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第三筷子了！”
江涛悄悄的看了石磊一眼，石磊这次没看江涛。
“第四筷子！”
这次，是石磊瞪了江涛一眼，江涛没看石磊。
“第五筷子！”
第六筷子，第七筷子……
数也数不清，江涛和石磊跟比赛似的，一筷子又一筷子，吃个不停，仿佛是要把整条鱼干掉。
不，他们甚至想把鱼骨头，甚至是盘子也干掉。
一般厨艺比赛，评委试菜，都是尝两口就得了，还从来没遇见这种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吃起来没完没了的选手。
“他们没想过跟我们剩点？”
“对啊，两条鱼呢，还是那么大的鱼，为什么不给我们剩点？”
“大家伙也看了半天了，是不是都饿了？”
“吃那么大的鱼不会觉得撑得慌？”
“别吃了你们两个！”
“厨师吃鱼原来都不吐刺。”
“玩呢？”
“我们看得也挺累，给吃点鱼补补身体。”
在天香楼吃饭吃多了，食客们互相间都很熟悉亲近，杨松在这儿坐着，他们都还以为在天香楼，看见好吃的就想着先吃了。
嗝儿——
完了，江涛和石磊吃饱了。
鱼也没了。
吃瓜群众：“这可就是你们不对了，我们看了半天，居然不给尝尝。”
江涛不理解：‘为什么要给你们尝？’
“不懂了吧？”石磊很习惯：“这就给大家伙再做几条，吃着玩玩。”
“石厨果然很懂。”
“江厨你得学习。”
“今儿这鱼新鲜，做几条清蒸怎么样？”
石磊道：“清蒸、红烧，再来几条炖汤，大家都能吃一碗！”
“江涛也来帮忙！”石磊还带上了江涛。
而江涛居然也跟着了。
两个大厨从宰鱼开始，互相配合，做了顿鱼宴。
杨松一点忙都没帮，还跟着人一起吃，就数他吃得最多。
“今天真得劲！这一顿鱼吃得舒坦！”
“鲫鱼炖的鱼汤味儿是真足。”
“香，我就知道石厨的红烧鱼又进步了。”
“没吃够，明天得接着去天香楼吃鱼。”
“清蒸鱼居然一点都没放盐，全凭蘸料，味道鲜得我能听见鱼儿噗通跳水的声音。”
“真是美味！”
“真不知道杨大厨做得全鱼宴又是何等的美味。”
众人说得热闹，石磊分给江涛一碗鱼汤：“垫垫，饿死我了！”
只顾着做饭，差点把自己饿晕了，这就是厨师。
江涛不客气的接过仰头喝了，石磊又递过去一碗鱼汤面：“尝尝，我徒弟做得。”
鲫鱼双面煎过，加一根猪排骨炖得汤，煮上细面，撒一把细碎的小葱花，这鱼汤面飘香四溢。
一碗面下去，饥饿疲惫缓解不少。
江涛道：“我输了。”
他做出了自己最成功的红烧鱼，石磊做得比他更胜一筹。
“太客气了，我也就比你做得好了那么一点。”石磊一点都不想骄傲。
江涛比他强了七八年了，他终于能反超怎么能不高兴以及小小的得意？
“我主要是运气比你好，遇上了杨大厨，得到他的指点，厨艺才能一日千里。”
江涛当然知道，他早就知道杨松厨艺高超，知道杨松在天香楼倾囊相授，知道得到杨松的指点厨艺进步飞速。
从前只是听说，如今眼见为实。
他吃到石磊红烧鱼的第一口，就知道他赢不了，第二口感觉自己可能会输，又觉得好像幻觉，直到整条鱼吃完，江涛终于确定自己输了。
比试输了，江涛第一时间不是觉得丢脸，而是深深地震惊。
仅仅半年，杨松居然就能让石磊的厨艺进步如此神速，实在是颠覆想象。
有些人自己是神厨，教出来的徒弟也那么厉害。
“我想过找杨大厨挑战。”江涛平静道。
“别去。”石磊道：“你可以请教他指点，找他比拼厨艺简直就是找虐。”
“为什么？不是说比试才是最好的训练？”
“那是和别人比试。”石磊心有余悸：“杨大厨他根本不是人。”
怎么骂人？
“我是说杨大厨的厨艺，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想象，你连想象都想象不到，就更别说和他比试，特别打击人心。”石磊心有余悸。
“我们天香楼所有的大厨都已经领教过了，这是前人血的教训。”
杨松当初砸场子挑战他们的那几道菜，石磊在背后练习了无数次都失败了。
“通过杨大厨的指点，以及私下练习，那几道菜我们越做越好，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杨大厨做出来的菜媲美，不，是根本没法比。”
提起这些，石磊心有余悸：
“一道菜，杨大厨有无数种做法，并且每一种都很美味。”
“真的假的？”
“你看你怎么又不相信？”石磊道：“就说一条清蒸鱼，清蒸你知道吧，就是把鱼放锅里然后蒸，杨大厨掌握了三十多种不同的方法，清蒸鱼都能做出这么多花样，你想想别的。”
江涛：“你在骗我。”
“我希望我在骗你。”石磊撺掇他：“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江涛还真的去问了。
“不是三十多种。”杨松道。
江涛提着的那口气松了：“我就说那是清蒸，怎么可能……”
“是四十二种。”杨松补充道：“我又新研究出来几种，改天请你尝尝。”
江涛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区区四十二种，让你见笑了。”杨松道：“我其实是想研究出一百种，凑个整，现在还不到五十种，速度太慢了，最近俗务缠身，我得加快速度了，不然我的百鱼宴很难在今年做成。”
“百鱼宴是什么？”清蒸鱼的一百种做法？
“不是。”杨松笑着道：“是各种鱼的九百九十九种做法，不局限清蒸。”
清蒸一百种只是十分之一。
“九百九十九种？这不可能！”江涛：“你在做梦。”
“是啊，不过我一向很擅长把梦想成真。”
杨松兢兢业业的推进着收服江涛的大业。
“你想不想学？”
“清蒸鱼四十二种做法，此外还有红烧、炖汤，以及干煎等等，我都很擅长。”
江涛：“我在做梦。”
杨松给石磊道：“给他一巴掌。”
说完又改口：“打巴掌带侮辱色彩，给他一拳吧，让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