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很好吃,阿苔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馄饨了。
还有煎饺,韭菜馅的实在是太提味了,虽然吃完了之后味道会一直停留在口腔里,但是吃的过程是很享受和满足的。
一共付了二十二块钱,结束了这顿简陋而又美味的宵夜。
他们拿了车,秦暮送阿苔回家。
他开的是另外一辆车,阿苔不识车,也不认识牌子,但知道又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车。
秦暮跟阿苔说:“这辆车是我卖第一幅画赚来的,当时我舅舅问我卖掉了画想买什么,我说玛莎,他就给我订了这辆玛莎拉蒂。”秦暮笑的直摇头:“玛莎是十九世纪俄国画家的一幅孤品,他算是小众画家,所以他的画我还能买得起。”
原来这就是玛莎拉蒂啊,阿苔看着方向盘中间的LOGO,平时总是听说,也没见过。
阿苔低声说:“你真厉害,高中毕业就卖画了。”
“因为我舅舅是画家,他是写实派。”秦暮说:“我是沾他的光,他开画展,我就把我的画放过去,结果真的有人买了。我算不上厉害,我从小画画,你才是厉害,没学过画画的人画的那么好才是天赋。”
他夸的阿苔有点脸热,她看着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失神。
“从来没见过这么空的步行街是不是?”秦暮也往外面看了一眼。
“我经常看。”阿苔回头跟他笑了一下:“我以前在便利店上通宵班。”
秦暮差点忘了,阿苔的笑容让他恍惚了一下。
刚好对面有辆车的车灯照过来,阿苔的脸庞在灯光里居然是发光的。
“看路。”阿苔提醒他,他赶紧转过头去好好开车。
车子一直开进小区,开到阿苔住处的楼下,秦暮坚持要送她上楼。
阿苔拗不过他,只好由他送她上楼,到了门口秦暮又让她进门检查一番,没有问题他才走。
阿苔说不用,秦暮坚持:“独居女孩子很危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检查一下,床底下也要看,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我看到你家的窗户是开的,楼层不高这是很危险的。”
秦暮一向这么细心,阿苔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开门打开灯进去检查。
她看得很仔细,床底下,窗帘后面,甚至是柜子里她都打开看了看。
她走到门口告诉秦暮没问题,却看到他倚着房门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他的脸被客厅的灯照的白的反光,长睫毛像是个女孩子一样,卷卷翘翘。
他的嘴唇上有一点点的油光,刚才吃完煎饺,他把桌上仅有的纸巾都给阿苔用了,他自己则用手背大咧咧地随意擦了一下。
阿苔有种冲动,想找张纸巾帮他把嘴唇上的油光擦掉。
但她生生忍住了。
不忍心叫醒他,但不得不叫醒。
她轻轻推了推秦暮:“喂。”
他睁开眼睛,疲惫的很:“嗯?”
“没问题,你走吧!”
“哦,早点睡。”他微眯着眼睛转身,忽然又转回来:“你上英语课每天晚上都那个时候吗?”
“嗯,其他时间段都有课,改不了。”
“那我每晚都来接你。”
“不不不。”阿苔赶紧摇手,急的有点语无伦次了:“不用,不用,梁超的事情是偶然,以后不会发生。”
“独居的女孩子本来就危险,再加上你还这么晚回家,长此以往不行,肯定得有人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阿苔急的汗都出来了。
秦暮好像不困了,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她:“罗芸苔,我觉得你很怕我?”
当然不怕了,阿苔想。
哦不,其实是怕的,但不是那种怕。
这些话,都是她的心理活动,她不能讲出来。
她是怕自己会对秦暮对她的好养成习惯,甚至期待,甚至胡思乱想。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干脆就不回答了。
“很晚了,你回去吧!”
“嗯。”他看着她:“你门窗关好。”
阿苔轻轻关上门,门外又传来秦暮的声音:“反锁,如果没有这个功能的话,明天我来帮你换锁。”
她把门反锁上,咔哒一声,这才听到秦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去关窗户,刚好看到秦暮从楼梯口走出来,他忽然站住了往楼上看,其实阿苔只是关窗户而已,但却慌的赶紧躲到一边,差点被落地的窗帘给绊倒。
幸好广告公司上班比较晚,阿苔被闹铃弄醒的时候还不算特别难受。
她打开门,却发现门口有一个纸袋,她拿起来看了看。
里面有早餐,三明治和牛奶,还有一只蒸汽眼罩,上面贴着便签纸:午休时戴着休息一会,眼睛会很舒服。
便签纸上的字迹阿苔认得,是秦暮写的。
她摸了摸牛奶,还是热的,秦暮刚刚送来的。
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下了楼,很怕秦暮在楼下等着,不过还好没看到他的车。
他早上要上课的,比阿苔要早。
她骑着小电车去上班,昨天秦暮找人坨回来的。
今天开会,关于公司刚刚接到的一个新单,是香水的电视广告,设计组的每个人提供一个创意,下次开会再一起研究,谁的好就用谁的,不管资历也不管学历,就这么简单粗暴。
阿苔觉得这种氛围简直太适合她了。
所以,她一整天都咬着笔头看着桌子上对方公司送来的香水瓶琢磨。
香水和女人总是息息相关,其实不难但就是会容易落入俗套。
记得有个大牌的香水五号,毒药,梦露曾经为它做广告,说了一句闻名世界的广告语。
“我只穿香奈儿五号睡觉。”
这句话...................又撩拨,但不艳俗,听一句就能记得住。
阿苔想,如果她能想出一句可以传世的广告语,至少过了很多年还有人记忆犹新的广告语,才能对得起昨晚秦暮说的你才好厉害的那一句话。
不知不觉的,眼前的香水瓶居然和秦暮那张朝气蓬勃又年轻的脸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