牛车的老丈傻愣愣的忤在当地:怎么回事?自己不过就是在牛车上打个盹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着地下的散落的鲜藕眨眼间就没了,而牛车也成了一堆散木架时,他才醒过神来,抱头痛哭起来。

  “我的藕、我的车、我的……

  这可是我一家人昨夜一宿没睡,挖出的藕哦!怎么办?

  家中老太婆还等着我卖了藕抓药吃得哟!天爷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只是,还没等他哭尽兴,那赶豪车的马车夫已一把揪住了他:“呔!你这田舍汉,怎么赶得牛车?你赔我的马车。”

  那边,卖菊花的老妪也反应过来,有样学样,也去揪住元月:“你赔我的花花。”

  正胸口发闷的元月被她一揪,“扑”得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老妪被这迎面而来的鲜血给喷傻了眼,顿时撒手。

  元月则再次跌了下去。

  “咦!这不是那卖黄瓜的小娘子吗?”仍安坐在马背上的崔涯一眼认出元月,当即跳下马来。

  “阿月,阿月”,好不容易杀出人群的祝娘子也扑了上去,想要抱起元月。

  不提防,被崔涯一把扯住:“等一下。”

  制止住惊牛后的卢景裕,早已身形移动,也到了这边,与崔涯同声喝道:“别动!她大约受了内伤。”

  祝娘子立即缩了手,不知所措的跪在元月身旁大声的呼唤着:“阿月,阿月,你怎样啊?”

  辛二郎牵着登娘也围了过来,哭喊着:“阿姐,阿姐……”

  卖菊花的老妪,叉着手不知所措的哆嗦着。

  她好好的站在队伍里,却被人给冲了出来。她刚伸手揪住元月,就被她喷了一身血——

  自己咋这倒霉的呢?会不会被讹上?

  好在,元月下一刻,便微微睁开了眼,且挣扎着试图爬坐起来,并没有死掉。

  蹲在一旁的祝娘子,忙伸手扶住了她。

  卢景裕扫了一眼元月后,方冷冷的环顾一眼四周混乱的人群,拿出自己的银鱼袋交于崔涯。

  崔涯接了银鱼,转身进了城。

  不大会功夫,他便领着一队武侯匆匆赶到。

  那领队的武候,一边派人封住城门,既不许进,也不许出;一边又让人去维持车祸现场和进城队伍的秩序。

  然后,才过来请示卢长史。

  卢景裕指了指那卖藕的老丈,又指指马车夫和卖菊花的老妪,同他简短的说了几句。

  于是,那武候转身走到一高处,大声喝道:“节度府长史在此,尔等竟敢鲁莽造事?刚刚是谁带头哄抢莲藕的?现将手中的藕交至此处。否则,一律按盗抢处理。”

  那些刚刚抢拾藕的人面面相觑,却犹豫着不敢上前。

  那武候又道:“这场交通事故不处理完,谁也不许离开现场。”

  说罢,手一挥,立即有几个带刀武候,守在了队伍之尾。

  那些急于进城,且并没参于哄抢的人,开始纷纷督促着身边抢了藕的人快快交出藕来,不要连累着大伙都进不了城,还耽误了各自的事。

  终于,有人犹豫着将手中的藕放到指定地点。

  一个、两个、三个……

  那卖藕的老丈哭声渐小。

  那卖花的老妪见此,瞅一瞅元月,又瞄一瞄卢长史,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歪靠在祝娘子肩头上的元月,睁眼瞧了瞧她,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奈何胸口突突跳着,终是什么也没说,又合上双眼。

  卢景裕眼尾余光瞥向她,心中波浪翻滚,懊恼不迭:刚刚自己明明是可以接住她的——

  他招来一个武候,吩咐道:“去城中找个大夫来,另外再取一付担架。”

  武候领命而去。

  场中的骚动也暂时被控制住。

  卢景裕朗声道:“刚刚被车祸殃及者留下,其他无关人等则可离去。”

  说罢,朝那领头的武候挥一挥手,示意他放行。

  一看可以进城,那些小商小贩们立即挑担提篮,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有那些本就是进城游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人,非但没有散去,还围了上来,伸长脖子看官府如何断这场意外交通案?

