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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以为随便找一个女人就能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北境。
军帐之内,浓烈的酒气与铁锈味混杂在一起,几个副将正吵吵嚷嚷,唾沫横飞地争论着下一场战役的布局。
主位上,一个男人沉默地擦拭着手中的长刀。
帐外的亲卫不敢高声喘息,所有人都知道,王爷在擦刀时,便是杀意最盛的时候。
一只猎鹰撕裂长风,精准地落在帐前的旗杆上。
亲卫取下鹰腿上的密信竹管,快步呈上。
季明辰头也不抬,单手接过,内力一催,竹管应声而裂。
他展开那张薄薄的信纸。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帝将于八月廿七,册立长公主。”
长公主?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前一秒还喧闹无比的军帐,顷刻间落针可闻。
季明辰擦拭长刀的动作停滞了。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本就凶悍的眸子,此刻翻涌着骇人的血色。
长姐……已经死了十年了。
尸骨无存,连衣冠冢都是他亲手堆的。
现在,季明赫那个废物,居然要立一个新的长公主?
他找了个女人,来代替姐姐?
“哐当——”
价值连城的玄铁宝刀被他狠狠砸在地上,地面竟被砸出一个浅坑。
“传我军令!”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的野兽咆哮。
“三军集结,即刻回京!”
几个副将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齐齐跪下。
“王爷三思!”
“王爷!擅自带兵回京,形同谋逆啊!”
军师陈申闻讯从帐外匆匆赶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心头猛地一沉。
“王爷,不可!”
陈申快步上前,拦在季明辰身前。
“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尚未探明,您怎可如此冲动?”
季明辰一把推开他,力道之大,让文弱的陈申踉跄着后退好几步。
“探明?”
季明辰赤红着眼,指着京城的方向,怒极反笑,
“还要探什么?季明赫和季淮墨那两个混账,他们忘了!他们忘了姐姐是怎么死的!”
“他们居然敢找个赝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来占着姐姐的位置!”
“她也配?!”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整个营地的将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吓得噤若寒蝉。
十年了。
自从长姐死后,他们再也没见过王爷这副疯魔的样子。
陈申稳住身形,脸色发白,却依旧坚持:
“王爷,此事必有蹊跷!陛下和首辅大人对长公主的思念,不比您少分毫,他们绝不会……”
“闭嘴!”
季明辰暴喝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他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挂在颈间的那枚被体温捂得温热的铜钱。
那是姐姐在他六岁那年,给他的压岁钱。
他攥着铜钱,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声音里透出彻骨的悲凉与失望。
“他们要是还记得,就不会这么做。”
“他们把姐姐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我要回去问问他们,那两个坐在高位上的东西,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陈申看着他眼中的疯狂,知道任何道理都讲不通了。
他只能用最后一招。
“王爷,”
陈申的声音放缓,带着一丝恳求,
“您忘了长公主最不喜什么了吗?”
季明辰动作一顿。
陈申继续说道:
“长姐最不喜的,便是你们兄弟阋墙。您若带兵回京,置陛下于何地?置首辅于何地?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们?这天下,会因此陷入战乱,生灵涂炭。”
“这……是长公主想看到的吗?”
“长公主”三个字,像一道魔咒,死死箍住了季明辰。
他浑身的暴戾气息为之一滞。
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总是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地教训他们三个:
“再敢打架,三天都不准吃饭!”
军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那位战场上的活阎王,在“长公主”这三个字面前,一点点卸下所有铠甲。
许久,季明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也松开了那枚铜钱。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插入凌乱的头发里,发出了困兽般的低吼。
陈申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季明辰又猛地抬起头。
“我不带大军。”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但那份决绝,却比刚才更加骇人。
“三百亲卫,快马加鞭。”
陈申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
“我得回去看看。”
季明辰打断他,一字一句,像是淬了冰,
“我得亲眼看看,我那两个好兄弟,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倒要瞧瞧,她有几条命,敢坐上那个位置。”
他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出军帐。
“备马!”
命令传下,三百名身经百战的亲卫迅速集结。
他们是季明辰手中最锋利的刀,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陈申追出帐外,只能看到季明辰翻身上马的利落背影。
“王爷!您此去,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啊!”
季明辰没有回头。
他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消散在漫天风沙里。
“谁敢拦我,我就宰了谁。”
“驾——!”
一声怒喝,战马如离弦之箭,卷起滚滚烟尘,朝着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三百亲卫紧随其后,铁蹄声如闷雷滚过大地。
陈申站在原地,望着那迅速消失在天际的队伍,最终只能发出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风沙迷了他的眼。
他知道,一场足以颠覆整个北离王朝的风暴,已经无可避免了。
京城,要变天了。
京城
“长公主殿下,到——”
随着内侍监一声悠长的唱喏,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
天地间,仿佛瞬间静止。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季岁安就在此刻,踏着满地金光,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她穿着那件月白色的流光缎宫装。
日光之下,衣袂间的银线卷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流动着清冷而温柔的光华。
她未施粉黛,乌发只用一支简单的碧玉簪绾住,左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久别重归的激动,也没有面对盛大场面的局促。
她只是走着,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隆重,却不复杂。
张扬,却不刺眼。
仿佛她天生就该站在这里,接受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