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瞧着屏风外面一众御医跪在地上,不断的哀求我。
我想起身,却被伤口扯到,猛然又倒在了床上。
小丫鬟跪在地上,都快哭了,“公主,您就让他们帮您医治吧,您的伤口离着心脏太近,不赶快医治,恐怕……”
小丫鬟不敢再说下去,伏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不知道是哭我还是哭她会被我陪葬。
我听着晦气,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连斥责都说不出来,我只能勉强开口,“叫江崇过来……”
我虚弱的还真像个将死之人,所以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江崇见到我也不再低头躲避。
我冲着他虚弱一笑,然后招招手,“别怕,我死不了……”
江崇还是面无表情,但却走过来一步。
我的手臂也没了力气,瞬间垂了下去,小丫鬟嗷的一声哭了,“公主!”
连带着外室跪着的御医们也哑着嗓子呜呜哭着,然后是门外跪着的下人们。
江崇的表情都绿了,我晃了晃手,“我还没死,哭什么哭?都给我滚!”
小丫鬟抹了抹泪,我平时待她不薄,衣服也都是最好的,她连忙起身,“滚”了出去。
江崇也想走,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别走……”
房门已经关上,御医已经走的一干二净,就连院子里的人也没了,他微微叹口气,坐在床边。
这人还是真是没有规矩,不过我不和他计较。
“帮我上药。”我不想死,但是不想让那些人帮我上药。
江崇身子一僵,“我去叫御医来……”
我还抓住他的衣角,他起身,我被带着一冲,伤口又裂开了些,鲜血不要钱的涌了出来,疼的我眼泪出来。
本想大骂,却控制住,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本公主金枝玉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江崇站了很久,大概是觉得愧疚,他重新坐下来。
伤药纱布都是现成的,只是刚才又失血,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帮我脱衣服……”
江崇拿着药瓶的手指收紧,修长白皙的手指青筋暴起,可是我没力气和他矫情,因为再不上药我可能真的会英年早逝。
许是见我脸色真的很难看,他又松开手指。
我目光涣散,看着自己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就算是对着不喜欢的人,那手指也如同在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宽衣解带般的充满了柔情。
伤口的位置隐蔽,我在半昏半醒见感觉到江崇的手似乎抖了抖,但伤药却是准确的落入了我的伤口。
因为我瞬间就疼哭了出来。
这是我为数不多在外人面前表现着脆弱。
我紧紧握着江崇的衣角,像是一个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孩童,江崇神情一顿,但最后还是帮我缠好了纱布。
不紧也不松,就连末端都好好的藏了起来,好似经常为之。
我抓住他的胳膊撸起袖子,果然上面都是一些伤口,有大有小,但似乎都是利器所为。
江崇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还请公主自重。”
我难得的没有摆出公主的架子阴阳怪气,而是握住他的手,“我知你不易,有时身不由己,只是桑灵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参与,只要应付即可,我会把你安然摘出来。”
我从未如此真诚过,自从母妃死后,我便把一颗真心藏了起来。
江崇一开始目露寒色,但是在听我让他小心后,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公主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点点头,“我会护着你,有我长乐在一天,便没人可伤你,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江崇不说话了,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公主为何执着于我?”
我以为是他自怨自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母妃给我取名为长乐,希望我长久快乐,唯有你可以让我快乐。”
唯有他可以抚平我的噩梦。
我起身,覆上了那双我魂牵梦绕的唇,不似他看着的那般清冷,带着一股可以焚人心魄的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