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颗脑袋始终靠在一起，就像是两只毛茸茸的*依偎在一起，啾啾啾啾啾啾地说个不停。
女孩子又青春，又漂亮，看上去家境也不错。
她的鞋子很贵，阿苔一个月工资也买不起的，背的包包也是名牌。
阿苔想起了那晚秦暮开的车，她探头往便利店的外面看了一眼，秦暮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叹什么。
店里很快来了其他的客人，阿苔忙着收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人吃完了，他们走到收银台前，秦暮跟阿苔点点头：“谢谢你的关东煮，很好吃。”
“也不是我做的。”阿苔抿唇笑了笑：“不客气。”
“那，再见了，大姐姐。”女孩子跟阿苔摇摇手，搭着秦暮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那个姐姐你是从哪认识的？买东西认识的吗？”
秦暮好像还回头看了她一眼，阿苔低着头，不确定。
那声大姐姐，真的有点刺耳。
如果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叫她大姐姐，她会很开心，可是那个女孩已经二十出头了，叫她大姐姐，可见她老成什么样。
她忍不住转身去从冰柜的玻璃门的倒影里看自己，在白色的灯光下，她的脸色仍然发暗发黄。
她又叹了口气，小胖连连跺脚：“罗姐，你总是叹气，我这把又输了。”
“上班可以打游戏吗？”阿苔看着他，小胖悻悻地收起手机：“刚才又没什么人，晚上不打游戏会睡着的。”
“你打吧！”阿苔在椅子上坐下来。
“谢谢！”小胖雀跃起来，又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门外传来发动机的声音，阿苔偏头看了看，秦暮发动了汽车，从便利店的门口开走了。
早上她交接班，跟她交班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姐，盯着她看了又看。
阿苔摸摸脸：“看什么？”
“阿苔啊，你真的要保养，你看你的脸，还没有我这个四十岁的气色好。”
阿苔跟她笑笑：“我走了，再见。”
她整天上夜班，打工挣的钱不是被妈妈搜刮就是被卢正伟拿走了，连买保养品都钱都没有，她的脸怎么能好看的起来？
在路上的时候手机一直响，她骑着车就没理，等到了杨美的家，她的手机都被打得发烫。
是她妈妈打来的，她没进屋，就站在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你和那个疯狗分手啦？”一开口她妈就问。
既然她妈妈这么说，不用问卢正伟肯定打电话给她妈了。
她哼着：“嗯。”
“分手了是好事，但你干嘛把房子留给他住？你是不是傻，罗芸苔，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笨蛋？”
“他给房租了！”阿苔被吵的没办法，如果不这么说，她妈会一直说下去。
“啊。”她妈妈果然闭嘴了：“给了你多少钱？”
“就是房子的租金。”
“五个月还有押金？那应该有一万块了吧？正好，你弟弟要买一套西装，你把钱给我吧！”
阿苔握着手机哭笑不得地站在走廊里，刚好杨美开门扔垃圾，看到阿苔正在打电话，趿着拖鞋就跑出来。
阿苔无奈地说：“他不上班买什么西装？”
“就是因为没有体面的衣服，怎么去找工作？”
杨美贴着电话听了一耳朵，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尖着嗓子对阿苔喊：“喂，你也不能白住在我这里，要付租金的，押一付六，一个月两千，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然后，她顺势夺过阿苔手里的电话挂掉。
“你妈真是绝了，不知道你现在失恋又失业，少了一份工作也居无定所，都没说让你回去住？”
“算了。”阿苔举了举手里的纸袋：“带了早餐给你吃。”
“阿苔，你对你家人太有求必应了，不，应该是所有人，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越来越过分，卢正伟说不定也不会这么颓废。”
阿苔没说话，换鞋进门。
杨美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歪着头看她：“你没生气吧？”
“没。”阿苔摇摇头：“也许你是对的。”
“那就改啊，知道你做错了就改啊，他们对你不好，你为什么无条件付出？”杨美接过早餐打开：“皮蛋瘦肉粥啊，好香。”
“今天你早班吧，吃了快点上班去。”
“嗯，正好你一个人睡一张床。”杨美大口吃着粥：“你把手机关机，好好睡一觉。”
杨美去上班了，阿苔一时之间睡不着，帮她把家里收拾一下，正在擦地板的时候，杨美的妈妈来了。
她窘迫地起身，手里还攥着抹布。
杨妈妈笑着一边换鞋一边说：“小美跟我说了你住在这里，没事的，你忙你的。”
“阿姨。”
“我给小美送汤，知道你在，就给你也带了份，这里有饺子，放在冷冻室，想吃了就拿出来，放平底锅里煎一煎也好吃的。”
阿苔帮杨妈妈把东西拿到厨房去，满满一大袋的东西。
有饺子，汤，虾仁烧卖，还有很多水果。
其中有一盒青色的圆溜溜的东西，阿苔不知道是什么。
见她总看着，杨妈妈笑着解释：“这是葡萄，小美喜欢吃葡萄，但是太懒总是连皮嚼，这葡萄皮洗不干净有农药的，我就帮她把皮给剥了，放冰箱里她下班回来就能吃，来，你也吃一点。”
杨妈妈很客气，说着就要打开玻璃饭盒，阿苔赶紧说：“阿姨，我刚吃完早饭，吃不下。”
“那我放冰箱了，你要吃自己拿。”
“谢谢阿姨。”
“不谢不谢。”杨妈妈在屋里转了一圈，见窗明几净的，感叹地连声说：“这屋子从来没这么干净，小美如果有你一半勤快就好了。”
“我现在住在这里打扰他，干点活应该的，我很快就会找到房子搬走。”
“我又不是来催你的。”杨妈妈拍拍阿苔的手：“其实，小美有个伴挺好的，要是平时，她连早饭不吃就走了。哎。”杨妈妈叹着气：“我知道她也不愿意跟她继父一起住，宁愿住在这里也不愿回去，我对不起她啊。”
只有好妈妈，才觉得自己对孩子做的不够，阿苔不知怎么了，眼圈就湿了。
她低头用手背擦眼睛，杨妈妈赶紧说：“我走了，你下夜班吧，快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