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丫头,我不该说那些话。”他娇哄着,她喷薄的泪水让他无措。
可是她仍然无法停止痛哭。
“我,我是嫉妒……我要嫉妒的发疯了……你尽管休了我罢了……也,也省得我这么难受……”她期期艾艾,语不成言。
“傻瓜,我何时说要休了你,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我知道……我不该觉得嫉妒的,可是,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口郁结越来越重,越发的无法呼吸。如果做你的妻子又不可以嫉妒……我没有办法做到,我不要做你的妻子了……”
“你今生是我肖然的妻子,绝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他撑起她满脸泪痕的脸庞,让她看着自己。
“你若是觉得嫉妒,说明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他试图引导她。
她迷茫地点头,仍旧没有停止肆意的泪水。
“你在乎我,是我该感到高兴的事情,我怎么会因此而不要你。”
“不,我不要,是我不要了……我看到你和她们形影相随,我恨我不能帮你做什么……我看到你为荷依经年累月的疗伤,我甚至愿意受伤的是我……我,我看到你送给她的断箭……我快要疯了,你知道吗?你说那是最有纪念价值的……”她再度哽咽的不能言语。
“肖然,我坚持不下去了……做你的妻子就要面对这些,我不要……让我走吧……让我走……”
“傻玥儿,傻瓜……”他的额紧紧抵上她的,为此刻心碎的她无法不自责:“原谅我没能把每件事都告诉你,我不想让你面对那些不该你承受的事情,却使得你这么不安。而我,却还自私的一心想看到你的嫉妒,让你这么痛苦。是我该死,我该死!”
“记得我让你相信我吗?”他看定她的泪眼。
“嗯。”
“你可还愿意相信?”他再问。
她看着他,许久,终于咬咬下唇,重重的点点头。
他牵着她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而后不再说话,只是引着她,一路向庄园后面走。
闵玥儿也没有言语,任他牵着。她感到应该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她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
他们就这么来到马厩处,肖然牵出一匹壮马,翻身上去,弯腰一伸手臂,将她轻松的腾空揽坐在自己怀中。猛地一扯缰绳,骏马吃疼得长嘶一声,飞也地向前奔去,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越来越冷,自耳边呼啸而过。闵玥儿看不到前面的路,马儿已经跑出了城,奔在山林里,四面树木杂草的黑影,被山风吹着,如同鬼魅一般摇摆着张狂的身影。她索性闭上眼睛,回身埋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她相信他的,无论他要将她带到何处,都无所谓。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小了,马儿似乎也慢慢踱步,然后停了下来。
她的身子再一次失重,然后双脚踩在了地上,软软的,似乎是草地。
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还是黑漆漆的山影和树木,突然传出两声惨厉的兽鸣,让她微微一颤。
但立刻,她的肩被肖然搂住:“怕吗?”
她摇摇头。
他带着她继续前行几步,此时她才看到,前方有一盏及其微弱的光,是来自于一院低矮院落门前的灯笼。
这院墙灰暗破落了些,如果不是这烛光,她定不会发现这突然出现在深山中的房屋。
随着肖然门声轻叩,大门吱呀呀的开启,一个素净的僧弥出现。他平静地看看他们,似乎并不意外。
“见过两位施主。”僧弥行礼。
肖然也抬手还礼:“不用去惊动慧觉大师了,我们只是来上柱香。”
原来这是座庙宇啊。
于是那僧弥关了大门后,就离开了。
肖然没有再牵她,而是径自走在前面,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转而来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他谙熟的点亮了屋内的烛火,便接着在堂上拿出三炷香点燃。
刹那而至的明亮,让闵玥儿看清楚了屋内的陈设——这里,应该只是一间香堂,除了放烛台的小桌,就是堂前的香案了。而那香案上,赫然放置着两个牌位!
肖然燃了香,恭敬的插入香炉,在牌位前三叩首。
闵玥儿没有发问,只是同样的上前燃香三炷香,虔诚的叩拜三次。
“玥儿……”他终于说话了:“你可知你拜的何人?”
“玥儿不知,玥儿只知道,是你拜的人,我便与你同拜。”
肖然眼中闪过一抹晶莹,表情突然有一丝悲怆,嘴角轻轻蠕动一下,终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