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仙撞破水镜,重重地摔在静波水岸旁边,再加上道心内疯长的菩提,折磨得他不省人事。
斩草就要除根!李伯祥举起般若杖,要让他身死道消。
“伯祥,杖下留人——杖下留人——”
闻言,李伯祥收起般若杖,回头看去。
只见一僧人打扮的神祗从天而降,飘落静波水岸。
“参见阊阖上仙。”
“伯祥免礼。伯祥,这个一刀仙,就放了吧。”阊阖道。
“上仙旨意,贫道不敢不从。可是,在下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这厮不受仙尊之命,私自下界,而且,屡次扰乱仙尊的塑造劫圣大计。这等人不除,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如果放了这厮,那还有谁把仙尊的旨意当回事?所以,在下认为,对有违纲常者,罪不容赦!”李伯祥一脸愤恨。
“伯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仙尊的大计,他一个刀客还没有这个能力给毁掉。其实,伯祥你有所不知,你帮助劫圣渡镜劫,让他了悟镜花水月都是空相,这本很重要。但是,镜劫如果这般容易度过,那还叫什么镜劫?空相是需要打破的,般若是需要来复的。来复二字,才是关键处。有来有去,生生死死,缘法明灭,才是真谛。”
“可是,这和一刀仙有什么关系?他还是该死……”
“唉,伯祥,你虽然手握般若杖,但还缺少般若智。其实,你知道什么是般若吗?般若便是智慧。从智慧的表象看出智慧的本体,方为妙法。”
“在下愚钝,不知上仙所言……”
阊阖扯过般若杖,照着李伯祥的脑袋狠狠地敲了三下。第一下,将他的脑袋砸了个坑。第二下,见了血。第三下,般若杖化作菩提树,在他的头上迎风招展。
李伯祥成了菩提树的母本,菩提树的根系,顺着他的血管疯长,延伸,从头部,一只延伸到脚部,在他的道心上牢牢把持。
李伯祥的眼睛上,生出了一朵美艳的菩提花。
阊阖顺手一捋,那般若杖化作拂尘。
阊阖用拂尘扫过李伯祥,念道,“一种情怀对面听,纤尘拂罢眼中青。料君应是旧相识,笑指菩提当梦醒。”
念罢,那拂尘千千万万的丝绦闪出一道道光影,顺着菩提树,进入李伯祥的身体中。扫去他身体内的尘垢,让郁郁苍苍的菩提做了清道夫。
一忽间,李伯祥的眼光中,充满了大般若般的光芒。
接着,阊阖倒拿拂尘,用拂尘杆儿敲打李伯祥头顶那棵只有三寸高的菩提树。那菩提树被敲打后,见风即长,一忽间长了三尺高。
“蓊蓊郁郁漫铺排,绿衫红衣朵朵开。迢递道果菩提下,倩谁记取梦中裁。”阊阖念完偈子,就听到李伯祥站着,鼾声响起。
阊阖拿起拂尘,连连抽打李伯祥,李伯祥仿佛是一个肉陀螺,在拂尘的极大下,迅速旋转。“身似陀螺自悠游,忘却道心扫却愁。庄生化蝶蝶非我,睁开双眼见九州。”
念罢,李伯祥双眼睁开,如一波湖水,清明澄澈。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道心结道果,般若永不离。”吟罢,阊阖将拂尘扫过菩提树,那树上开满红灿灿的菩提花。菩提花的花蕊,含着清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吧嗒,吧嗒,吧嗒——
花满枝,果满枝,菩提道果纷纷坠下,化作细微得眼睛几乎看不见的菩提果,钻入李伯祥的头部。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阊阖将李伯祥挑入云端。他如同一只鹞鹰,在高空中盘旋,头上的那株菩提树,生出了一只七彩凤凰。那凤凰衔着李伯祥,从云端飘落,落在了阊阖面前。
落在地上的李伯祥,啪的一声,开除了一朵菩提花,在唇边摇曳。
“一番花信一番新,半属东风半属尘。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占尽四时春。”阊阖用拂尘扫过那朵菩提花。那花说来也怪,一朵上复又生出了四朵并蒂菩提花。
“痛恨般若不在逢,静波水岸两情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拂尘化作般若杖,阊阖在他的道心处一点,“开——”
菩提被抽离,李伯祥转醒。他向阊阖深深鞠躬,“多谢上仙为我洗心革面。从此,伯祥忝列门墙之内,还望上仙成全。”
说罢,李伯祥跪拜,行弟子礼。
阊阖急忙扶起来,道,“道兄,何必如此。你已经入了道家,岂能再踏入佛门?你我以后,依旧以道友相称。”
“我绝不能乱了礼法。”李伯祥固执地再行弟子礼。
“伯祥,你我何必拘泥于师徒名分?同为云首山效力,我们为九天昌明而奋斗,志同道合才高过一切。所以,我们以道友相称,才是最恰当的关系。”阊阖满脸地虔诚。
二人还在相互推辞。身旁昏迷的一刀仙闷哼了一声,这才止住了纷争。
“伯祥,大般若智已经传给了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那这个刀客就交给你处置了。”言罢,阊阖飘然而去。
李伯祥连忙跪拜,“弟子恭送上师!”
阊阖已渺,李伯祥转过身来,般若杖在他五脏六腑12条经络和任脉督脉上共365处穴位上迂回曲折地点中。
一刀仙,彻底清醒,浑身的修为也再以可见的速度复原。
一刀仙看到李伯祥,怒气顿生。他神刀在手,也不搭言,便向李伯祥砍来。
李伯祥用般若杖一磕,神刀被震飞。
“一刀仙,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前提是把你道心上的那颗菩提道果留下来,那是我皓天界的至宝,不容你带走。”李伯祥面沉似水。
“哼!那也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回去!”一刀仙一脸地不屑。逃离了水镜,他确信胜过李伯祥不知凡几。
可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知道,就在他刚刚昏迷的过程中,阊阖传了李伯祥般若智。般若智与般若杖融为一体,他一个小小的刀客岂能招架得了?
嗖——
神刀劈下来,劈在了李伯祥的脑袋上。
竟然没有劈死!一刀仙大惊。他连连出刀,但却无法伤害到李伯祥。
“固执!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言罢,般若杖瞬间化作一杆神枪,那神枪竟然传出来阵阵龙吟。
神龙十八斩!枪枪戳进一刀仙的道心。
“啊——”
一声惨叫,一刀仙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