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可一直在激将我!
连点希望都不给我!
但凡他……
“合着本将考验你的道心也考验出错了?!”
无缘大人的五官都要气出来了,“什么叫试炼?你得……算了!本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走是吧,我走!”
音落,我只感一缕阴风拂过鼻尖。
无缘大人一袭黑袍的消失在了房门处。
速度给他快的,最后只扔下一句话,“谢万萤!你当真是越来越像人了,杂念多到本将都受不住了!”
“哎……您别走啊!”
我不就絮叨了几句么!
咋还急眼了呢!
师父亲哥的脾气也太硬了!
我懵圈的四处看了圈,“无缘大人!我要怎么回去啊,往哪个方向走啊!”
周遭是一片昏暗,除了那扇近在咫尺的大门,到处都缭绕着凉飕飕的雾气。
我竟然感到了冷,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这也没个鸡叫唤啥的。
哥哥们看我咽气了没帮我叫叫魂吗?
没辙,我只能摸索着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真不是我不记道,相反的,我清楚的记得自己是顺着走廊出来的。
可眼下两边空空荡荡,完全没有墙体,四面八方都像是漫无边际的空间。
并且还不是死黑。
环境幽幽暗暗的呈现出了暗蓝色。
再点缀着丝丝缕缕的霜雾,瞅着就渗。
我纯粹是硬着头皮冒蒙走,唯独能安心点的是无缘大人对我的态度。
他能干脆利落的拂袖离开,便说明对我放心,咋滴我也不至于走丢。
心头正碎碎念着,眼前忽有一道金光洒来。
窄窄的一道光,好像窗子轻开出一条缝隙,暖暖的光晕倾斜着溜了进来。
我像是看到了希望,朝着金光就脚跟不着地的飘荡过去,身前登时起了一道薄雾屏障。
阴凉凉的雾气扑上面门,我抬起小臂遮挡,身体嗖的穿了过去,滋味儿活像是破壁!
等脚下没根的站稳,大亮的光线就晃过我的眼。
熟悉的景象随即入目,我不由得牵起唇角,这回是在走廊里了!
与此同时,空气里像有什么东西指引着我,朝一扇亮着手术灯的大门靠近。
思维滋滋啦啦的有了电流感,我仿佛被鱼钩钓着,轻飘飘的就要穿过那道门。
身体里貌似有个声音再说,进去吧,进去就能活过来了。
而就在我身体要贴上大门的一刹,眼尾忽然捕捉到熟悉的身影,鼻息更是嗅到了香气。
我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定睛一看才发现,孟钦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排椅上。
他依旧是黑色西装,领带却罕见的有些松垮,单手支着额头,看起来很是疲惫。
我看了眼要进去的手术室,恍然想到,活过来后我能不能口眼歪斜?
毕竟名声好了,败气也会加重,要是偏瘫了,备不住一张嘴还得淌哈喇子。
想着,我直接看向孟钦,满心都是抓紧时间多白活两句,“你是来看我的吗?”
孟钦自然不会给我回应,别看他穿着一身黑,身上散出来的可全是金光。
我阴森着脸平移到他身前,必须得有配乐,她的眼光~她的眼光~!
只可惜我装了没几秒就破功了,虽然不敢碰触到他,近距离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见孟钦的手还撑着额头,我眼巴巴的弯腰去看他的脸,“新鲜了诶,堂堂孟董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是来医院看我的吗?不能吧,我病了这么久你都没说来看看我,都不管我了,哦,我明白了,你是看我要死了,过来奔丧的,嘁!渣男!我不会死的!我马上就要活了!气死你!”
我一边说一边努力朝的他脸看着,“你遮着做什么,怕看啊,乖,把手放下去,让姐姐看看。”
想到自己是灵体,说啥他也听不到,不会给我回应,我兴致缺缺的直起身,“算了,不给看就不给看,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话,你只会说我,教训我……”
我嘟嘟囔囔的宣泄着不满,视线落在他头顶,微微怔愣,“诶,孟钦,你有白头发了,头发里面还很多呢,你从商后是有多操心,以前你学医也很辛苦啊,都没说长白头发,这么好的发质,夹杂了白发很难看的……”
正念叨着,孟钦忽然一动,腰身直接挺了起来,后脑枕到了墙壁处。
哎呦我的妈,我真被他吓一跳,飘荡的退了两步,好悬没被他身上的金光烫着!
孟钦后脑枕着墙面仍闭着眸眼,眉心还微微蹙着。
我鼓起勇气又飘上前,近距离看着他扇子般的睫毛,悄声道,“孟钦,我好久都没看你笑了,你再对我笑一下吧,好不好?”
说着,我左右上推着自己的唇角,自娱自乐道,“要这样笑,没有蛀牙——!”
“没完了?”
孟钦忽的睁开眸眼,唇角朝我璀璨一笑,正宗的皮笑肉不笑,“看够了没?看够了就进去。”
啥情况?!
我心头一慌,仓促的放下手,没等来个灵体飘移,直听身后传来一句对不起。
懵懵的回过头,就看到一个护士姐姐脸红耳赤的跑进了手术室,合着孟钦刚刚是对她……
我来了火气,仗着他看不到我就抬手指向他鼻尖,“孟钦!你在我面前还敢对别的女孩子笑!欠收拾了是吧!不过算你点正!姐姐我今天的情况特殊,暂且原谅你!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放过你!我作死你!要让你……”
“我母亲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孟钦眸底缀满红丝的朝一侧看去,“血压降下来了吗?”
我立马住嘴,随着他视线看去,才发现裴冬齐站在一旁。
闻声裴冬齐微微躬身,神情略显疑惑,貌似没有听清,“孟董,您说的是……”
孟钦眉眼冷清,气息深沉道,“你给苏总的助理去个电话,就说谢万萤醒过来了,否则她太过担心侄女的安危,血压降不下来也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听就怕了。
苏阿姨都被我影响的生病了?
我随即就要飘进手术室,只是身子动了动,还是心有不甘的看向孟钦。
见他偏头仍对裴冬齐做着交代,我朝他微微倾身,像是凑到他耳边,“孟钦,我不想你做我哥哥,一点都不想,如果我醒来后恢复的能走能跳了,我希望能看到你,不过我想你应该……”
“你还不快去打电话。”
孟钦眸底冷寒的看着裴冬齐,“是想看苏总出事吗?”
裴冬齐仓促的哦了声,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要拨出号码。
我感受到了紧张,也顾不得多说,径直朝手术室大门飘去。
只是身体刚要探进去,便听裴冬齐低呼,“孟董,您的手怎么了!”
我本能的转过脸,就看到孟钦的手指正在发抖。
他本人像是没意识到,听着裴冬齐的声音就攥住拳,面色无虞道,“没事,我只是在紧张苏总,她上了些年岁,受不住惊吓,若是谢万萤今晚抢救不过来,她恐怕……”
我不敢再耽搁,彻底穿过手术室大门,入目的却是一片死黑。
没等我看清哪是哪,就被像是被旋涡状的气流吸附住,莫名有种进入滚筒洗衣机的感觉!
身体倒退着打了两个旋,随即跌落进一个沉重的麻袋,霎时而已,四肢就是极致的僵硬!
我嗓子里发出呃的一声,耳畔跟着传来惊喜的声音,“有了有了!患者的心跳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