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灵现在哪里？”陆晏向茶寮门外看了一圈，蹙眉道，“既然冲破了封印，怎么不来向本王行礼问安？”
妖兽虽是神物，可当年连白虎都是天理皇帝的坐骑，可见这些妖兽在皇族面前也只能卑躬屈膝。
“皇上，凤灵并没有完全冲破封印，那天在密道中，臣妾吸入了瘴气昏死了过去，”温玉娇回忆道，“谁知睡到半夜，忽感觉肩上像火烧一般疼，睁开眼睛就看见周围全是白色的烟气，待烟气散去，一只金色的凤鸟就出现在眼前，在黑暗的密道中亮着金光，将臣妾和葫芦吓得半死，司空敏和赵秋罗也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凤灵解释说它有神力，可以救臣妾出密道，但是它灵力有限，能暂时冲破封印，全靠白虎借力给它，所以凤灵在外边只能待上几个时辰就会消失，臣妾想着陆平和陆帘月有危险，哪里还敢耽搁？就急忙求它带臣妾飞来敦州了。”
“这么说，那只凤灵现在又返回了封印中？”陆晏问道。
“飞来敦州已经耗费了它许多灵力，今天早上天明之前，凤灵就已经支持不住，回了封印中。”温玉娇话音刚落，忽觉脖子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了一下似的，连忙用手一摸，发现疼的地方是当年那长毛老鼠的牙印又在作祟，瞬间警觉地站了起来，“皇上！”
“怎么了？”陆晏急忙扶住她。
温玉娇扶着脖子，四处望了一圈，见那炊烟缭绕的灶台后面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惊呼道：“净济！是那西域妖僧净济他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方才在灶台后面忙活的驼背小老头忽然挺直了脊背，从背上丢出一个竹制的假罗锅，缓缓站直了身躯：“温氏，咱们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还记得本座。”
“你！”温玉娇吓得躲到陆晏身后，慌忙朝外唤道，“来人！护驾！”
“诶，皇后娘娘怎么如此无情？说起来……若不是本座当年封印的凤灵，娘娘这回又如何能从那密道中逃脱？本座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皇后娘娘打算如何报答本座？”净济从白色的水汽后走出来，捋着胡须笑道，“上回在朝露园一别，本座对你可是一直念念不忘……”
两年多没见，净济今日竟然又换了一副容貌，是个陌生的中原人样子，长须美髯，看上去四五十岁，头发中夹杂着些花白。
这副样子与他从前展示过的几个容貌完全不同，若不是她脖子上的伤口忽然发热，温玉娇还真认不出他来。
常忠说过，净济收集了不少人皮面具，不仅能随意变换年龄，还能随意变换自己的容貌。
“大胆妖僧！”风牧尘和司空敏急忙领着人冲进茶寮中，手持长剑挡在温玉娇和陆晏身前。
“拿下！”
陆晏一声令下，几名黑衣侍卫便冲上前与净济缠斗在一起。净济的武功不高，与他们交手了没几招就败下阵来，被擒住又跪在地上。
“还不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求饶？！”风牧尘呵斥道。
“哈哈哈……”净济抹了抹被打疼的脸，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可惜呀。”
“你说什么可惜？”陆晏问道。
“北戎皇帝，”净济歪着头打量陆晏，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怕，“当年你父皇对本座还要礼遇有加，啧啧……你今日竟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陆晏压下怒气，缓声道：“法王既然来了北戎，为何不现身相见，而要装成茶寮的掌柜，如此装神弄鬼，也不是做客之道。”
净济冷笑一声，又看向他身后的女人：“陛下，本座一向敬重北戎皇室，你父皇和你祖父都曾经受本座的点拨，今日……你若是将本座想要的东西赠给我，本座也可以……为陛下指点江山。”
北戎皇族的确是曾经多次派人去西域拜访法王，求些灵丹妙药和经书回来，不过净济给他们的也不是什么真的仙药，只不过是像那长生丹一样看似有效，其实害人不浅的毒药。
“不必了，”陆晏冷着脸道，“法王还是留着你的那些好东西，赠给你们火洛国的国君吧。”
“陛下，本座今日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净济昂着头，下巴指向温玉娇道，“当年本座追杀凤灵，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将那凤灵封印，如今那畜生就躲在温氏身上，陛下，那凤灵本就是本座遗失的，理应归还给我。求陛下让本座……将温氏和凤灵带回西域去。”
“朕念及你是西域法王，若你现在离去，还可不与你计较，”陆晏朝茶寮外淡淡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早已被藏了起来，魏丛新带着众多军士包围了茶寮，只等他一声令下，“若再敢动朕的皇后分毫，别怪朕将西域与我北戎多年的情谊置之不理。”
净济看了一圈四周正在迫近的军士，冷笑道：“本座今日若要取你们性命，你们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陆晏不悦地眯起了眼眸。他们方才用的茶水和糕点都是这老头准备的，而且两个孩子也吃了，万一他下了毒……
“陛下放心，那茶水和糕点中并没有毒，”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净济得意地笑道，“今日本座只是来知会陛下一声，至于温氏……她身上留下了本座的印记，就是本座的人，早晚……本座都会将她取走。”
陆晏气愤地捏紧了拳头：“法王，不过是一只凤灵，等朕与钦天监商议之后，找到了解除封印的法子，再将那妖兽还给你就是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非要朕的皇后？你就不怕到时候西域和北戎刀兵再起，大动干戈？”
“哼，”净济冷哼一声，贪婪的目光黏在温玉娇身上，“凤灵寄居在温氏身上多年，二者早已融为一体，你北戎的钦天监也解不开那封印。凤灵，本座要，温氏……本座也想要。”
陆晏骤然起身，猛一拍桌案：“风牧尘！”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