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颜死后并未入皇陵,而是举行了火刑葬礼。这给一直按兵不动的北宫煜创造了极好的机遇。因为葬礼当日没有夜瑾默,没有赵靖源等人出现,北宫煜趁此机会花费重金将华颜的遗体换了回去。
那日,夜笙歌曾出现过,却也是在火刑之后,他只看到了同样的衣裳,却不知那只是个陌生女子。看着昔日那个乐观向上的佳人,如今就这么香消玉殒。夜笙歌突然对这片土地,感到了绝望。
夜瑾默也因为华颜的离去,三日未曾早朝,彻夜醉酒,不省人事。再次引来,群臣纷纷不满。一代帝王活的毫无尊严,甚至连爱个人都要有人强加干涉,棒打鸳鸯。这让夜瑾默萌生了,彻底改变以往那个以国法第一政治的想法。
三日后,朝堂之上。众大臣再次上疏废太子,彻底激怒了那个威严的帝王。看着众臣高声齐呼:“请陛下废太子,还风元一片净土。”
夜瑾默猩红的视线移向了一直未曾开口,表情却告知了一切的赵靖源。
“赵爱卿,你怎么看?”这话一出口,大殿即刻安静了下来。
久久未听到赵靖源的回声,却听到‘哗’地一声,紧接着就是赵靖源倒地的声音,以及他捂着脖子瞪着眼球蹬腿的样子。旁边站着的是一脸冰霜的余飞,此刻他手里的剑,还未入鞘,透着寒光。
众臣见此情景纷纷后退,个个吓得缩着脖子,一代权臣,为了一己私利,把持朝政,利用国法,丧尽天良,如今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
夜瑾默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玉阶尽头,高高俯视着下面。帝王血洗太和殿,这是从古至今唯一一次。
“陛下,您……”袁湘平从人群里走出来,趾高气昂地欲指责。
当看到夜瑾默那阴沉的脸,立马闭了嘴,退到一边。谁不想活着,要活着就不能碰钉子。
夜瑾默这一先发制人的举动,震惊了朝野。自知,若想颠覆朝政,开创新的盛世,有些人是必留不得。
“朕打算开辟新的政治,所以旧的东西必须销毁。”他说着,缓步从玉阶走下来。大臣忽然哗啦一声,全数跪地。“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夜瑾默不语,朝着余飞递来一个眼神,便抬步出了大殿。紧接着进来的便是大批持兵器的侍卫。早朝的大臣全数下了大狱,赵靖源的尸首被运回府邸。不等他的家眷缓过劲来,夜瑾默一道圣旨将其抄家。连同他的旧部,全部流放西北。
朝堂的事解决以后,夜瑾默直接又一道圣旨打发了琼华宫的玉美人。玉屏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的靠山一倒,她也就成了一个无名小卒。现在又从昔日的主子,变成了最下等的宫女。
武宗八年,改年号皇至。这一年,国家再无纷争民怨,朝堂再无党派之争,就连后宫都是幽深宁静。这时候的夜瑾默突然很想念华颜,小夜熙并不知道他的母妃去了哪里,年幼的他,开始读书识字,翻阅兵书。
华颜被北宫煜带回了伊乌,再醒来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寒冬已过,暖春来临。伊乌不比风元的气候,四季分明。这里常年冰雪覆盖,要么赤日炎炎。
华颜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为什么没有死?对于这样的疑问,北宫煜没有逃避,直言告知:是我救了你,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的命也是我给你的。
华颜语塞,不怒不喜。躺的久了,整个身子都觉得不舒服,北宫煜扶她起来,到外面走走。看着满园的红梅,华颜禁不住笑了,心情也跟着大好。
“我想回家,我这么一走,陛下该怎么办?”
“你不必挂念他,现在的风元可不是你在世时候的风元了。”
“不是在世的时候?”对于他的话,华颜是越听越迷糊。他,她当然知道是指夜瑾默,那么现在的风元和从前的风元不同又是什么意思呢?
北宫煜轻抿了一口茶,优雅地放下。不看她,轻轻地转动着中指间的玉扳指,若有所思地说:“颜儿,他为了你杀了赵靖源,将那些从前诋毁你的旧臣全部发配充军。现在的风元完全是焕然一新,百姓安居乐业,朝政四海归一。”
他说着,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着华颜。
“你的儿子,哦不,应该是太子殿下,现在已经开始接触兵法。你应该可以安下心来,待在这里休养生息了。”
华颜一时间顿住了,夜瑾默为了她,改变了风元百年来的朝堂,还杀了两朝重臣,流配官员。
“过两天,天气放晴的话,我带你去散散心。”
华颜眼中含笑,默默点头。
她到后来才知道,那日北宫煜给她服下的药,正是解毒散。它能治百病,解百毒。可在人体内,长期潜伏,不会带来任何的伤害。
伊乌不算大国,却是强国。一国之主,臣民尊称为大汗。他们部分民族过着草原的生活,自由散漫。不似中原那般聚集,乡里乡亲。北宫氏,属于大族。却一心想要吞并王族,一统伊乌,改朝换代。
这个时候,北宫府出现一个陌生女子,无疑是让北宫氏族对她心生戒备,妄自猜测。
“煜儿呐,你带回的姑娘怎么看着像中土人。”
六长老抚着灰白的胡子,若有所思地问上首的北宫煜。北宫煜坐在北宫耀中的右手边,紧挨着二长老。听到六长老这么问来,他也不隐瞒,直言道:“回六叔公的话,那姑娘却是来自中土,也是孙儿未过门的媳妇。”
此话一出,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三长老和五长老不语,只是眼神交替,无形中已经明白了什么。
“呵呵,既是煜儿媳妇,那也就是我北宫氏的一员了。大家也就不要再担心什么了。”
北宫耀中这时候,哈哈笑起来,为儿子圆场。
“那这也是好事啊,恭喜耀中,恭喜煜儿,觅得佳人。”
四长老一脸阿谀奉承,让其他长老看着直想打他一顿。他们商量了一些族中大事,纷纷退去。只有三长老和五长老最晚离去。
“你说北宫煜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五长老在厅里来回踱着脚步,急不可耐地抱怨。
“他一个小娃娃能搞出什么鬼,不就带回一个异国姑娘吗,你至于这么焦急吗?”三长老极不悦地白了他一眼,还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
“哥哥,我的意思是让茗烟嫁给他,以后他成了大汗,茗烟就是阙氏。现在可倒好,来了个中土女子,还称她是媳妇。哎,你说这是要我的老脸置于何地。”他越说越气愤,最后差点指着北宫煜的鼻子骂上一通。
“行了,茗烟是阙氏,那是板上定钉的事。你也不要瞎担心了。”三长老无奈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等等我,这老头……”等五长老反应过来,三长老已经走远,只好跑着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