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早不明所以。
方玉青浅笑着，发出来每一个字音都在温柔的调子上，是和李衍的冷调子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高中的事，我记得你那时候急得不行，眼睛红彤彤的，挺可怜的。”
经方玉青这么提醒，姜早隐约想起了些以前的一些囧事。
她那天亲戚突然造访，蹭到了裤子上，她当时就躲进了厕所里，不敢出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从厕所探出头来。
正好撞见了刚值完日的方玉青。
两人参加过同一个话剧社，有点交集，但不算熟。
方玉青跟她打了招呼。
姜早别别扭扭地回了声，身子僵硬地站着，不敢转身。
方玉青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来了姜早在为难什么。
“你书包借我下，在这里等着。”
没等姜早反应过来，方玉青就带着她的书包急匆匆地走了。
几乎十分钟不到，他去而复返。
那时候天热，他脸上挂着汗，气也是剧烈运动后留下来的喘，“给你。”
姜早接过书包，依旧一脸懵。
方玉青咽了一口气，声音颤得厉害，“书包里……有东西。”
迟钝的姜早反应过来，红着脸钻进了厕所。
那次的事，她很感激方玉青，加上话剧社那时候有表演，两人久而久之地就熟了不少。
她也叫他一声学长。
可现在，她叫他方总。
方玉青扯了扯唇，“姜早，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的。”
念及旧情，姜早做不到那么绝，况且当初方玉青真的很照顾她，无论高中还是大学。
他像个护花使者，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可惜，她当初心里装了李衍。
要是她能早点清醒，会不会一切不一样。
但都走到这一步了，假设当初，不现实。
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姜早抿唇，“学长，我们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了。”
姜早真的很迟钝，她刚刚才意识到，方玉青对她有心思。
或许从很早以前，就有了心思。
只是她没反应过来。
“姜早，你跟李衍……”方玉青看向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掺杂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来真的？”
这个问题，姜早自己也想不通。
真的吗？好像不是。
假的吗？好像也不是。
她跟李衍结婚，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将就吧，李衍将就，她也将就。
她时刻告诉自己不能认真，为爱付出，是最愚蠢的行为。
这是姜玉告诉她的。
姜玉还说，男人，只是两个字而已，不必在他们身上费太多心思，不喜欢了就换，人生那么久，总会有下一个。
把全部的情感都投入在一个男人身上，那是傻子。
姜早已经当过一次傻子，断然不会再当第二次了。
姜早没有直面回答方玉青的问题，只说，“我们现在结婚了，他是我的丈夫。”
姜早想，这样说，方玉青应该就死心了吧的。
可她低估了方玉青对她的执念。
好不容易再遇见她，他又怎么会轻易放手。
“姜早，我知道李衍威胁了你，你叔叔当初欠了千万的债务，你只是迫不得已。”
方玉青担忧地看着她，语气认真，“李衍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你们两个不会过得长久，他现在对你只是他偏执的占有欲，姜早，你千万别再被他骗了。”
姜早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声不吭。
方玉青以为姜早这是陷进去了，他攥紧拳头，“姜早，我本来是不想跟你说接下来这些的，可我不忍心……”
他顿了下声，一字一字地说，“他李衍，就是个疯子。”
方玉青的声音慢慢放大，震着姜早的耳膜。
姜早抬起头，睁大眸子，望向方玉青，他说什么？
他说李衍是疯子？
看着姜早质疑的眼神，方玉青继续放着猛料，“我调查过李衍，他之前在精神病院待过两年，就是你出国后的那两年，他从小就有着严重的心理障碍，他甚至还有自残，暴力的倾向，姜早，你待在这样一个精神病身边，你不害怕吗？”
方玉青越说越激动，他抓紧了姜早的肩膀，指关节都在用力。
除了私心，他不忍心看着姜早陷进去，出不来，再为了李衍做出什么愚蠢的事，到最后，受伤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姜早听完这一番话，脸色沉了下去。
她知道李衍有心理上的问题，但她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那一瞬间，姜早的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震惊，有困惑，有害怕，但更多的是担忧跟心疼，李衍发病的样子重现在她脑海里，还有他胳膊上那道深深的伤口，那是不是李衍自残的证明？
李衍的小时候到底遭受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