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左一步步朝她走去,清冽的眉眼在青雾里显得愈发的冷。
扑面而来的压迫,让江竹西不自禁的后退。
直到后背抵在花墙上,她才猛打个激灵,惊醒。
“容淮左!”
她压低声音唤他,语气中裹挟着不悦和警告。
印象中的少年永远是一副卑谦寡漠的模样,确定关系后的唯一一次失态,是毕业典礼上男同学跟她表白,恰好被他撞见。
典礼散场,江竹西被他逼在狭仄的体育器材室,一遍遍厮磨折弄。
空气中淡淡的扬尘混合着少年的汗珠,混合成特殊的记忆,印刻在脑海深处。
此刻的江竹西莫名想到了那天。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劲瘦单薄的少年,如今已有了一副结实宽厚的胸膛。
他抬手抵在她耳侧花墙上,臂膀与胸膛间形成一方小天地,将她牢牢困住,挣脱不得。
毕业典礼那天她第一次从容淮左身上感受到的压迫感,也愈发凌厉逼人。
“你已经抛下我一次。”
容淮左低声,神情峻凛的像一个法官在陈述犯人的罪证。
在这场感情的法律里,她已经有过一次前科。
他是受害人,也是审判者。
眸光肃穆的锁定她,带着十二分的警惕,生怕她再次当个爱情逃犯。
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江竹西一阵心虚。
同时也有数不清的委屈愤怒。
她的确因为一些不得已的苦衷伤害过他。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要因此被永久的贴上‘罪人’的标签。
要她长久的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来维系这段感情,在江竹西看来,就是一种病态的畸形关系。
“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你有你的无可奉告,我有我的难言之隐,等你我各自解决,我们再好好的谈一谈,这样不好吗?”
江竹西努力遏制情绪,尽量心平气和的和他商量。
容淮左抿着唇线,目光沉的像要将她溺进去。
“不好!”
他不可能放她走。
死也不会!
不见她的那五年,他熬过来时几乎脱了一层皮。
他怀着极端的希望,极端的自卑,极端的惶恐,极端的渴求来到她身边。
她对他而言,早已不是少年时的恋人那么简单。
就如同一只搁浅的鱼终于碰到了浅滩。
他的生命和灵魂都系在她身上,此生此世无法割舍。
男人眼尾腥红,眼神流露出的偏执汹涌湍急。
他像一只疯犬,死死咬住她不放。
但凡挣扎,必定劳筋动骨,血肉淋漓。
江竹西是真的怕了,她惹上的如羊羔般脆弱敏感的少年,事实上是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
绵羊变狼狗,她认。
却不能接受他病态的禁锢!
被他抵在墙上,江竹西腿早酸了,身体的酸劳加上心理的疲惫,让她如易燃的棉絮,怒火刚沾上理智,就被烧毁得彻底。
“那我们没得谈了!放开,我要回家!”
容淮左屹然不动,江竹西冲动上头,什么也顾不上,照着他的胳膊便狠狠咬下去。
头顶清晰的一记闷哼,困着她的手臂却没松半分。
“小婶,要一起走吗?”
身后倏地传来一道男声。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容淮左有一瞬间的走神。
江竹西看准时机将人推开,跑了出去。
霍不周坐在驾驶位上,降下的车窗露出他那张无害的俊脸。
来不及多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江竹西此时此刻只想逃离。
她不管不顾冲上车,对着言笑晏晏正要跟她打招呼的男人低喝。
“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