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英雄还是懦夫
我自西向2022-05-25 15:202,232

  虽然送走了亨利特,但瘟疫源头的调查还得继续,艾尔莎则提议稍微休息下,她还想安葬亨利特。

  出于骑士间的惺惺相惜,艾尔莎不忍这位勇敢的骑士就这样躺在遍地残尸的市政厅。

  她在亨利特身边,按照天辉教的传统,画出太阳的符号,接着就是一套钟然听不懂的祈祷颂词,再然后就该以阳炎将其火化,身体化为火光,魂归太阳。

  艾尔莎摇晃铃铛,阳炎之枪汇聚于左手,她向亨利特的遗体告别后,将手中的长枪刺了下去。

  可炽热的光之长枪却在空中戛然而止,本该死透了的亨利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艾尔莎的手腕。

  这突然的诈尸令艾尔莎始料未及,被吓得说不出话,铁钳般的手勒得她生生作痛,难以摆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尸体”重新活了过来。

  亨利特再度起身,以狂傲的口吻,轻蔑地看着艾尔莎道:“此乃新生,我能感受血液的沸腾,女神之血赠予我永不倒下的身躯,现在,才是真正的猎杀!”

  艾尔莎如皮球一般被他单臂甩飞,钟然冲上前去接住,却被始料未及的力量带着一起倒飞了出去,砸穿了市政厅的墙壁,被轰到了室外。

  撞碎了三层墙壁的钟然踉跄落地,龇牙咧嘴道:“疼疼疼!MD,这手劲就离谱!”

  若无他充当肉垫,艾尔莎恐怕已经是墙壁上的一滩肉泥,她感谢道:“又欠你一条命……我确实切开了他的心脏,为何……”

  钟然本想调侃几句,谁知一股恶寒窜上心头,令一向从容镇定的他,满脸的惊愕。

  “这……这气息是……不可能的吧?”

  艾尔莎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如此紧张,她询问道:“佣兵先生?您怎么了?”

  顺着钟然的目光看去,在碎石和烟雾散开后,亨利特的身影再度出现。

  可他并没有追出来,而是站立在原地,时而痛苦嚎叫,双手抱头,撕心裂肺地惨叫,时而放声狂笑,双目高举,高唱赞歌。

  “我感受到了!此乃天启!女神的力量将降临吾身!拿去吧!我自愿献祭!从身到魂,这具躯壳,将为承载神血而获得无上的尊容,哈哈哈啊啊哈啊啊~”

  在他癫狂的狂笑中,亨利特的身体发生了可怖的变化。

  迅速膨胀的肉体撑裂了教宗骑士的银白甲胄,整个人化为一个肿胀的肉球,彻底丧失了人形。

  随后,这肉球散布出一连串的肉芽,宛如蛛网一般覆盖整个市政厅,如同一个巨大虫茧,贪婪的吸收养分,急速扩张。

  更可怕的是,这肉球吸收的并非血肉,而是“岩石”,市政厅轰然坍塌,迅速凹陷,崩碎的巨石被压碎,熔融,化为岩浆朝着中心点的肉球坍缩聚集。

  从这个“虫茧”中会诞生的绝对不是蝴蝶,艾尔莎虽然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生物的本能令她的灵魂都开始战栗,比死亡更为恐怖的东西,正在迅速成型。

  “这到底……是什么……恶魔吗?”

  钟然的神色也无比紧张,他以难以置信的口吻道:“不是神,也不是恶魔……是它们,是那群灾厄般的岩石生物回来了!是龙!龙!龙!”

  随着坍缩的完成,五层楼高的市政厅完全消失,伴随着震天动地的咆哮,弥漫的烟尘被一扫而空,神话时代的究极生命,在夜色下展露着他巨大伟岸的美丽躯体。

  轻松超过三十米的体长,如岩石般厚重坚固的灰色鳞甲,完美的身体曲线,和充斥力量感的肌肉群,以及那如火炬般跳动的赤金龙瞳。

  究极,完美,孤傲,至尊。

  巨龙俯瞰着渺小的人类,像是再看两只可笑的蝼蚁。

  艾尔莎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这次和埋骨原完全不同,眼前的生物和夏萝操控的暗红飞龙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蝼蚁,跪下!”

  在龙吟之下,艾尔莎双腿发软,忍不住想要跪拜,匍匐。

  是【他】,而不是【它】,和夏萝召唤的如野兽般的生物不同,眼前的巨龙拥有完整的智慧,是真正凌驾于人类的究极生命!

  连一丝一毫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连逃走都办不到,那是上位者对低级生物的绝对支配力,极致的恐惧,是连恐惧本身都不复存在,彻底碾碎一切的思维能力,只能无助地等待死亡降临。

  可钟然没有跪,他无比痛苦地按着额头,如孩童一般呻吟,哭泣。

  遥远的记忆被唤醒,那些本以为早已磨灭在千年孤寂中的回忆,被龙啸再度唤起。

  被踩成肉泥的妹妹,被龙爪腰斩的姐姐,被生生吞噬的母亲,被龙血腐蚀为枯骨的兄长。

  以及在他面前,活生生被龙息化为灰烬,哭嚎着请求自己杀死他的父亲。

  “怯弱的男孩成了苟且偷生的懦夫,丢下全家人如老鼠一般逃走了,还记得那个懦夫的名字吗?哈哈哈~”

  绝美的白色幻影出现,轻抚钟然的脸颊,轻蔑妖媚的讥讽不断诱导着那些尘封的过往。

  “闭嘴!闭嘴!闭嘴!!!!”

  钟然发狂一般挥舞双拳,砸向蕾希娅的幻影,但她轻盈地避开,不断嘲弄着他:“对龙的恐惧是你挥之不去的梦魇,你永远是那个抛弃家人的懦夫~你屠龙压根不是为了人族的未来,只是再不断否定过去的自己,想逃避那个懦弱无能的男孩而已,哈哈哈!”

  “闭嘴!闭嘴!我砍了你!我砍了你!我砍了你!”

  在艾尔莎眼里,钟然像疯了一样,拔出那锈蚀的钝剑,冲着空气狂舞乱砍。

  她看不见蕾希娅的幻影,也听不到她的低语,只觉得可怜的佣兵,在巨龙的威压下疯掉了。

  蕾希娅的讥讽没有间断,她太了解这个相伴一千年的可爱玩具了:“你不是要屠龙吗?你不是要报仇吗?我就在你的身体里~你连自己都成了龙的一员了!面对眼前的同类,你下得去手吗?变成龙的屠龙英雄,钟然小朋友!”

  “给我死!!!!!!!”

  钟然快被这持续不断的低语逼疯了,他一声长啸,以不弱于巨龙的咆哮,嘲讽着眼前的巨龙,借此冲刷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记忆碎片。

  而化为巨龙的亨利特也以龙啸回应钟然的嘲讽,宛如骑士对决前的礼仪一样,钟然与亨利特,以龙的方式做出了开战前的礼仪。

  艾尔莎被强大的音浪掀飞,只能躲在瓦砾之后,她只觉得眼前是两头狂暴的巨龙在对吼一般。

  亨利特发起了进攻,大地都随之震撼,而钟然时隔千年,再度拔出了龙破大剑,只身冲向了他灵魂深处的恐惧,冲向他永远的宿敌。

继续阅读:第十四章 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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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然后捡到幼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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