  作为当事者,赶牛车的老丈已被带到卢长史近前。

  而马车夫——

  却不知何时已侧躺在地?

  咦!先前他不是揪着牛车老丈要赔偿的吗?怎么转眼就躺地上去了?难道他受了内伤,且延迟发作的那种?

  好在,那辆马车虽然被撞翻在地,却并没有受损。而且,车厢里恰巧也无人乘坐。

  不然,那牛车老丈要赔得底朝天,哭死了歇。

  只不过——

  那马车夫虽说横卧在地,却气定神闲、两眼滴溜溜的打量着赶牛车的老丈,分明就无事嘛!

  崔涯一拍脑门,道:“要命!真正有事的反倒像无事,那无事的反倒躺在地上装作有事。

  呵!幸亏这天气宜人,秋高气爽的。

  若是烈日当头的酷暑,又或是冰冻三尺的数九寒天,看他还会这么躺在地上装死吗?”

  闻言,卢景裕低声问他道:“你欲何为?”

  “当然是主持公道,为民除害了。”崔涯义愤填膺道。

  “就这么多——”

  “安!”

  卢景裕白了他一眼:“要你说。”

  呃——

  崔涯朝一旁的张祜扮了个鬼脸:“怪我咯!”

  张祜则拉了他一把,示意不要打扰景裕断案。

  卢景裕则转身,让一个武候去询问那马车夫的伤情?

  那马车夫躺在地上,只管嚷嚷着全身疼痛,却说不出具体伤到了哪里?

  卢景裕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后,看向赶牛车的老丈,问道:“按《仪制令》,交通出入需左入右出。可为何你明明是进城,却将牛车停在了路右边?”

  不疾不徐的声音,却透着公门中人的威严。

  “我,我……那是因为排在我前面的人都在路的右边啊!”

  赶牛车的老丈哆哆嗦嗦着,才勉强将一句完整的回话说了出来。

  心中则暗道:难道这是要定我的罪,好教我赔马车,赔他们的医药钱吗?但是——就算将我这把老骨头拆骨卖肉,也不够啊?

  老丈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那些围观者中,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心态平和就事论事。

  “看见这有钱人的马车就应该躲得远远的,干嘛还要往上凑?”

  “你还不快快跪下,求人家放你一马。”

  “总之啊!穷人无事莫上街。上街也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一撞着有钱人的车,那就要倾家荡产卖儿卖女了。”

  “看来,以后官府还是专门为富人修一条道吧!这样才最为妥当。”

  而那躺在地上的马车夫一听卢长史这般问话时,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嗯!这位长史果然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瞧我这马车就知道主家非富即贵,轻易惹不起。想来他日定能官运亨通。

  至于,周围人的议论——

  嘿嘿!不过都是些见不得别人好的穷鬼呗!他才懒得理会呢!

  其实,他的马车因为木质上乘,做工考究,并没受到太大的损伤,不过一点小擦痕而已。

  但一想到主人知道后,定会呵斥、责怪于自己。

  所以,怎么着也要那田舍翁放点血,才不枉自己被主人训斥?

  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讹上一笔的。

  卢景裕则继续问那老丈:“那你既已停在右边,又为何不看好你的牛?”

  老丈唯唯喏喏、期期艾艾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夜挖藕一宿没睡,所以排队时就打了个盹……”

  “那老头,不管怎样都是你撞得我?你得赔我马车、赔我医药钱。

  我家郎君正等着我去接他进城谈生意。如果耽误了他的生意,那可是一笔很大的损失,你就是用十头牛也赔不起的。你还是快点掏钱走人吧!”

继续阅读:第34章 天上掉下个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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