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睡得很熟，就像小猪一样。
他没有听到姜早的这句话。
姜早去了公司，她找出了之前的合同，她有咨询过律师，这份霸王合同，从法律效益上讲是完全不生效的。
只是李衍用来吓唬她的手段罢了，她当时光顾着害怕了，没往深里想。
就算离职了，她也不需要给公司赔偿，更何况是上百万。
姜早默默地把合同收了起来，她去了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有点困，她昨天没怎么睡好，脑子乱了一天。
李衍倒是睡得滋润，沾上枕头没一会就睡着了，不愧是李小猪。
离婚这事她拿不准主意，她打算下午请个假，找姜玉商量一下。
她正要去人事，迎面就撞上了顾雯华，她下意识地想逃，却被顾雯华叫住了，“早早啊，我记得你们这附近有一家咖啡馆还不错，你带我去尝尝吧。”
话音刚落，顾雯华就牵住了姜早的手，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
姜早挣扎了下，顾雯华贴在了她的耳边，说：“我知道，你想跟李衍离婚，这事李衍应该还不知道吧。”
姜早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应。
顾雯华看她木讷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们好好聊聊。”
姜早坚持：“我现在在上班。”
“你都要离婚了，还差那三瓜两枣的，别拿这种借口拒绝我，不管用。”
顾雯华很强势，扯着姜早就把人往外拉。
路上，两人还看到了柴秘书。
柴秘书望着两人赶紧问了声，“夫人，少夫人。”
姜早面色尴尬，“柴秘书。”
顾雯华则是直接不搭理，拉着姜早往外走，嘴里还嘟囔着，“搭理柴秘书干嘛，一会她就得跑楼上去给咱俩告密去。”
果然，顾雯华刚拉着姜早进了咖啡店，李衍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妈，你带姜早干什么去了？”李衍开口就是质问，连声问候都没有，这个不孝子。
顾雯华挑了挑眉，“李衍，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见见我儿媳妇怎么了，你忙你的，少管我。”
说完，她不等李衍反应就把电话给挂了。
顾雯华回头看姜早，“你看，来兴师问罪了吧？我这儿子还是挺在乎你的，我又不能把你吃了，他这么着急？”
姜早敛眸，没什么反应。
顾雯华拉着她去了二楼的包间，“这里更雅致一点，也方便我们聊天。”
这个咖啡馆，姜早来过很多次，只是没想到二楼还有包间呢，跟着顾雯华，她还长了点见识。
顾雯华掀眸：“喝点什么？”
姜早说：“黑咖啡就行。”
顾雯华蹙眉：“喝那个干嘛？喝完嘴里苦森森的，不好，别喝了。”
她真没给姜早点，而是按照自己的口味要了两杯焦糖风味的，又点了低糖的冰激凌，和小蛋糕。
顾雯华自顾自地说着：“日子都过得那么苦了，就应该多吃点甜的，放心，他家的甜品我常吃，不腻人，也不会发胖。”
姜早看了看她，她不觉得顾雯华过得有多苦，她享受着好多人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样的人怎么会过得苦呢？
“姜早，我记得你经历过跟亲人的生离死别。”顾雯华勾了勾唇，目光淡漠。
姜早垂下眼皮，声音沉闷地“嗯”了声。
她经历过，很难熬。
“我也经历过。”顾雯华说：“我母亲走得早，在我初中的时候，就病逝了，我是家里的小女儿，所以父亲极其地疼爱我，我其实过得也不算多糟糕，光是殷实的家境，就比普通人强上了百倍。”
她眼底始终淡淡的，可却不像是释然，姜早从里面还能看到痛。
“我经历的第二次生离死别是我的女儿。”顾雯华眼皮动了动，“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小女孩，她长得很漂亮，是我跟李盛德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李衍的姐姐。”
顾雯华深吸了一口气，眸底泛出了泪花，“她那张小嘴也很爱说，像我，是跟李衍完全相反的性格，李衍啊，就是太沉默寡言了，不懂得发泄情绪，所以才把自己憋出了病。”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李盛德。
“阿姨。”姜早出打断了她，“这些话，您可以不用跟我说的，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她已经做好了要跟李衍离婚的准备，知道这些事没意义。
“姜早。”顾雯华皱眉，批评了她，“你真的很不礼貌，长辈在说话，贸然打断也就算了，还叫我阿姨，你跟李衍离婚了吗？就叫我阿姨。”
姜早被说了，只是支吾了声，愣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确实是她不礼貌了。
“我今天来呢，也不是想跟你谈李衍的过去，主要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想离婚了？还是早就有这个打算？”顾雯华试探地看向姜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