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妾身要和王爷说的事，”温玉娇指着他手中那枚戒指，缓缓摇着头，似是十分不解，“当时风牧云和两名侍卫用刀剑不停劈砍，崔监正也试过用术法解开结界，可始终都不能伤那墙壁分毫，妾身与葫芦当时朝着屋里大声呼喊，可是连声音也传不进去。”
陆晏回想起来，昨夜直到那墙壁裂开，他的确是没有听见温玉娇的声音，就连刀剑劈砍墙壁的声音也没听到，不禁更加疑惑：“那你们后来是如何劈开结界出来的？”
“我们昨夜并非是用刀剑将结界劈开，而是靠这枚戒指。”温玉娇直起身子，认真地看向他。
“这是何意？”陆晏微微蹙起长眉，又低头端详那枚虎眼戒指，除了觉得那虎眼宝石有些灵性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
温玉娇疑惑地摇头道：“妾身也不知具体是何原因。当时妾身只是一着急，用戴着戒指的手捶了那墙壁一下，就见一道闪光从这枚戒指中飞出，紧接着便听见一声巨响，那结界消失，白玉般的墙壁瞬间裂开了一个大洞，妾身和崔监正这才得以从墙壁后面出来。”
陆晏闻言，又举起那枚木质戒指，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半晌。
若是依温玉娇所言，这枚戒指能读人心神，好像还有些奇怪的神力。他忽然想，将来与温玉娇玩闹的时候得小心一些，以免不经意间被这戒指所伤。
“本王听闻，那枚白虎眼戒指曾经跟随天理皇帝征战四方，乃是我北戎的传世之宝。当年天理皇帝建立北戎国之后，便将这枚扶桑木打造的白虎眼戒指送给了他钟爱的毓秀皇后，自此之后，这白虎眼戒指素来是我北戎皇后所有。”陆晏话锋一转，收起手掌，将戒指握在手中道，“但是多年前，肃娴皇后突然失踪，那白虎眼戒指便也跟着下落不明，消失了整整二十多年。若这枚戒指真的是白虎眼戒指，你是如何得到此物？”
温玉娇方才思忖了许久，要怎样将肃娴皇后的事告知陆晏。
毕竟这二十多年来，陆晏一直以为荣妃是他的生母，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生母来，只怕他会一时接受不了。
温玉娇斟酌着说辞，回答道：“这枚戒指是妾身在钦天监的密道中所得。当时妾身在那密道中走了一天一夜，又饥又渴，忽见密道中有间石室，石室中有块巨大的月华石，借着月华石的亮光，妾身看见石室中坐着一具身着华服、头戴珠翠的干尸。”
“干尸？”陆晏眉梢一跳，先是震惊，接着便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缓缓问道，“莫非……那具干尸就是肃娴皇后？”
温玉娇点头道：“正是。”
陆晏收回目光，又歪着头盯着她看：“可你为何不动她身上其他的财物？偏偏将这枚戒指扒拉了下来？”
这枚戒指明明很不起眼，若非知晓北戎历史的人，是不会一眼就瞧上它的。
比起那些真金白银和珠宝玉石，这枚白虎眼戒指略显陈旧，那枚虎眼宝石常常也是黯淡无光，看上去就像一个赝品。
况且温玉娇并不缺钱，自己这段时日赏给她的金银珠宝堆起来，也有小山高了，她为何要壮着胆子去从一个死人身上扒拉一个木制戒指呢？
“不不！”温玉娇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连忙摆手道：“王爷误会了！不是妾身主动去将这戒指偷来的。”
“不是你主动，难不成是这戒指主动？”陆晏挑眉问道。
“是……是肃娴皇后主动要妾身……去将这枚戒指取下来，妾身当时……无法拒绝，所以才动了这枚戒指。”黄衣女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妾身真没有偷东西！”
“你是说……肃娴皇后还活着？”陆晏蹙眉，又兀自摇头道，“不可能，二十多年了，肃娴皇后若是被困在密道中，应该早就饿死了。”
温雨娇抱住他的手臂，认真地说道：“肃娴皇后死了，可也没全死。”
“你这话是何意？”陆晏奇怪地看着她。
温玉娇顿了顿，回答道：“王爷，妾身若是说了，您可不能以为妾身疯了。”
陆晏“嗯”了一声。
“也不能……像对玉氏一样，从此忌惮妾身。”温玉娇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陆晏素来不喜欢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何况自己在密道中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的确是骇人听闻，正常人都会忌讳。
“你是本王的心头肉，本王对你怎会像对玉氏一样？”陆晏宠溺地在她额上轻啄一下，温声说道，“没事，本王这几日见到的怪事，已经比这辈子见到的都多了。你不管是说出什么来，本王都不会以为你疯了，更不会忌惮你。”
温玉娇得了他的许诺，这才接着说道：“王爷，肃娴皇后的身体虽然死了，可她的魂魄却被封在那干尸之中，还会与妾身说话。就是皇后娘娘她让妾身将这枚戒指取下来的。”
“哦？”陆燕很是不敢相信，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既然如此，可否带本王和王府侍卫们回到那密道中，去找一找肃娴皇后的尸身，正好也可以……问一问她当年失踪的真相。”
温玉娇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自然是可以，只是……妾身将这枚戒指取下来之后，肃娴皇后的魂魄便离开了，如今即便咱们再回到密道中找到了那具干尸，肃娴皇后也已经不会再说话了。”
陆晏“哦”了一声，颇有些觉得可惜，又温声在她耳边问道：“本王不在你身边，你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温玉娇点头如捣蒜：“妾身当时……真是以为遇见鬼了……”
话未说完，她又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的确就是遇见鬼了。
“肃娴皇后还与你说了些什么？”陆晏将那白虎眼戒指又递回到她手里。
温玉娇抬起头，眨着亮晶晶的杏眼，眼中柔光潋滟：“王爷，您当年与荣妃娘娘的感情……是不是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