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还真的亮出了砂锅大的拳头，对着江涛的脸比了比，又对杨松道：“算了吧？”
“为什么？”江涛比杨松还好奇。
他们两个在白水城都争了几十年了。
不是石磊想揍江涛，就是江涛想揍石磊。
尤其是石磊，他想揍江涛很多年，在白水城根本不算是秘密。
想揍而揍不成这么多年，忽然能光明正大的揍了，为什么不揍？
试问，天下有多少人揍而不得。
“为什么不揍？”
大家都很好奇。
“杨大厨不好奇？”石磊问道。
杨松还真不好奇，他知道原因。
不过，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好奇。”杨松还是很捧场子。
吴磊很高兴：“杨大厨懂我。”
“因为没必要了。”吴磊语气颇为严肃认真。
他的厨艺不如江涛，被甩在后面追之不及，心有不甘，怨怼丛生，怎么能不想打江涛？
“你都是我手下败将了，打你多不好看？”吴磊哈哈大笑。
江涛：‘我去你大爷的，我现在很想打你。’
因为他输了。
“我都赢了，当然要大度，这叫君子之风！”
十年闷气一朝散尽，他太爽了，完全不想打人。
杨松问：“是不是想仰天大笑！”
“是啊！杨大厨你是不是也有过这种经历，才懂我的感受？”
人间知己难寻。
“并没有，我不可能被人超越十年，自从走上厨艺这条路，从来没输过。”杨松笑道。
石磊：‘有点扎心。’
江涛：‘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失败者对吗？’
“你今天下刀开背花，用力过了，下锅时火有些大，还晚了一弹指，红烧汁儿调得还是有些浓，还得练啊。”杨松道。
“谢谢杨大厨。”石磊拿着小本子一点一点记下来，“我待会儿回去就再练练。”
“别只是练习，也要学会思考，在脑袋里好好的想象，从抓鱼开始，到每束火苗的温度都要考虑进去，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品尝出脑内想象的鱼味道，这道菜就算真的做好了。”
杨松把这个过程称为入玄。
华夏古人就有这样的情况。徒弟在厨房做菜，不小心盐撒多了，师傅在外面看得猛灌茶水。
很多人会把它当笑话听，杨松却知道是真的。
因为他本人待在厨房，就很容易被酸甜苦辣咸包围。
“是！”
厨师能够凭想象做出红烧鱼，还能凭空想象出它的味道。
这难道是真的？
如果是别人说的，石磊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对方在耍他玩。
杨松说了，再匪夷所思，石磊都愿意相信。
“好好练，有惊喜。”杨松跟石磊说了会儿悄悄话。
江涛：‘忽然觉得有点酸。’
“你们说要盘下一品楼。”江涛做了决定。
“不是要盘下，是已经付过钱了。”
“我想留下来，能不能跟着你学？”
江涛终于上道了。
“当然可以。”杨松等得就是这个。
石磊不见外的拍江涛肩膀：“放心跟着杨大厨，只有好处，干得好还有奖金。”
杨松把一品楼买下来，分给县衙两分股，给了天香楼两分股，还有两分股的红利打算给店里表现好的打工人当奖金，剩下四分自然是杨松的。
给县衙两分股，算是公益性质，由县衙出面把这两分股得来的红利用作救济城外百姓身上。
县令许章安为人虽然钻营，做官还算公允。
白水城居民依靠往来商贩获利都活得不错，城外百姓艰苦归艰苦起因主要是因为地利贫瘠，倒从来没发生过官差欺民的情况。
杨松主动让利两股，还提供了一筐土豆、一筐红薯，各有一百斤，加起来足有两百斤。
“这两种东西种下去真能活？”
“能活，耐寒耐旱，产量还很高，能做菜，还能做主食，方便储存携带。”杨松道。
许章安明显心动了：“种下去多久能收成？”
“三个月就可以。”杨松说得还是有些饱受，系统奖励给他的土豆属于早熟品种，七十天到八十天就可以成熟。
只是边境城的土地实在贫瘠，地力不足，时长来凑。
“这一百斤种下去，至少能出两千斤。”
许章安从椅子上趔趄着跑下来，抓住杨松的手：“你说得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杨松真的不习惯被大男人抓手，哪怕你是柔弱的读书人。
“那可是两千斤，两千斤！”许章安立刻算出来，这可是二十倍的产量。
杨松把手挣出来，许章安又拽住了自己袖子。
“两千斤还不止。”杨松道：“我出种子，也由我出钱请人来种，您只需要把小青山的地给我划出来几块就行。”
小青山早已经沦落为荒山，了无人烟，给杨松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把给你派一队官差，好好监工，务必把你说得这两种东西都种出来。”许章安愿意试试。
“不用。”杨松道。
如果是真的，那是莫大的政绩，许章安绝对能在京察之年拔得头筹。
他甚至能够因此出现在大夏历上。
“必须用，城外村庄十三个，九成九都是饿民，让他们知道小青山种了那么多粮食，说不好会引起骚乱。”
这点杨松倒是没想到。
“可以瞒天过海，就说我们种的是树苗。”杨松道。
土豆好说，杨松主要怕人把红薯苗吃了。
“请官差过去可以，他们也得参与种田。”
杨松还要亲自挑选，他可没打算请群恶监工过去奴隶百姓。
官差们也种田，有了事情做，人忙起来，也就没那么多时间和心思乱搞事情。
“他们未必愿意。”县衙的官差被许章安管教的很好，不能鱼肉乡里，他们走出去也因为是衙门的人被高看一眼，逢年过节也能收到些小礼物。
无伤大雅，许章安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我出钱。”杨松可以给官差本身三倍的俸禄，干得好还有奖金，不愁他们不愿意。
“好，那我就把他们交给你调配。”
杨松名气很大，是知府和县令大人的座上宾，官差们对他很客气。
“让我们去种地？还要保护土地和其他农人的安全？”
工作量加大，种地这货又脏又苦又累，还得在城外荒山上驻扎，太难了，官差们不愿意去。
杨松：“这是善事，做好了利国利民。”
切——
官差们根本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