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请您指点迷津。”苏序不住地磕头。
张果老端坐在法台上,没有一句话,只有清泪挂在腮边。
张果老没有开示,更没有回应。苏序只能默默地离开了八仙宫,带着满腹的愁情。
在街衢,苏序遇到了三子苏洵。
三个佩剑而行的游侠裹挟着苏洵急匆匆赶路。老远,苏洵便看到了父亲苏序。他不敢造次,垂手而立。
“苏洵,赶紧走啊!这次一定要教训教训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也让他瞧一瞧蜀中人物……”
同伴寻着苏洵垂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老者骑着毛驴向这边赶来?
“苏兄,那位是?”
“家父。”
“既然是老先生,那我们在前面等你。”言罢,众人先前走去。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的漫长。摇摇晃晃,再加上酒劲儿,苏序伏在驴背上睡着了。
睡梦中,张果老骑着毛驴,与他交错的一瞬间,当头一棒。
“苏序,竟敢招惹潆泓,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上仙救我……”
“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哒——哒——哒——
驴子踏着青石板,载着张果老远去。
苏序久久不愿离去。他期望着张果老指点迷津。
“你的孙子苏轼,是解开这段因缘的一把钥匙。”
远处飘来一句话,醍醐灌顶。
苏序驱赶毛驴追了上去,去怎么也追不上。一不小心,险些闪下驴背。苏序醒了。
苏洵手疾眼快,急忙扶住父亲。
“轼儿可好?”
苏洵下意识地摸了摸佩剑,“尚好。”
“哼!你已经有了儿子。”言罢,苏序头也不回地,赶驴而去。
这是父亲平生对自己说得最重的一次了。苏洵脸上火辣辣的,他垂手而立,不敢动弹,纵然是父亲已经远去了。
看着苏序远去,同伴们来到苏洵的跟前。
“走吧,苏兄。平日里你常常说,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现在真正到了仗剑走天涯的时候了。”
“各位仁兄,我……食言了……”
“什么?苏兄,你怎么能够这样呢?这么多年以来,你有学识,有品位,大家唯你马首是瞻。如今,你要撂挑子,让我们这些跟随你的人怎么办呢?”
“我……”
“苏兄,你是咱们眉山正义会的会长,你撂挑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裹挟着苏洵远去。
苍茫古道上,一人戴着斗笠,手持一把刀,静默。
苏洵等人碎步疾行,风一般,来到了这人跟前。苏洵一挥手,众人将这人围在当中。
拿人徐徐睁开眼睛,“你们总算来了。我以为你们也是一群怂蛋呢。”
此人正是江洋大盗一刀仙,连日来在眉山作案,官府几次捉拿,都不曾拿下。身为士林与武林魁首的苏洵,便被众人簇拥着卷入到其中。
“一刀仙,所谓盗亦有道。你身为江湖中人,竟然不讲道义,在人字里面,没有你这一号!”苏洵撇掉文气,倒是有几分江湖气。他傲然立在场中,直面一刀仙。
“我一刀仙生平最快是,就是一刀走天涯。我的刀就是江湖,我的刀就是道义,我的刀就是风卷残云、快意人生。我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劫富济贫,是我的原则。只要是违背了我的原则,我想杀谁就杀谁。你是何许人也,在我面前唠叨?本人刀下不杀无名之鬼,快快报上名来,好让老夫杀个痛快!”
“哟,一刀仙是吧?你是说书的吧?怎么这么聒噪?什么一刀仙?那是没有遇到我们眉山正义会。今天,我们哥几个就让你一刀仙在这个世界消失。”
“好大的口气,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刀仙,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吧。认罪服法,也不枉你一世英名。”苏洵劝道。
“还是闭上你的嘴巴吧。如果怂了,跪在地上磕上几个响头,叫我几声爷爷,我兴许会放了你们几个。如若不然,我就让你们横尸荒野。哼,还说什么眉山正义会,我呸!还不是软蛋一个?还约战,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一刀仙气焰浓烈,将苏洵等人的一腔热血点燃。
“怎么,你们是一个一个受死,还是一起上?我喜欢一勺烩,你们还是一起来吧,省得拖延时间。”
“苏兄,干死他!一起上!”
“他不讲江湖道义,咱们正义会不能不讲江湖道义。”苏洵义正辞严阻止道。
“真是麻烦!”一刀仙已经不耐烦了,他首先发难。
他长刀在手,刷刷刷刷,刀影如雪片一般,在苏洵等人面前飘落。
苏洵等人各自亮起佩剑,纷纷阻拦。
这刀也着实厉害,刀剑相碰处,苏洵等人的佩剑纷纷被斩断。
众人皆惊,仓皇逃窜。
“什么正义会,让人笑掉大牙!一群乌合之众!”一刀仙昂然地立在风口,看着苏洵等人逃去如飞的背影,冷冷地说道。
苏洵等人顿时觉得羞愧无比。他们渐次停下了脚步。
“兄弟们,咱们宁可战死,也不能让什么一刀仙给吓死。”言罢,苏洵率先转身,向一刀仙走来。众人紧随其后。
“嗬,你们几个怂蛋,去而复返,是何道理?”
“什么一刀仙,赳赳武夫罢了。全凭手上的一把宝刀而已。如果没有这把刀,你什么都不是!我们哥几个吊打你,让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苏洵冷冷地说道。
砰——
一刀仙将宝刀一甩,插在了一棵树上。
“好啊,今儿大爷我高兴,就陪你们几个兔崽子好好玩一玩。”
言罢,他施展拳脚如风,向众人扫荡而来。
苏洵等人一会眼神,各自施展拳脚,饿虎扑食一般,向一刀仙扑来。
砰——砰——砰——
一阵拳脚相碰,众人的拳头纷纷打在了一刀仙的胸部、背部。
那一刀仙仿佛是一尊铜墙铁壁,他也懒得出手了,嘲讽地看着众人攻击自己。
“你们几个怂蛋,用点儿劲儿,都不解痒痒。”
众人脸色一黑,各施拳脚,想要治他于死地。众人打得筋疲力竭,速度明显跟不上了。
一刀仙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轰在众人身上。
啊——啊——啊——
苏洵等人被击中,如同死猪一般,纷纷瘫倒在地。
一刀仙走了过来,一脚踏在了苏洵的身上,脚上的劲儿不断加大,只听得苏洵的肋骨咯吱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