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显知道贺兰槿心意已定,不再拦着她。“好,我同你一起去。”
出了门,大街上贴满了通缉铃儿的告示,人们聚在告示下指指点点。贺兰槿见那告示画得十分相似,定然是齐王亲自画的。亏了铃儿对这位齐王另眼相看,到头来,竟成了仇敌。
贺兰槿恨恨地就要撕下告示,裴世显拦住她,劝道:“撕不得。”
“撕得。”贺兰槿气道。
果不其然,告示一撕,负责看守告示的两个士兵走过来,一个对贺兰槿道:“这位姑娘,请随我去趟靖安司一趟。”另一个道:“我去禀报李司丞。”
裴世显无奈地摇摇头。
宽敞舒适的马车偏不坐,非要坐靖安司的牛车去找齐王,贺兰槿这是铁了心与表兄怄气呢,他能有什么法子,只好陪着。
裴世显生平第一次坐牛车,诸多难受,只好默默忍受。
到了靖安司,驾车的士兵道:“到了,请下车。”
由于事关重大,齐王早已等候多时。没想到撕了通缉令的竟然是贺兰槿和裴世显,李淙毓无奈地沉声道:“贺兰槿,裴珩,你俩不好好念书,给本王添乱!”
贺兰槿把告示往地上一扔,扑通跪下。“殿下,我知道铃儿身在何处。”
李淙毓半信半疑,靖安司动用了几乎所有力量都未曾找到,贺兰槿怎会知晓,难不成贺兰槿私下见过铃儿,怎么做到的?靖安司的人一直跟踪贺兰槿,怎会未曾察觉,谁在帮她,难道是……
李淙毓的目光落在裴世显身上。是了!若是裴珩暗中协助,以长公主府的势力,从靖安司的监视下溜走,不是难事。
裴珩啊裴珩,为兄小瞧了你!
可你这小子,为了贺兰槿,连家族搭进去了,大义都不顾了……李淙毓想训他,却张不了口。
如此看来,贺兰槿没有说谎,可就算贺兰槿知道铃儿的藏身之处,又怎会轻易说出呢。贺兰槿与她的丫鬟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一点毋庸置疑。贺兰槿的性子,为了情义,连命都不顾。
“贺兰槿,你有什么条件?”李淙毓直截了当地问。
“殿下,我说出铃儿的下落,还请你答应我,给她一条生路,好不好?”贺兰槿抬眸道。
齐王陷入沉思。
贺兰槿和裴世显都是满心期待,以为事情的会有转机,可是他们错了,齐王从来都不曾妥协,尤其是在这种事关朝廷前途命运的事情上,没有任何人能叫他改变主意。
齐王摇了摇头。
“殿下……”
贺兰槿的声音近乎绝望,沉重的头颅挂在脖子上,想不出救铃儿的法子,要它何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本以为情大于法,看在往日情分,齐王会法外开恩,可在齐王眼里,就是法不容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妥协的侥幸,贺兰槿从齐王冷静的眼神里看到了悲悯,却没有看到饶恕。
他的字典里没有慈悲,果真如此。
贺兰槿苦笑一声,喃喃道:“罢了……”