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瞪了他一眼:“谁说我忘不了?打开就打开!”
她并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道家讲究顺其自然,葫芦自然知道感情之事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唯顺应天意而已。
青色的锦盒盖子打开,窗口的阳光照着盒子里的东西,在场的三人都惊得呆住,许久没有说话。
这哪儿是葫芦送给风牧尘的东西?
锦盒里边放着一只青玉簪子,一个玉色发冠,还有一条做工精致的腰带,三样东西看起来都不是俗物,应该是特意定制的女冠行头,不过是那种极为高贵的女冠才会用到。
“啧啧……看来风牧尘知道你以后要出家当女道士,所以送你一套东西。”成书勾唇笑了笑,“我就说,当初你送他的东西早就被他扔的七七八八,哪里还能剩下一个盒子?”
葫芦又瞪了他一眼,猛地盖上盒盖:“谁说我要当女道士?!”
“你急什么?”成书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风牧尘以为你嫁不出去要出家……”
“我才不会出家!”葫芦黑着脸,抱紧了青色的锦盒。
三人“叽叽喳喳”一路,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马车穿过上京城,回到了昭王府。
几人进了主院中,就听正屋里传来一个老太太说话的声音。
葫芦掀帘进去,见温玉娇正坐在窗前听王嬷嬷禀报,便侍立在一旁,暂时未开口。
“娘娘,老奴方才去留香院中看过,花侍妾的身孕的确已经有三个多月,”老太太愁眉苦脸地说道,“若是能让老奴给她把一把脉,就能看出是不是男胎,若是男胎……”
王嬷嬷对付那些怀上男胎的妾室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不必,”温玉娇做了个手势,打断王嬷嬷的话,又朝葫芦问道:“你们可将成书请来了?”
“回娘娘,成书正在外边等着呢。”葫芦用下巴指指门外。
“王嬷嬷,你先退下,”温玉娇朝王嬷嬷摆了摆手,又朝身边的丫鬟道,“去把成书请进来。”
王嬷嬷退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廊下的成书,点头行了礼,心中兀自纳闷。
花侍妾怀上身孕的事纸包不住火,太子殿下早晚会知道,太子妃这是打算做什么?
“属下见过娘娘。”成书进来,先朝温玉娇行了礼,便开门见山道,“花侍妾的事,方才路上葫芦和小竹已经告诉属下了,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做?”
“我想让康王将花侍妾接回康王府去,你觉得怎么样?”温玉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这……”成书垂眸思忖了片刻道,“属下觉得不妥。”
“为何?”温玉娇疑惑地看向他,“你也知道,花侍妾腹中怀的……毕竟是康王的骨肉。”
“娘娘,康王妃如今也怀了身孕,算起来,她与花侍妾怀孕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花侍妾极有可能诞下康王长子,”成书抱拳禀道,“以吉善郡主的性格,花侍妾未怀孕时,尚且不能容她,何况如今?”
别看成书平时跟着陆晏,做的都是生杀予夺的大事,其实他极为细心,心思甚至比起妇人更细,对这些后宅中事也比一般的男子要明白许多。
温玉娇知道成书是个明白人,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让花侍妾跟着咱们搬进东宫,将来……让这孩子挂在太子名下吧?”
以陆晏的性格,是绝对吃不了这种哑巴亏的。谁想绿他,门都没有。
这件事若是让陆晏来处理,他暴跳如雷不说,还会不顾花侍妾的死活将人丢回康王府去。
“娘娘不如……将花侍妾暂且养在别院中,私下里再让康王殿下来接人,只要康王妃不知道,等到花侍妾平安生产,就没事了。”成书建议道,“若花侍妾生下康王长子,她将来母凭子贵,自然会记得太子妃您的恩情。”
“嗯,”温玉娇点点头,又道,“只是,若不是康王亲自来劝,只怕花侍妾不会愿意挪地方。”
经过常翎上午那么一闹,花侍妾更是精神紧张、草木皆兵,此时除非是康王,不然她谁也不会相信。
温玉娇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这样吧,你去康王府悄悄通知康王,就说花侍妾有了身孕,他若是没有地方安置花侍妾,可以先住到明玉轩去。”
如今傅齐之不在上京,明玉轩的一切都由温玉娇做主。
“是,属下这就去!”成书行了礼,便匆匆退下。
到了黄昏的时候,康王陆忱乔装了一番,亲自来昭王府,用马车将花侍妾载去了明玉轩,还给悄悄安排了一些安胎的医女和伺候的下人。
温玉娇松了口气,便专心安排起了过年的事,刚跟管事嬷嬷对过了账本,就见一个披着玄色披风的男子穿过院子,带着一身寒气掀帘而入。
见他行色匆匆,温玉娇急忙屏退了旁边的管事嬷嬷和丫鬟。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她起身接过他手中刚刚解下的披风。
“当初那个花侍妾我就让你不要留,你偏要将人留下,如今出事了吧?”陆晏气鼓鼓地走到窗前的软榻上坐下,“幸好是发现的早了,若是让她在昭王府中生下孩子,将来我跳进瑶河也洗不清。”
“殿下,今日康王都已经来过,将花侍妾接走了,”温玉娇将披风挂好,又走到他身后为他揉了揉肩膀道,“应该没事了。”
“你说你怎么还让人住进明玉轩?”陆晏转过头睨了她一眼,又心疼地拉过她的手,“吉善郡主若是知道你帮着花侍妾,将来不知道怎么恨你。”
成书回去之后跟陆晏说起此事,陆晏便急急回来问她。
按陆晏自己的主意,今日就应该将花侍妾送回康王府,至于吉善郡主要怎么对她,她能不能生下孩子,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话不是这样说,”温玉娇笑笑,“花侍妾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妾身也是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陆晏轻轻拉了一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对十二弟的事这么上心,若那花侍妾怀的是本王的孩子,你当如何?还是能帮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