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也逐渐地少了,就连跟段泊玺说话也说不上几句,只是在他出门上班前说一声:“下雪了,路上小心点。”
在他下班后说一句:“回来了。”
其余时间,都是段泊玺问一句,她才答一句,答的话也是尽量挑简短的说。
惜字如金,沉默寡言。
在稣禾与世隔绝的这些天,外面又发生了件轰动娱乐圈的大事。
有人爆出大明星楚桐出道前是pei酒小姐,出道后靠出卖shen体搏出位,她背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靠山,她所有的作品都是她靠不正当的手段换来的。
身边的朋友和合作伙伴纷纷站出来指证她,并说她人前伪善,人后恶劣,一时之间,她苦心经营的形象瞬间崩塌,粉丝路转黑,开始对她恶语相向,发泄着她们的不满,没有人再敢为她说一句话。
圈内熟识楚桐的人都在猜测,她肯定是得罪什么大人物了,所以才会被这样冷藏起来。
只有楚桐她自己知道,她得罪的是谁。
她看着纷纷被撤销的合同,看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天文数字的巨额违约金,她知道她会被压垮的,她知道她一夕之间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更惨。
事情还没结束,几天后法院给她发来了传单,称她涉嫌偷税漏税。
如今楚桐算是深刻地了解到了,他段泊玺不仅丝毫没有喜欢过她,而且对她也是足够的无情,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如今他要拿回一切甚至是想摧毁她,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她那天是不小心的,她并非故意要让冯稣禾摔倒的,她更是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可是,这些话她能跟谁说,他更不会在乎她是有心还是无意,过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害他失去了他的孩子,害得他的女人伤心欲绝,又间接害死了他的奶奶,她才是发生的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所以她得接受他的惩罚和报复,她得承担责任。
她无力反抗,只能承受,可是,她怎么承受得起?
外界的任何事都已经无法打搅到稣禾了,她把自己关在了枫林园里,关在只有段泊玺的家里。
段泊玺从公司回来时,王妈走了过来,她担忧地说:“先生,夫人每天都有好好地吃饭,但也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下楼来,其它时间她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卧室,从不出来,这样下去,身体也会垮的。”
段泊玺皱着眉,抬头望楼上紧关着的卧室的门,声音疲惫,“知道了。”
他推开卧室的门时,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灯,走到了床边。
稣禾在床上左侧卧着,背对着他,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睡觉了。
“稣禾。”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听到段泊玺的声音,稣禾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没有睡着,她也睡不着,她只是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闭着眼睛。
她僵硬地翻了下身子,抬眼望着上方的段泊玺。
“你回来了?”稣禾坐了起来。
段泊玺在床边坐下,他抬手摸着她的脸蛋,她的肤色白得瘆人,没有丝毫的血色。
他眼里是细细碎碎的心疼,“稣禾,明天是周末,我带你出去走走。”
稣禾眨了眨眼睛,“出去?可是我不想出去,我觉得待在家里挺好的。”
段泊玺亲了下稣禾的嘴角,低声轻柔地说:“就当是去陪我好不好?”
稣禾亦抬手摸着他透着疲惫的脸,犹豫了几秒后点点头,“好。”
有他在,总不会还有意外。
夜里,段泊玺抱着稣禾躺在床上,手臂轻轻地拥着她,他不敢用力,现在的稣禾脆弱得仿佛他一用力,她就会被折断。
那个从她身体里消失的孩子,走的时候好像抽走了她全部的生气,剩下的这副躯体只是可怜他才存在着的。
第二天,段泊玺亲自驾着车带着稣禾来到了郊外,一路上白雪皑皑。车子行到一处时不得不停下来,前面的路被雪覆盖了。
段泊玺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打开门,将稣禾的羽绒服裹紧,将她的围巾收拢好,再替她戴上毛绒帽子,“稣禾,前面还有一段路,不远,我背你过去。”
稣禾吸了下红彤彤的鼻子,“去哪?”
段泊玺看着她不再是苍白的脸,心里一暖,就算是因为冻才有了的红色,他也是满意的,“去了你就知道了。”
段泊玺蹲下身子将稣禾背了起来,一步一脚印地踏在雪路上,嘴角微微上扬。
稣禾伸出戴着手套的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她看着路两旁的树上都挂满了雪,冷风吹过,树枝抖索着,雪纷纷坠下。
她轻轻打开一点手掌,对着段泊玺的耳朵问:“阿玺,你冷吗?”
段泊玺笑着摇摇头,“不冷。”
走了大概二十五分钟,段泊玺在一栋大木屋前停了下来,他走到屋檐下,将稣禾放了下来。
稣禾低头看着他的裤脚,上面都湿透了,还沾着细碎的雪。
她心疼地皱起眉头,抬头看着他,“都湿了,肯定冷。”
段泊玺笑着抚平她的眉心,“不冷,”他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稣禾,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稣禾抬头看着上面的门扁,写着的是外文字,她不识得。
她看着段泊玺摇摇头。
段泊玺掐了下稣禾有些凉凉的脸,“知道四天后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我们的婚礼。”
稣禾愣住了,婚礼?
“阿玺,我们的婚礼……可是奶奶……”
“稣禾,”段泊玺伸手提起她的下巴让她闭上了嘴,“奶奶不会希望我们因为她而推迟婚礼的,我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推迟我们的婚礼的,婚礼会如期举行。”
稣禾眼睛红红的看着他,她都已经忘了他们要结婚的事了,他却还记得,还在准备着。
“四天后你就是我的新娘了,所以我带你来看看我们的礼服。”段泊玺牵起稣禾的手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面很暖,这里的装潢很别致,既有中国风的味道又融合了西欧的风格。
这里的老板是意大利著名的礼服设计师Even。
当段泊玺和稣禾推门走进去时,她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女人,身上穿着墨绿色的旗袍,看起来和她格格不入,却又莫名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