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放心,孩儿明日就写信给贺兰盛将军,他同这位神医相交多年,定能说动神医来长安的。”李淙毓信心满满地说。
皇帝突然问:“儿啊,贺兰盛真的愿意回来?他就没有对朕有丝毫怨言?”
皇帝终于问起齐王的此次西凉之行,召贺兰盛回长安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皇帝思来想去,只能把这个差事派给这个最信任的儿子。何况,儿子还要追媳妇呢。只是没想到,贺兰盛愿意回来。
想当年,正直骁勇的将军卷入贪腐案,遭到流放,后来才查出是被人陷害,没想到这个案子一查了这么多年,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只因一直有人暗中使坏。
“父皇,儿此次去凉州,发现土豪劣绅鲸吞良田,儿臣暗中查访,胃口最大的,占地最广的,不是别人,是长公主。”
皇帝悠哉地笑道:“不是新鲜事了。你这位姑姑喜欢钱,自打四五岁就喜欢得要命,父皇也纳闷呢,你说啊,你这乐宁姑姑生来就是公主,金枝玉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还要去占百姓的田,也太不像话了!”
齐王不敢吭声。
皇帝又问,“还有谁在占田?”
齐王殿下拿出一册小本,“朝中占田的官员,都在这个名册上。”
皇帝翻了一下,冷哼几声。
“父皇,既然证据确凿,儿臣以为应当立刻将其逮捕,交予刑部或大理寺审判。”
皇帝摇摇头道:“这册子你看过吗?”
“儿臣没看过!”
“那你该看看。”
皇帝把册子递给齐王。
齐王很仔细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不看还罢了,看了之后,惊得说不出话。朝中的名臣大将,竟有一半在册子上。
荒唐!简直荒唐!这帮蚕食朝廷基业的蛀虫,平日里个个冠冕堂皇,私下里却蝇营狗苟。齐王气得说不出话来,拳头狠狠地敲在棋盘上。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也在这上头,你说可笑不可笑,荒唐不荒唐?”皇帝冷笑一声。
齐王气得牙关打颤。
“儿啊,你还想怎么查?把他们一个个都关进大牢,那这朝堂就没人了。”
“可是父皇,那就放任这帮人不管,任由他们为非作歹?”
“不是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管,什么时候该管,什么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要再三权衡的。这些帝王之道,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父皇为何同我说这些?”齐王惊讶地问。
“儿啊,你还需历练,父皇才放心把这江山交给你哪。”
“父皇,你说什么?”
齐王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帝慢悠悠地笑着说:“我先把贺兰盛给你,他是一员猛将,武将有了,文臣……朕再想想。”
齐王慌得跪下,“父皇,儿臣绝无争储之心!”
“绝无吗?”
齐王不说话了。
父子之间心有灵犀,他的野心父皇不会不知,与其掩饰,不如承认来得光明磊落。
“不瞒父皇,儿臣曾有过当太子的心思,可那是以前了,只因那时母妃去世,加之儿臣年纪尚小,很多事看不清楚,很多道理想不明白。可如今儿臣大了,知道国之根本,在于朝纲稳固,儿臣只想安守本分,自在一生,当一个为国效力的臣子。如此,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